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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厂区很大,从一个部门到另一个部门办事,远的都得开车去,近一点的也要开个电动车去,要是走着去那办完事再走回来,将是半天就没有了,所以我也是在厂区的这蜘蛛般的路网上天天窜来窜去,今天又在这漫长而太阳火烈的柏油路上,偶遇到一件让人心酸的事。
火热的太阳照得柏油路上泛着一层眩目的光晕,让人看着头晕,笔直而长的没有尽头的路一直向前延伸着,被晒得发软的路面走上去软软的,还有点贴鞋底的感觉。一位年纪六旬的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在这黑黝黝的路面上走着,他佝偻着身子吃力但脚步并不慢,甩着两条腿疲软的腿,自己都不知道这腿是怎么向前走的,反正就这样不知方向的向前甩着,他走的很急促,不停的用手在额前用袖子擦着汗,擦汗时脚步并没有放慢,左手还提前个白色的小塑料袋,一身分不清下下衣的布衫不知道是灰色还是黑色,不知道是面料原来的颜色还是工作时脏成的样子,像一个挂着布片的木偶向前急速的移动着。
我开着车老远就看到了这个形似木桩的人,看着这一路没有一个人,周边都是无尽的戈壁,除了树就只有这一个活物了,我在走近他是减速并停下了车,他差异的着着车,我赶快放下车窗,向他打招呼叫他上来,但发现他是个外地人,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急忙招手示意他上来,他才明白过来,拉开车门坐在车的副驾上,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个中年的妇人,是年纪和生活早已使她装了张苍老的脸,但五官很精致,想来当年也是位很像样的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在这个地方讨生活。
因我是一个人在车上,所以没有戴口罩,想到现在又是冠状肺炎特殊情,我不禁的向车上的口罩看了一眼,但她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坐得更正了,将整个身子坐得直直的,我怕她敏感或是伤到她的自尊,我就没有再打算戴上口罩,而是陪她聊天,才得知她原来是重庆人,在工地上干活受了伤工头不管,来回走几公里去买药,而且说工资还没发,生活费也很难借,我问她给什么单位在做事,她也说不清楚,明显她也不识几个字,一脸的艰辛和一串串的苦水倒了出来,我听到直觉得心里发酸。
“这是谁的母亲啊?”
“我的母亲又能比她好多少呢?”
“更可笑的是昨天才是母亲节啊!”
一连好多问题在我的脑中飞转,人生到底为了什么?干着这里最辛苦的工作,关键是都不知道给什么单位在做,万一要不到钱打官司都不知道告谁。后来我了解到她们一起同乡来了十几个人,所以她也不担心钱的事。我听的都快哭了,什么社会了,没有合同、没有认识的人,仅凭别人的介绍就来了,凭的只是一个信任和把活干好,就一定能拿到钱……
我没敢再问她的儿女和家人,因为我不能再问了,尽量说的开心的事来调剂一下气氛,不能太伤感了,车子跑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她该下车的地点,我把车停稳后,他缓慢的下了车,因为腰岔了气,所以下车很吃力,下车后她并没急上关上车门,而是站在车门边不停的向我招手说“谢谢啊!谢谢啊!……”我急忙还礼般的说,“不用,不用,干活慢点……”
我离开后想到家里的母亲,她又是怎么过的呢?我一路思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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