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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春节,全国人民都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疫”,小雅用“刀尖上的艺术”——竹刻这门非遗文化,刻下了“抗击疫情,万众一心”八个字,表达了她身为华夏儿女的爱国情怀,致敬奋战在抗疫战线的逆行者们。
这几年,小雅的事业走上了正轨,她积累了一些资金,开了好几家美甲店,成为一名传播美的“天使”。
很难想象,10年前,24岁正当青春年华的小雅,深陷毒品的“泥淖”,脸上没有同龄人的光彩。而家庭环境的不和谐,更让她对未来的生活感到迷茫……
就在小雅人生最灰暗的时候,自强总社嘉定工作站嘉定镇街道社工点禁毒社工卢瑜,走进了小雅的生活,像亲人一样给予无微不至的关心和帮助。
以下是卢瑜讲述过去10年她对小雅的帮教经历。
自强总社嘉定工作站嘉定镇街道社工点禁毒社工卢瑜
不尽如人意的谈话
2010年的我如愿以偿,成为一名光荣的自强人。在这十年间,我写下了10本厚厚的日志,记录着上岗十年来我作为一名自强总社普通禁毒社工的甜与苦。在我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服务对象中,对我有特别意义的服务对象是小雅。
小雅是我担任社工以来第一位正式接案的服务对象,第一位女性服务对象,第一位成长为市级同伴辅导员的服务对象。
思绪回到2010年3月17日,上岗才两个多月的我与小雅在街道康复室进行了第一次见面。
3月的申城依然寒风刺骨,而站在我面前的小雅衣衫单薄,瑟瑟发抖,24岁正当青春年华的她脸上没有同龄人的光彩,只有掩饰不住的憔悴与消沉。手执社区戒毒决定书的她目光中透露着满满的自卑与无助。
见此情景,我连忙为小雅递上一杯热茶让她暖暖手。小雅十分拘谨,轻声说了句“谢谢”之后便又低头不语,反而是陪同她一起前来的父母争执不停,一边数落着小雅的不对,一边又责怪对方没有尽到做家长的责任。
第一次的访谈并不尽如人意。
可是,就在访谈临近结束时,当小雅抬头的那一瞬间,我从小雅的眼神上感受到了她心里有许多话想说,而小雅父母的表现让我隐隐感到小雅的家庭环境并不太好,作为女性社工的我,面对与妹妹年龄相仿的小雅,打心底里希望能尽快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帮助年轻的她彻底远离毒品。
过了几天,当我再次与小雅联系,她爽快地答应与我见面,并告诉我第一次见面时从细节中感觉到我这名社工十分亲切,所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毒品让她越陷越深
小雅直言她从小在父母的吵骂声中成长,父亲脾气十分急躁,母亲因为再也无法忍受长期的争执,在多年前便与父亲离婚,带着她生活。
小雅坦言,就是因为自己从小缺失了那份同龄人该有的欢乐童年,所以她比同龄的女孩子更为早熟,无比渴望在自己建立的小家庭中享受亲情带来的幸福。
带着美好的愿望,小雅恋爱,结婚,生子,她曾经以为自己从此可以拥有幸福,但没有想到老天还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本以为幸福的家庭就这样持续下去,可是现实却是让人很难接受的。
成了家之后的小雅身为人妻、人母,为了这个家付出一切,但得到的回报却是最让她接受不了的。触及到伤心事,小雅哽咽着,我马上递上纸巾让她平复心情。
小雅坦言,懦弱的她选择了逃避,选择离家出走。我问她为什么不向家人吐露心声,小雅无奈地表示因为这个家庭环境,她从小就养成习惯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想办法自己解决。
也就是在此期间,她认识了几个所谓的朋友,告诉她毒品可以替代一切,可以忘记所有烦恼与痛苦,不断把她引入了毒品的深渊。
然而事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毒品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让自己越陷越深。看到小雅越说越激动,表情异常痛苦,我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想哭就哭吧,小雅顿时在我的肩头哭泣起来。
过了许久,小雅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当她从所里出来的那一刻,看到站在雨中等着她的父母,她有的是深深的愧疚之情,对不起父母,还有呀呀学语的孩子,真不知道如何弥补家人对她的爱。
最后,小雅问我:“卢老师,我还能重新开始吗?”我反问她为什么不可以?要对自己有信心,她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小雅告诉我今天她说了那么多,如释重负,一下子人也轻松了,也感谢我的聆听,让她感到了来自社工的关心与支持。
让家成为最温暖的避风港
第二次的访谈让我逐渐了解到了小雅的家庭结构、过往经历以及内心想法,也让我意识到有必要与她的父母进行沟通。
当我约了小雅的父母进行家访的时候,两人虽然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如期而至。我先问小雅的父母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不是都希望女儿能远离毒品,过上新的生活?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表示这是肯定的,看得出来,小雅的父母都关心着女儿,接着我将上次与小雅的沟通告诉了他们,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小雅的父亲如实告诉我,对于小雅这次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自己的面子也没有了,他恨不得把女儿24小时关在家里看着,我问他小雅这么大的人了,能看得住吗?再说即使看得住她的人也看不住她的心啊,小雅父亲陷入沉思。
另一边,小雅的母亲忍不住红了眼圈,告诉我自从小雅出了这件事之后她也没有睡好,一直自责没有好好关心女儿,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告诉他们,对于现在的小雅来说,家人的支持是十分重要的。小雅的父母都表示,冷静地想想他们做父母的没有尽到责任,没有想到女儿心里这么苦,想想那些难熬的日子女儿都是一个人闷在心里,独自面对,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次的沟通让小雅父母达成共识,不会再去指责小雅,也不要互相埋怨对方,要做的是在今后小雅漫长的康复道路上成为她的依靠,让家成为她最温暖的避风港。
小雅的父母说到做到,没过几天,我接到了小雅的电话,她欣喜地告诉我前几天他们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团圆饭,父亲还烧了他的拿手菜,十分难得,这份温馨让她心里暖暖的,她也暗暗下定决心,就算为了家人也一定要远离毒品,顺利完成康复,重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成为一名传播美的“天使”
渐渐地,小雅与我见面的频率越来越高,而她也非常愿意与我沟通,听取我的建议。我帮助小雅共同分析目前所面临的问题,并希望她能够以积极的心态面对。
小雅坦陈她首先想要解决的是与丈夫之间的问题,希望能够协商解决,然后再找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想趁着年轻充电学习,独立自强的她也要为孩子树立好的榜样。
看得出来,小雅对于自己的未来生活有了明确的目标与方向,也正努力着,社工与家人也是她康复道路上最坚实的后盾。
同时,我也引导小雅问题要一个个解决,在解决的过程中遇到挫折不要一个人独自面对,还有我们这么多关心着她的人会与她一同分担。
小雅表示现在的她已经成熟了,学会了理性思考问题,请社工放心,不会像之前那样选择用毒品来解决问题,那样只会让问题越来越糟。
为了帮助小雅妥善处理离婚事宜,我陪同小雅进行了法律咨询,不久,我收到小雅的消息,与丈夫和平分手,孩子共同抚养。
小雅告诉我现在懊悔不已,有问题要勇于面对,如果当初不是一味逃避,就不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了。
我开导她人生的路很长,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人生要往前看。终于,经过打拼,小雅的事业走上了正轨,康复的第三年,她积累了一些资金,开了好几家美甲店,成为一名传播美的“天使”。
做“戒毒者”回归的摆渡人
小雅的康复之路越来越顺畅,她也与我分享了一个小秘密,其实早在高中时代的她,也曾梦想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光荣的社会工作者,我告诉小雅其实这个梦想并不遥远。
自2010年底开始,我邀请小雅参加了叶雄老师的同伴教育活动,小雅被叶老师的人格魅力深深打动,有强烈的意愿作为一名同伴辅导员帮助到他人,传递一份正能量。
在我的鼓励下,小雅开始积极参与区“涅槃重生”同伴教育活动,她主持了禁毒知识竞赛,参与了小品《毒品鸳鸯》的演出并深获好评。
每一次活动过后,我都会与她进行交流,分析活动中的亮点与不足。通过几年的磨炼,小雅现在已经成为区同伴辅导员中的骨干,在同伴教育的舞台上展现着自我的风采。
小雅告诉我,当她每次去女子强戒所进行演讲,当她每次为同伴们开展同伴访谈,看到了同伴们那一双双期待新生活的目光,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能以绵薄之力拉回在毒潭挣扎的每一个同伴。
“我能为社会做些什么呢?”当小雅被评为十佳禁毒优秀志愿者后,她与我进行了多次深入探讨。作为嘉定竹刻(非遗文化)的传承人,我鼓励小雅担任“竹缘坊”授课老师,教授同伴们竹刻技巧,并通过竹刻艺术的魅力也能帮助到同伴们重新树立自信。
小雅欣然应允,虽然工作很忙,但她尽量忙中抽空为大家上课。每一位组员也从小雅身上学习到了竹刻的精髓“匠人精神”投入、专注和坚持。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这十年,我作为禁毒社工见证了小雅的涅槃重生,美丽蜕变;这十年,我收获到的是来自服务对象的一声“谢谢”,来自对象家庭的一张“合家欢”。在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不忘初心的我愿意继续做“戒毒者”回归的摆渡人!
整理 | 刘海
编辑 | 谢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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