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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酉水的河岸上,住着一户人家,他们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妇。男人是一个勇敢的猎人,姑娘阿大是一个织西朗卡布的能手。夫妻非常恩爱。酉水河下的龙王,是个好色的家伙。
有一天,派了很多虾兵蟹将,到水面去寻找姑娘,恰恰碰上了新婚不久的阿大背着水桶,唱着山歌,来到河边。虾兵蟹将抬头一看,多美的姑娘啊,立刻兴高采烈地到龙王那里报信去了。龙王一听此事,沉思了一会,说:“好!今晚就要洞房花烛,去把她抢来,快去快回!一伙虾兵,走到河边,不见背水的阿大了。急忙上岸,照着山路追去。走到半路,遇见了一个老婆婆,虾兵问她:“你碰见刚才背水的那个姑娘吗?“看见啦,就在那座山堡上。”虾兵飞也似地跑到山堡上。远远望去,山顶上有栋小茅屋,四周野花盛开,竹林里的小鸟,叫得分外好听。
领头的虾兵,嘴巴一翘,虾兵们像疯狗一样爬上了山顶,团团围住了茅屋。阿大正在屋里烧火煮饭,忽听屋外人声喧闹,她以为是石比(土家语:野兽名)来了,急忙把大门插上,悄悄从窗口往外看。领头的虾兵见大门关了,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老人,站在门口,轻轻地敲着门,口里说:“屋里的阿大,我找口水喝。”阿大这人呀,心肠最好,一听是个老人的声音,急忙开门,搬凳子坐,倒水,招待得很亲热。“恭喜你!”老人一边喝水,一边笑着说道。“咦!恭喜什么呀?”阿大吃了一惊。心想:莫不是我丈夫打了很多野物,请这老人来报信的?“龙王特派我来接你,到龙宫去作娘娘啦,这岂不是天大的喜事吗?”这话好比晴天的雷声。
阿大气坏了,含了一口水,“呸”地一声,喷了老家伙一脸。厉声地说:“我以为你是好人,原来是龙宫里的走狗,滚回去!”“咦嗨!你不识抬举,说你脚小,还要扭两下,真不知好歹!”老家伙忍不住了,摇身一变,现了原形,说,“愿也得走,不愿也得走!阿大悄悄地拿着一把柴刀,用力向虾兵砍去,没有。这时外面的虾兵一齐拥来,一阵旋风似地把她拖到河边。领头的虾兵用口一吹,河水让开了一条路,大伙拖地拖,推的推,把阿大拉进龙宫去了。
龙王一见阿大,喜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急命左右大摆酒宴。满意地对虾兵们说:“好哇,今晚完婚,你们重重有赏!龙王哪知阿大的心比金石还坚,任何威胁利诱,也动摇不了她的心。她的心早就飞向她丈夫那儿去了。阿大从没有哭过,今天她哭了。她哭自己永远不会同丈夫见面了。龙王无耻地在她的面前摆着山珍海味,玉液琼浆,她不尝;龙王的花言巧语,她不听。深夜了,龙王来到她的面前,用胡子刺着阿大的脸,戏弄她。阿大忍无可忍了,她一手推开龙王,一手指着龙王的鼻尖,气愤地骂道:“你以为有钱有势,可以随便欺侮我,你喝了我们多少血,杀了我们多少人。今天,又欺侮到我头上来了。哼!真是茶罐作枕头,空想!你就是把金子熔成水,也浇不软我的心。”
她狠狠地朝龙王的脸上打了一巴掌,顿时,龙王的脸肿起来了,鼻子流血了。龙王恼羞成怒,凶恶地向阿大扑去,阿大灵活地将身一闪,一把揪住龙王,咬着龙王的耳朵,两个扭打在一起。屋外的卫士,听到龙王的呼救声,急忙进来救出了龙王。龙王坐在椅子上,一喘一喘,耳朵根上涌出了一滴滴的鲜血,一会儿就染红了半边脸。它张开了凶恶的嘴巴,指着阿大说:“把她押到死牢里去!虾兵把阿大带下去了。龙王向右边的虾兵招招手,虾兵走在龙王跟前,龙王唧唧地说了些什么,那虾兵洋洋得意地出去了。阿大坐在死牢里,从早到晩,哼着悲伤的歌子,泪水把她的衣襟浸透了,嗓子也嘶哑了。
一天,一群小鸟从牢窗口飞过,吱吱喳喳地叫喊着。阿大对鸟儿说:“有良心的小鸟,你能帮助我吗?请你把我受苦难的消息,告诉我的丈夫吧!”鸟儿好像听懂了阿大的话,吱吱喳喳向云层里飞去。一群虾兵打开死牢门,对阿大说:龙王要我们送你回去!”什么?”阿大又惊又喜,以为真的要回家了,便加快脚步走出死牢。谁知道凶恶的龙王,要在今天结果阿大的生命啊!虾兵们把她绑住,向她头上淋黑水,阿大立刻变成了一棵大树,孤零零地站在山坡上。阿大的丈夫兴致勃勃地背着一只山羊,回到家里。不见妻子,只得等待,等呀等呀,一天一天地过去……总不见年轻的妻子转来。问周围的人家,他们也不知道,问老丈人家,也不晓得,这可把他急坏了。
一天,为了寻找阿大,他独自在山径里行走。忽然,一只鸟儿挡住他的路,吱吱喳喳地叫着。他向小鸟儿问道:“小鸟呀,难道你知道我妻子在什么地方吗?”小鸟点着头,吱吱喳喳地飞走了。他会乐意跟在鸟儿后面,走着走着,翻山越岭,走到酉水河边了。小鸟儿说:“你看,河对岸那棵孤单单的树,就是你的妻子。因为龙王强迫她成亲,她不答应,龙王就把她变成了这个模样。”猎人一见那棵孤单单的树,恨不得一步就飞到它的身旁。可是,眼前是波浪滚滚的河流。想飞,自己没有长翅膀;想走又没有渡船,他心里好像猫抓一样。
突然,“轰隆”一声,河岸向前移动。咦!河口只有几尺宽了,他将身子朝前扑去,用力紧抱着对岸那孤单的树,泪水像雨珠样滴在河里。一天两天过去了,一年两年过去了,年轻的猎人,自己也变成一棵树,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妻子,永远也不分离。它们枝挽着枝,根连着根。人们就把这两棵树,叫做“公公树”和“婆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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