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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热爱看电影的人。电影或许是我一部分的精神食粮,我总是喜欢在一片漆黑之中专注的思考着大屏幕每一帧画面带来的含义和隐喻,或者欣赏无论是摄影的镜头语言画面还是背景配乐带给人的美感。好的电影,于我而言总是充满了艺术性和文学性,甚至抛出很多的社会和人生的问题让我们去反思。每一次观影,视觉和听觉上来讲是一场美好的体验,观影之后对于故事极其背后意义的揣摩和探讨更让我觉得十分有趣。
得知影院7.20复工的消息,自然心情是十分激动的。从二月份在英国看了几场电影之后便再也没有新的电影可看。猫眼上看了一圈,都是上映过看过的电影,虽然不乏佳片,但疫情之后的第一部新片还是抓住了我的眼球。新人导演的处女作,文艺片,全维吾尔语的少数民族题材,家乡片,儿童亲情片。我很好奇这样的题材如何诠释第一次的离别。为了得到自己最真实的第一观影体验,我事先没有去看任何影评,观后感以及片段,就像带着一张纯粹的白纸一样奔赴刚刚开工的电影院去欣赏这部小众的影片。
如果让我用非常凝练的语言总结这部影片。我觉得用三句话:这是一部导演家乡的献礼片,每一帧画面你都能感受到她对于养育自己的这一片沙漠大地的无比深沉的热爱;这是一部充满少数民族风情的风土人情片,像纪录片一样勾勒出一副当地维吾尔居民伴随着每天日出日落生生不息的乡村生活的绝美画卷;这是一部儿童亲情片,家庭片,也是一部成长片,我么能从孩子,到大人,到家庭的各种悲欢离合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整部影片的色彩饱和度很高,色彩非常的明亮,但绝不绚丽,甚至可以说是很多镜头的描写给了大量的留白和空间。北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地区常年日照强烈,影片之中光影的变化,阳光普照下的世间万物,像极了一首优美的牧歌般婉转悠扬而又苍凉壮美。而叙事也是非常的轻柔缓慢,绝不像大多数影片一样故意制造冲突和紧张,亦或夸大和戏剧化一些场景。这部片子就像一条小溪一样缓缓流动,看似平淡,但是所有的语言,对白,哪怕是小主人公们的泪水和笑容都极其的真情流露,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痕迹,润物细无声一般的自然和灵动。甚至我能感觉到导演对于一些转变,甚至当导演抛出一些很复杂很伤感的问题的时候,没有煽情,没有催泪,甚至做了一些淡化的处理,然而当你看完影片回味的时候,才会渐渐渗透进你的心里,回味无穷,潜移默化的触动心扉。
A First Farewell
第一次的离别
当我和同行的小伙伴以及看过这部片子的朋友一起交流的时候,我并不认为这部片子没有扣题,相反我觉得这部电影细水长流,慢慢的,一次又一次的回到离别这个话题。
前三分之一的影片节奏是欢快明朗的,小男孩艾萨和小女孩凯丽及其弟弟一起养着一只小羊,虽然家庭贫穷,放学还要帮忙干农活,但是他们可以一起和自己心爱的小羊玩耍,在沙漠,戈壁高地上和胡杨林里自由自在的行走玩耍,无忧无虑简单快乐,十分纯粹的童年。
古尔邦节算是一个转折点。看似平淡的生活却面临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和选择,或主动,或被动。一开始古尔邦节宰牲,挥别哥哥去远方读技校的时候,或许小男孩还是懵懂的,并不懂得小羊的妈妈离开是什么含义,也不知道哥哥去的那个充满玻璃房子和电灯火车的远方是一个什么样的远方,或许,离别,对于他来讲此时的概念是模糊的,懵懂的,离别或许就是一个人,一只羊去了远方,在长长的胡杨林和狗尾草从中渐行渐远消失不见。他不知道小羊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哥哥去了远方的高楼里,或许再也不愿意回来。面对苍老的父亲和生病的母亲,他不知道自己已然被推上了男子汉顶天立地的位置,无忧无虑的童年,或许就要告一段落了。
之后聋哑生活不能自理的妈妈被送去了养老院,或许小男孩还不能明白养老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此时的艾萨开始表现出强烈的情感流露,抱着自己的妈妈久久不愿松手让她离开。他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妈妈,可当爸爸和家中的亲戚都做出这个决定,或许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这一次的离别,他或许隐约明白了离别的含义,但他是不情愿的,是被动的,甚至是痛苦伤心的。然而他只能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接受离别的现实。
私认为最后的离别,也是我觉得镜头语言最优美表达最传神的一次离别。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凯丽因为成绩不好普通话不好,妈妈想把她和弟弟一起送到库车这个较大的地方去读全普通话学校,自己最好的玩伴和朋友就要从此离开,而他自己选择了留在自己的家乡,但也不知道凯丽这一别还会不会回来。在冬季风雪中骑着马一遍又一遍的找自己的小羊,却怎么也找不到。
或许哥哥,妈妈,凯丽,小羊,都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想起几个让我觉得非常经典的画面。凯丽临行前问自己的妈妈可不可以带艾萨走,妈妈意味深长的对她说,我照顾不了那么多孩子,你要长大了,每个人都要学会离别。而凯丽走的那天那双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村庄,却没有任何的泪水,我想她是不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学会了说再见?而当凯丽和艾萨坐在一颗胡杨树上说着关于自己未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出了留下和离开的决定,没有挽留,也没有抱怨,或许幼小的他们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蓄谋已久或猝不及防的离别之后,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一切,即便每一次离开都给自己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带来揪心和无奈,同时带来的也是磨砺和成长。
少年烦恼的电影和小说题材很多,著名的《何以为家》,《小鞋子》,《乔乔的异想世界》,《少年维特的烦恼》,《小偷家族》etc。我想为什么我自己对这部片子共鸣很深,或许在这部非常贴近我们日常生活的片子中, 从小主人公的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自己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和那些单纯美好的记忆。想起自己无论是离开自己的每一个学校,离开自己的家,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甚至国家,来到一片全新陌生的国度去闯荡,这些所有的经历;想起自己和曾经最熟悉的小伙伴渐渐没有了联系,最亲密的同学渐渐变成了陌生人,在陌生的土地上闯荡,宛如一颗浮萍一般飘来飘去。我们越长大,我们会去到陌生的地方;我们会和小时候曾经很好的玩伴渐行渐远甚至不再熟悉;我们会渐渐的变化,长大,在这一路上不断的遇见,再见。渐渐的,我们会对离别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哀而不伤,离而不泣。
当我再回首时,我也会思考,会发现一些无奈,被动的再见。曾经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一些告别就那样自然的,连一声招呼都没打的凭空消失,渐行渐远。或许时间会淡忘一切,但看了这部影片之后,那些人和事,却又在我的脑海中重新荡起涟漪,一幕又一幕的掠过,留下浅浅深深的痕迹。
所以,我们生活中会有不可避免的离别,但同时,越往以后,我们也要越发珍惜身边的人和事,不要任由他们像指间沙一样快速滑落消失不见。我们终究还是社会动物,情与义还是支撑我们人生很重要的支点。至少对于我而言,我会珍惜并且努力维系身边一切的有缘人。
希望我们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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