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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的名字再一次频繁出现。
不是因为导戏。
而是因为讲戏。
想写一写。
又不愿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简单的综艺导师。
这不是陈凯歌首次上综艺,通过那些或温和,或犀利的讲话,我们总能从侧面看到他身上的某些特质。
加上经常出现的,一针见血,拳拳到肉的点评。
更是让其收获了一大批年轻的粉丝。
除了教别人演戏。
最近他还参加了另外一档,由央视出品,康辉主持的文化类节目《一堂好课》。
同样是讲话。
这一次更完整,更系统。
而且站到讲台上,成为了一名"老师"。
图片源自官方微博
讲什么?
自然和电影有关,话题是“时代与影像”。
这个主题看起来很大,不过,陈凯歌却通过自己的作品抽丝剥茧,讲得很细。
三部电影,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心境。
我不仅听到影像中的时代。
也看到了一个更加真实的陈凯歌。
《黄土地》—人与土地
提到身世。
陈凯歌是名副其实的“导二代”。
父亲陈怀皑是新中国的第一代导演,执导过《百鸟朝凤》、《青春之歌》、《杨门女将》等一系列经典作品。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小时候的陈凯歌和父亲聚少离多,偶尔有机会去片场看父亲拍戏,也是兴趣缺缺。
反倒是受了母亲的影响,年幼的陈凯歌接触到不少中国的传统文化。
他喜欢古诗文,文章也写得不错。
有一回吃火锅,来了兴致,他对着桌上的好朋友曹可凡大声说道:
“以我古诗文的底子,可以躲进小楼成一统,走纯粹学术的路子。”
大学时期的陈凯歌
1977年,高考恢复。
陈凯歌一开始想上北大中文系,没料到最后落榜,阴差阳错,进了当时刚刚开始扩招的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
1982年,大学毕业。
1984年,32岁的陈凯歌执导了自己的处女座《黄土地》,真正开始了自己的导演生涯。
《黄土地》剧照
为什么第一部作品会选择这样的题材?
在讲台上,陈凯歌回忆起当时去陕北高原的情景。
途经黄陵县,一群人决定去当地的黄帝陵看看,走着走着遇见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文武百官到此下马下轿”,再往前,四个大字“桥山龙驭”。
陕北缺柴,而这里的柏树叶,满山清香。
没有人会动这些树木,因为这是祖先安眠的地方。
那一刻,肃然起敬。
看着眼前雄浑的土地,浩荡的黄河,纵横的山丘...
掉眼泪了——
“就拍它,拍黄土地。”
《黄土地》剧组人员
放在80年代,《黄土地》是一部相当大胆和先锋的电影。
影片改编自珂兰的小说《深谷回声》,讲述一个叫顾青的八路军为了收集民歌来到陕北的黄土高原,遇到了从小就被定下娃娃亲的农村女孩翠巧。
在顾青的口中,年纪轻轻的翠巧听到了外面的世界,那里的女孩子可以打鬼子、抡镢头、自由恋爱,早就没有了包办婚姻。
她想要离开。
逃离这片平静质朴中渗透着愚昧落后的土地。
翠巧和顾青
故事的结局是个悲剧,翠巧并没有找到自己的新生活。
她的生命在昏暗的黎明,被永远淹没在了看不见彼岸的江上。
现实与历史发生冲撞,面对封建礼数,憧憬幸福生活的火苗在点燃。
一部具有强烈象征意义的电影,打破了常规的叙事结构,孕育出民族的新希望。
节目里,陈凯歌感慨道:
“我拍的《黄土地》,讲的是人与土地的关系,你不能没有它,它也不能束缚你。”
同样的。
陈凯歌的成功,也离不开这片土地。
《大阅兵》—人与集体
在陈凯歌的作品序列当中,这大概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部作品。
《大阅兵》这个名字听起来太不像一部电影。
可它偏偏是陈凯歌拍完《黄土地》之后,第二部和张艺谋(《黄土地》之后再次担任摄影)合作的长片作品。
之所以会拍这样的一部影片,和他当导演之前的经历息息相关。
陈凯歌当过兵。
不仅当过兵,也种过地,做过工厂工人。
这段特殊时期的经历,让他和集体的关系始终在变化。
他拍《大阅兵》,不仅仅拍那些整齐划一的步伐,拍背后辛苦流汗的训练。
他还拍了一个入伍十五年,仍然是一个连长的老兵。
最终因病退出了受阅方阵。
三十五年前,拍《大阅兵》。
陈凯歌说:“我自己觉得,三十五年前拍《大阅兵》,还是挺牛的。”
三十五年后,拍《我和我的祖国》。
陈凯歌和观众的关系不停地起伏。
《赵氏孤儿》上映之后,陈凯歌已经变得不再像以往那般自信:
“不管有什么评价,我们都要照单全收。有不好的地方,我们要对观众说:敬请原谅,下回改正。”
《赵氏孤儿》中葛优饰演的程婴
慢慢地。
陈凯歌似乎和他电影中的主角一样,变成了一种象征。
每一次聊到他,大多离不开两部电影。
一部《霸王别姬》,一部《无极》。
一个巅峰,一个低谷,熟悉的造神,熟悉的杀神。
曾经,有多大的期待。
现在,就有多大的偏见。
事实上,除了这两部电影,陈凯歌还有很多“冷门”的作品。
例如早期的《孩子王》和《边走边唱》。
《孩子王》剧照
还有当年票房口碑双双惨淡的《荆轲刺秦王》。
过了这么些年,说它比《霸王别姬》要好,估计只能是“一家之言”,可要说这是陈凯歌最被低估的作品,还是会得到不少人的赞同。
当然,还有一部短片。
虽然不是电影,同样让我非常喜欢。
这部短片叫《百花深处》,剧情很有意思,描述了一位疯疯癫癫的冯先生(冯远征 饰)找了一家搬家公司,搬他那并不存在的大院子。
故事看起来荒诞不经,实际上非常巧妙地表现出导演对时间流逝,历史匆匆,传统被丢弃的感伤。
《百花深处》结尾
我看过很多对陈凯歌的批评。
有些有道理,例如他比较注重细节,从而忽视整体。
这部《百花深处》只有十分钟,算得上是非常优秀的作品,如果扩展到两个小时,也许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有些则相当无趣,像什么“除了一部《霸王别姬》还有什么?”
在屏幕上敲下这行字之前,不妨先问问自己。
到底看过他的几部作品。
《梅兰芳》—人与时代
讲到梅兰芳。
陈凯歌说,他也是粉丝。
当年有太多人喜欢梅先生,于是有了“梅党”,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领子上绣一朵梅花,以示爱戴。
面对自己的偶像,他没有只看见风光,转头研究起那些逆境和畏惧。
他更愿意拍枷锁,而且是纸糊的枷锁。
很多人称,《梅兰芳》只算得上是“半部经典”,但通过这部电影,其实你能很明确地看出陈凯歌希望拍一部怎样的电影:
他拍梅兰芳顶着旧规矩的压力,创作新作品。
他拍梅兰芳迎着“西方看不懂京剧”的舆论,毅然决然去美国演出。
他拍梅兰芳为了表明自己坚定的爱国决心,蓄起了砸饭碗的小胡子。
《梅兰芳》剧照
到了今天,梅兰芳也许已经过时。
那么,陈凯歌过时了吗?
我不知道。
陈凯歌不断在变,但他似乎又一直没变。
对于这样一个曾经拍出过数部经典作品的导演,心底里,总还是多一分尊敬。
所以,今天我们换个角度。
试想一下,如果让他拍一部《陈凯歌》,会怎么拍?
首先是创作的理由。
有一次采访,谈到了程蝶衣,陈凯歌认为那是一个时代的叛逆:
他是一个按照自己的愿望去生活的人
这样的人被我看成是“牛人”
我喜欢拍“牛人”的故事
中国导演中,陈凯歌应当算是“牛人”。
后来又聊到《荆轲刺秦王》,他说自己拍电影总有个潜意识,想拍一个不太自私的人。
卑鄙的手段实现不了崇高的目标。
手段和目标必须统一。
这便是陈凯歌对李雪健老师饰演的嬴政,这个千古一帝的看法。
他大方承认了这部电影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不应该跟着两个人走。
既想拍好秦王,也想拍好荆轲。
于是,这部《陈凯歌》就有了方向——
一个有些贪心,但一直想拍出好电影的牛人。
节目最后的课堂互动环节上,有一个提问让我印象深刻:
一个仪仗队的士兵问陈导:
"您在电影的创作中,是如何追求完美的?"
这个问题看似普通,实际上很难回答。
多一分是自傲,少一点就假谦虚。
陈凯歌不愧是陈凯歌,从自己喜欢的导演行当一下子联系到台下的仪仗队:
"只有仪仗兵,才知道我这一步走得好不好。"
拍电影,其实也是一个道理。
就像这堂课的标题:
输不丢人,怕才丢人。
这句话《梅兰芳》里也有,出自和梅兰芳打擂台的十三燕之口。
作为导演,坚持突破自我,继续活跃的陈凯歌借着角色喊了出来,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勉励。
他不是神话,他也有过失手。
但陈凯歌,一点也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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