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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去年艾美奖最大赢家——美剧《使女的故事》（下简称《使女》）的第二季凌厉回归。
作为近年来尺度最大的政治软科幻剧集，《使女》的第一季已经让我们领教了它的犀利：
生殖奴役、宗教集权、性少数群体的迫害……剧中勾勒出的反乌托邦政体基列安像一场大型恐怖秀，把观众心底最深的恐惧转化上演。
结合现实生活中，欧美右转的政治氛围、全球此起彼伏的原教旨主义恐怖，以及逐渐暴露的女性生存困境，说《使女》的警世寓言让人两股战战，一点都不过分。
当时不少观众，把《使女》的成功，归因于原著——女权主义作家阿斯特伍德的同名小说——的超前性。
出人意料的是，在耗完原著内容后续拍的《使女》第二季，竟然比第一季更黑暗压抑、惊心动魄。
第二季第一集，使女们因上一季拒绝石刑而受惩罚
短短三周，《使女》的豆瓣评分从第一季的8.8分冲到了9.4分，甚至超过了《西部世界》第二季。国内剧迷对这部剧的热情，可见一斑。
总体来说，脱离原著后，《使女》从原先压抑的“觉醒”讲到了让人血热的“对抗”，冲突自然更加激烈惨痛。
同时，世界观的扩增和不断闪回的各色人物背景，又让故事的广度和深度再上了一个台阶。
被迫符号化的人，因为前世“纠葛”的讲述恢复了立体。仪式化的异位世界，也因残暴根基的暴露，显得更加扭曲。
《使女》第二季的故事，以一场绞刑戏开场。
上一季结尾时，已经怀孕的女主琼·奥斯本，因为不愿对同为使女的珍妮实施“石刑”，带头反抗，被武装人员带走，前途未卜。
这一季开场，毫不拖沓，直接就是这些反叛使女被押送绞刑场，集体行刑的场面。
所有的使女被押下车后，全被带上皮口罩“封口”。这一接近对待牲畜的手法，象征着对女性话语权的终极剥夺。
她们一个个被推上绞刑架套上绳索，在死亡面前，之前拒绝石刑时的满脸坚毅，变成了惊恐和眼泪。一字排开的绞刑架站得满满当当，看得人毛骨悚然。
行刑官一声令下，所有人两眼一闭决心赴死，没想到脚下一松，竟然并没有掉下去。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惩罚示范。
作为能生育的女性，她们是稀缺资源。国家可以拿她们为上层阶级繁衍后代，也可向邻国兑换资源。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使女们必须听话。而充分体会死亡恐惧的“绞刑演习”，无疑是最好的规训手法。
这场充满仪式感的戏也为整季奠定了基调——绝地反击。
异化的基列安，不仅压抑而且虚伪、残暴，如此老到的驯化手段，如不出逃，很快就会成为逆来顺受的羔羊。
于是，在第一集中，女主就趁产检的机会，在情人Nick和地下组织Mayday的帮助下，逃出了医院，来到了一处安全屋。
出逃过程中的种种心惊肉跳，无需赘述。但最让人震撼的还是她来到安全屋后的举动。
终于逃出大主教控制的她，脱下一身猩红的使女服，取下象征身份的白帽子，剪去长发，割下耳朵上钉着的使女标签……
满面鲜血的她，把这一切付之一炬，说出一句：我是琼·奥斯本，我自由了。
一个自我意识觉醒的人对身份和自由之渴望，这场戏可以说表现得淋漓尽致。
女主演伊丽莎白·莫斯的情绪调动功力，已然炉火纯青。单凭这场戏，今年她就有望蝉联艾美奖视后。
从世界观上看，《使女》第二季把叙事空间，从秩序森严的上层阶级，拓展到了绝望荒芜的殖民地、谨小慎微的中产阶级，以及法不能及的边缘地带。
随之，呈现主题也从对使女的生殖奴役，延展到对性少数群体、异教信仰的压迫以及严重的反智、愚民以及反性自由的主题。
第一季中曾经出现过的同性恋女教授Emily，因为参加Mayday地下组织而被施以割礼，然后流放。这一季中，故事线也随着她来到了遍地污染辐射的殖民地。
在这片死亡之地上，女囚们遭受的非人待遇，简直像末世版的奥斯维辛集中营。Emily的背景故事也在这一集中逐渐展开。
在她工作的大学，作为一个鼓励女性深钻科研的生物学教授，她先是因为同性恋的身份被要求停课，随后又目睹同性恋的系主任被极端主义者吊死示众。
紧接着在大学肃清运动后，她又被迫带着妻子和儿子逃向加拿大，然而最终却因政府翻脸不认同性婚姻的合法性，自己被困在了美国。
厌女、反智、性少数压迫，Emily的这条支线勾划出宗教集权下，最惨烈的生存境遇。
女主琼·奥斯本在逃离过程中，则流动性地呈现出边缘地带和中产阶级这两个不同的生存空间。
逃亡过程中，琼曾经在一个安全屋呆了两个月。
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办公楼，她看到了过去现代生活留下的痕迹——印刷中的报纸、办公桌上的日常杂物，她甚至还在一台电脑里找到了《老友记》……
同时，她也看到了现代生活毁灭的瞬间——大屠杀在墙上留下的弹孔，人们仓皇避难时掉的鞋子，来不及带走的家庭照片……
满是弹孔和血迹的墙
悼念与反抗并存，这段对过去生活的闪光一瞥，让基列安政体的扭曲感更甚。
随后，琼随着一个救援者，来到了他在基列安的家。
在这个中产之家，我们看到了宗教集权社会的另一个剖面：谨小慎微、顺如羔羊。如果你恰好信了对的教，做了对的选择，也许会被施舍这么一点物质自由。当然，前提是邻里互相监督、盯防。
就在这里，琼发现了藏在床下的一本《古兰经》。
她感慨于在这种高压下，还有人坚守自己的信仰，也想起了和自己一直有矛盾、身为女权者的母亲：她从来没有坐以待毙过，在集权崛起的过程中，一直奔走呼号。
回忆中的母女和解
于是，她放弃了等待——等待别人来救援自己，选择了主动出逃。
在第三集末，坐上飞机和情人Nick一起出逃的琼，眼看就要逃出基列安。
突然一伙武装组织不知从哪窜出，飞机被逼停，Nick意外中弹，有身孕的她则被带走，前途未卜。
嗯，真的是有点等不及第四集了。
【文/铁皮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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