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的头环 黑科技版的“头悬梁锥刺股”有多恶

经常有学生把自己比作孙悟空，他们感觉自己背负的课业压力就像孙悟空曾经背负过的五行山。但这几日被媒体关注的浙江金华一所小学的小学生，真的变成了孙悟空，因为他们要戴着“头箍”上课。

这所学校名为金华孝顺镇中心小学，在浙江算是重点名校。这所小学里的学生戴上头环上课，以监控是否走神。这款头环据说可以检测脑电波，评判学生上课、写作业时是否集中了注意力，并给学生的集中注意力情况打分。学校老师则会把这个分数像考试成绩排名一样发到家长群里。

这款头环的功能如此神奇，到底是高科技还是黑科技，众说纷纭。这款头环到底能不能准确地监控到学生是否走神、能否真正督促学生集中注意力，它到底是一款提高“智商”的产品还是“侮辱”智商的产品，现在也没有证实。这些疑问很重要，但还有比这更重要的疑问！

越来越多的科技元素走入课堂，这是趋势，不可阻挡。很多方面，融入了科技元素的课堂会提高授课效果，这也是事实。问题是，在课堂这个“大环境”里，这些科技元素是用在“教”的层面还是“管”的层面？这个疑问不难理解。“教”的层面是指把这些科技元素运用在知识传授方面，提高知识本身的趣味性、生动性，以便信息接受者即学生更好地接受这些知识；而“管”的层面即是将这些科技元素运用于人本身，通过对人的“规制”来达到某种效果。前者是服务于人，后者是操控于人。从科技伦理上来讲，再高深莫测的科技都是服务于人的，一旦人顺从了机器，科技的价值就值得质疑。让科技服务于人还是操控于人，这样的价值判断并不难。

然而，浙江金华孝顺镇中心小学的学生戴着头环上课的场景还是惊诧了世人。即便这款头环是名副其实的高科技，可以真正帮助学生提高注意力，当它以一种统一规范甚至强制的模式进入课堂操控学生时，课堂上的学生是不是已然成了一种“器具”，丧失了“人”的主导性？课堂上走神的学生，对自己当然不负责任。但是，当学校把学生当作机器一样来监控来操纵时，这是对学生的尊重吗？哪怕动机是“善意”的，但这种行为本身所呈现出来的“恶”远远超乎它所谓动机的“善”？

让人不解的是，这款头环走入课堂的程序是否正当？去年12月来自《民生周刊》的一则报道称，这些头环都是爱心投资人回馈母校捐赠的。不是所有的行为打上“教育”“捐赠”的旗号就是“善”：在科学界，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神经科学部主任Theodore Zanto博士曾介绍，这种头环的基本原理就是脑电图技术，通常用在医生针对患者的诊断中。在医用领域的运用现在为何突然应用于教育领域，这种技术是不是取得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面对外界的愤怒与质疑，学校方面辩称，使用近一年来，“学生无明显副作用”，并强调家长也没有抗拒。家长为何没有抗拒，一来可能是被“这是为了学生好”的言论所蛊惑，二来也许惧于名校的压力，毕竟这所小学建校可以追溯到1906年，1952年定为浙江省教育厅直属小学，也是浙江“省示范小学”、“省数字化校园建设示范校”等等。在这样的名校里就读，家长到底有多少话语权呢？

善恶常在一念之间。把学生当器物一样来监控的教育绝对是恶的教育，这算是黑科技版的“头悬梁锥刺股”？

（燕都融媒体评论员 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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