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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约750立方米的泉水从布满苔藓的岩石上倾泻而下。 John Burcham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为什么从洛克菲勒到罗斯福家族
都爱上过这处地处偏远的荒漠度假村？
歇业40年后，新一代的西部上流社会
又整修重开了这座荒漠遗珠，
但它还能重焕往日光辉吗？
城堡温泉度假村（Castle Hot Springs）的传奇就好像美国作家卡尔·希尔森（Carl Hiaasen）的小说，只不过故事背景从南佛罗里达变成了亚利桑那州的索诺兰沙漠（Sonoran Desert）。这片地处偏远的绿洲距菲尼克斯以北1小时车程，在其历史上留下足迹的有一个白手起家、爱打鹌鹑的大亨、当地美洲土著、新世纪水晶疗法爱好者、奸诈狡猾的酒店老板，还有一个扛着枪、牙齿掉光的场地看守，后者有一头巨大的宠物猪，会故意用响尾蛇尸体把人吓跑——而这些还只是近现代史上的人物。
除了狩猎者，来到这儿的人们无不是被天然温泉所吸引。泉水富含矿物质，又没有硫化物散发的臭鸡蛋味。每天都有约750立方米的泉水从布满苔藓的岩石上倾泻而下，注入分为两层的水潭，泉水温度达35至42摄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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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复一新的城堡温泉度假村距菲尼克斯以北1小时车程，通往度假村的小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海枣树。 John Burcham / The New York Times
亚利桑那州弗德营（Camp Verde）的亚瓦派族和阿帕切族国家保留区（Yavapai Apache Nation）亚瓦派文化部主管格特鲁德·史密斯（Gertrude Smith）表示：“呼吸之间，你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她说直到南美战争后美国白人发现这些温泉以前，这里是她祖先疗伤的地方：“我们的族人受伤或怀孕的时候就会到这儿来。”
时隔近40年后，修复一新的度假村已在今年2月重新对外开放，但由于沙漠地区夏季炎热，很快它就将于5月31日关闭，直到10月1日再次开张。访客一旦驱车驶离了通往普莱森特湖地区公园（Lake Pleasant Regional Park）的土路，破破烂烂的农舍就是周边唯一的文明痕迹。靠近度假村时，路旁高大的海枣树看上去就像卡通片里的幻影。车道蜿蜒曲折，一路上你会经过几座淡黄色的农舍和一座小教堂，最后到达翻新后的主屋以及一片新建的现代化平房。
城堡温泉在其悠久的历史上吸引了许多令人着迷的投机者和一代代富家子弟，但历史细节却模糊不清。简言之，故事要从一个名叫乔治·门罗（George Monroe）的探矿者说起。他对黄金的兴趣胜过对自然美景的欣赏，在1870年代，他以自己的名字为温泉命名，向世人宣告了他的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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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温泉度假村内的的主屋和大草坪。游客可以在大草坪上打槌球等度假村传统体育活动。 John Burcham / The New York Times
实业大亨的沙漠乐园
20世纪初，铁路和矿业巨头弗兰克·墨菲（Frank Murphy）和他的弟弟、时任亚利桑那领地总督的内森·奥克斯·墨菲（Nathan Oakes Murphy）共同创办了城堡小溪温泉促进公司（Castle Creek Hot Springs Improvement Company），将这片场地改建为了高级度假村。兰德·麦克纳利（Rand McNally）盛赞度假村是美国西部新的朝圣之地，修建工作于是如火如荼地展开了。有一小段时间里，这儿一度是座疗养院，美国画家马克斯菲尔德·帕里什（Maxfield Parrish）曾在这里一边治疗结核病一边描摹美丽的风景。但很快，度假村的客人就从病人变成了有钱的主顾。
温文尔雅的度假村经理沃尔特·朗萨韦尔（Walter Rounsevel）后来当上了老板，度假村也在他的经营下接待了来自洛克菲勒家族、罗斯福家族和戈德华特家族（美国共和党保守派政治家族）的客人。石油大亨之子兼皮尤家族基金会（Pew Family Trusts）创始人小约瑟夫·皮尤（Joseph N. Pew Jr.）的妻子阿尔伯塔·皮尤（Alberta Pew）在这座度假村连续住了60个冬天。朗萨韦尔经营城堡温泉度假村长达几十年，二战爆发期间，他还接待过约翰·肯尼迪等来此地疗养的受伤老兵。肯尼迪曾评价说这里的食物相当不错。
施利茨酿酒公司（Schlitz）继承人之一查尔斯·特雷纳（Charles Trainer）曾与外祖父母一起在度假村里度过了好几个冬天，他回忆说：“朗萨韦尔在我们这些孩子心里是个传奇人物。沃尔特·格罗皮厄斯（Walter Gropius，德裔美籍建筑师）也是这里的常客，记得他年纪很大的时候我和他一起骑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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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来，游客一直骑马在布拉德肖山和索诺兰沙漠中观光游览。 John Burcham / The New York Times
城堡温泉度假村于1976年遭遇大火后被迫关闭。到了1980年代，查尔斯·特雷纳和他的弟弟史蒂夫买下了这座度假村。兄弟俩聘请了若干批专家试图恢复运营，但都未能成功。
当过地产开发商的伊丽莎白·布拉齐利安（Elizabeth Brazilian）曾建议把度假村改建为疗养所，但计划一直没能付诸实施。她表示：“重建这回事儿就像写一本书。有各种各样的因素要考虑，比方员工没法通勤，我们就需要给他们提供宿舍。这里夏天气候炎热，还会有山洪爆发，所以场地只能利用半年时间。我们怎么也想不出可以赚钱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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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时的城堡温泉度假村。 Paul Markow, SR
新老板迈克·沃茨（Mike Watts）在1970年代初来度假村打鹌鹑时，就喜欢上了这片85公顷的地产。他于2014年买下了度假村，并在去年年底收购了周围360公顷的土地。当时他和妻子辛迪出售了他们的建筑设备租赁公司，正打算在“准退休”后找些新的事情做。辛迪是当地企业家兼慈善家，最近刚向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捐赠3000万美元成立了沃茨公共服务和社区解决方案学院（Watts College of Public Service and Community Solutions）。
迈克说起翻新修建度假村时表示：“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从事酒店行业，但这是个独特的地方，有着独特的故事。有个住在附近威肯堡的第五代居民打电话来感谢我重建了度假村，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我那时才深刻理解到原来这么多人都把它视为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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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宜人的天景小屋背靠布拉德肖山，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John Burcham / The New York Times
再豪华的接驳车也比不上直升机
在汽车普及之前，入住度假村的访客都要经历艰苦的跋涉。他们通常会坐私人豪华列车前往亚利桑那州莫里斯敦（Morristown），随后乘坐驿站马车开始一段长达37公里的尘土飞扬的旅程。为了不虚此行，他们总会在度假村里住上一段时间，而不像如今周末出行的访客可以选择乘坐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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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村客房的内部装修沿用了美国经典西部风格。 Castle Hot Spring Resort
如果驾驶越野车或卡车前往，那你有一半的行程都会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行驶，途中还需要跨越几道浅水滩。在如此复杂的地形上运输建材和生活用品成本高昂，这也是为什么以往几次试图重建度假区的计划都以失败告终。
据沃茨夫妇设想，城堡温泉度假村的模样就好比田纳西州的一站式黑莓农场酒店（Blackberry Farm），它应该是所有《Garden & Gun》（花园与枪支）杂志订阅用户的向往之地。度假村仅设有 32 间客房（双人房每晚660至2200美元不等，约合4570至1.5万元人民币，含双人早餐、午餐、晚餐和小费，但不含酒精饮料）。游客可以参与各种活动，比如去主屋厨房外的菜地里收割茼蒿和硫璃苣准备沙拉，也可以选择骑马穿越布拉德肖山（Bradshaw Mountains）。尽管位于沙漠地带，但郁郁葱葱的大草坪宛如一块翠绿的地毯，客人可以在草地上打槌球等度假村传统体育活动，秋季入住的话还能玩飞盘高尔夫。
沃茨夫妇聘请了一位行政主厨和一位农艺师。前者曾在南加州为戈登·拉姆齐和大卫·勒费夫尔（David LeFevre）的餐厅当厨师，后者则在度假村内种植了150种蔬菜、药草和食用花卉，以供应村内厨房和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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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村内部的农场，为度假村的住客提供新鲜有机食材。 Cindy Barks
夫妇俩还打算自己酿造梅斯卡尔酒，开设蓝叶龙舌兰种植园的计划也已提上了议程。
迈克已经与菲尼克斯Helio Basin酿酒厂达成合作，专为度假村的客人提供贮藏啤酒。他表示：“目前特奎拉酒和梅斯卡尔酒都很流行，这两种酒都很好喝。”度假村原先的一间外屋最终将改建成酿酒厂。
度假村也保留了温泉特色，溪边的帐篷屋和小木屋外的水池均与温泉相通，客人可以在富含矿物质的泉水中放松身心。无线网络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在漆黑的夜晚到篝火边拿着望远镜观测星空也是不错的选择。度假村不接待16岁以下的儿童。
迈克等知情人士均拒绝透露翻新项目的成本总额。
城堡温泉度假村吸引了一代代富家子弟前来休假过冬。 Castle Hot Spring Resort
史蒂文·桑普森（Steven Sampson）是城堡温泉度假村所属管理公司Westroc Hospitality的全美销售总监，他经手的项目还包括驼峰山酒店（Sanctuary Camelback Mountain）和山影度假酒店（Mountain Shadows）。他表示：“人们都喜欢用数字说话。我也希望告诉大家我们花了8000万美金之类，但说真的它不能用金钱来衡量。这对市场来说也是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因为我们在乎的是激情，不是利润。”
撰文 / Rebecca Kleinman
摄影 / John Burcham
翻译 / 熊猫译社 智竑
编辑 / 刘帅
微信排版 / Charl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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