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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最近我的梦里变得湿漉漉的。梦里面,全班战士以班务会的队形正襟危坐,班长面对我们,两眼直瞪瞪的,脖子青筋暴露,嗓门洪亮:“咱们五班的兵啥时候熊过?”画面零零碎碎的,却总有班长的样子。
我想,我是怀念班长了。在我十七岁懵懂年纪,班长,是第一个在我心里扎下深深烙印的人。尽管他只是个老兵,但他健硕,站如巨钟,表情冷酷,吊着眼睛看人,而且还有一张胡子拉碴、五官端正的脸,笑容却甜甜的。数年过后,再没有一个军人同伴的相貌令我这样打心眼里认同过。
班长还是连里的代理排长,这令我们在其他战友面前底气十足。他爱笑,内里并不是个冷酷的人,只不过,在没弄清楚他的手下该不该获得他的笑容前,他用冷酷暗示他的手下:你仍在考察阶段。显然,我并不是最被赏识的那个新兵,我看到王秋获准去给班长铺被子、洗衣服和打饭洗碗;看到马力被频频叫到班长面前受领带队任务;看到王建山整天跟老班长嬉皮笑脸、没大没小,而敬爱的班长竟然对一个新兵毫无上下级观念的那些玩笑欣然笑纳。
说真的,那段日子我很焦虑,我渴望给班长洗袜子,渴望取代那个蹩脚的教歌员,渴望能冲到班长面前,吊儿郎当地跟他谈笑风生。
渐渐地,班长的巴掌和脚开始认人,起先它们散乱地、不确定地落在很多新兵的身上,渐渐它们度过了盲目期,开始专注于某几个人的身体。其实,班长的巴掌和脚是懂得轻重的,每次都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新兵们也常常报以鬼脸,向他吐个舌头什么的。而我,从没被老班长揍过,甚至俩人说话的时候都是中规中矩,令我自信心疯狂生长。
我开始暴露本性,在老班长不注意的时候,做一个又一个的小动作。有一次,在中午去饭堂的路上,我在队列里用拳头猛捅前排新兵的腰,洋洋自得地大笑。在饭堂前,老班长喊立定,然后这个健硕的家伙恢复了冷酷的样子,照着我的屁股一脚踹了过来。几天后,入伍训练结束,我被通知到军区军械维修大队学习,老班长找我谈了话,向我致歉。我却伤心地想,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没有成为他最喜欢的兵,他才会表现得如此生分。
这几年,我被调进了机关,之后有辗转于不同的工作单位。却时常梦到老连队里的那些人,梦到新兵上厕所都要给班长报告的惶恐,梦到自己和王秋在连队菜地旁,喝着可乐畅聊将来的快乐时光。有时候我梦到自己在梦里空洞地悲伤着。我为着什么悲伤呢?是对青春的怀念,对逝去岁月的缅怀吗?
我并不喜欢让自己成为一个将回忆作为写作素材的写手,因为我担心有一天我突然没东西写了。我要留着我的那些回忆,作为战备储用粮食,在天灾人祸的年景里打开粮库拿一点出来用用。
但是昨晚我梦到了老班长。三年前,他退伍的那天郑重的向我要了家里的电话,微笑着说:“我以后回家做生意,说不定还会来云南转转,我联系你......”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班长为什么没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兵有多么的想念他吗?(洪涛)
来源:新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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