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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而言,此次西行,目的地只有一个—敦煌。如同千千万万来到敦煌的人一样, 我同样是怀着仰慕的心而来。我想,在这许多西行者心中,敦煌绝不是如其他普通景点般的存在,"敦,大也。煌,盛也",敦煌,或许更像是一座殿堂,以它千年不朽的美丽吸引着自古至今中外的朝圣者们不畏风沙,一路西行,如朝圣般归来。
进入敦煌就真正进入了沙漠,随之而来的也是沙漠应有的干热与炙烤。敦煌市是一个很独特的地方,它绝不能算作一座城市,我想称之为城大概更合适。敦煌是一座城,一座扼西关要道,汇东西文明的古城。提起敦煌,我率先想起的并不是莫高窟,不是飞天,不是丝绸之路,而是黄色的沙漠,无边无际,不见尽头。沙漠离敦煌市真是惊人的近,或者说沙漠与敦煌市区并没有明显的界限,才几分钟,眼前就出现了我想象中的沙漠景象。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沙漠。沙漠与我想象的样子很像,无边无垠的黄沙铺在眼前,沙丘整齐的排列着,一壁陡,一壁缓,全都朝着一个方向,陡坡上投射着好看的阴影。沙很细,像水一样无骨,无论是人还是骆驼怎样的踩踏,风一过还是恢复了平整的样子,留不下一点痕迹。沙漠就该是这样的吧,自然界总有一些地方,是容不得人的打扰的,千百年,上亿年,始终维持着最初的样子。
我们选择骑骆驼上山,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接触骆驼,小时候在动物园骑在骆驼上留影也是有的。不过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与动物园的骆驼合影是多么不合时宜,就像鹰只属于天空,骆驼唯有在大漠出现才是最合时宜的吧,可惜现代的人极少懂的合时宜才是最好的了。
毫不讳言,我一向不喜苍凉壮阔之景,如一望无际的草原、沙漠、戈壁,有人见了这样的景致会觉得心胸开阔,而我却会从心底里升上一种恐惧,也许是它们太过于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孤独无助的恐惧就会像潮水一样在我的心上蔓延扩散。我想终究还是江南烟雨,亭台楼榭更加适合一个太过柔软的神经吧。但敦煌到底是西陲,哪里也不会找到太多柔情。坐在骆驼上,我一步一步的向沙山上走去。
驼队很长,有几百头骆驼在引路人的牵引下载着一波又一波的游人上山。每五头骆驼由一条绳栓起,为首的骆驼挂着驼铃。整个队伍走得很慢,走在实在太过细软的沙里颠簸也比较大,但是并不给人疲累的感觉,也许是骆驼走得太慢,颠簸也像是在摇晃。
眼前的沙漠仍是我最恐惧的样子,但我心里分明有一种温暖,它来自身下的骆驼,来自史书里那些作古的古人,来自他们遥远的陪伴。
有人读《敦煌》想到的是顺从与反抗,有人想到的是文化的浩劫,而我却在质疑,这或许已经跳脱出这本书本身要带给人的思考,但我不愿刻意的追求一本书的价值,也许这是不对的读书方式,但我也只是在敦煌,在莫高窟而想到了一些因此书而引发的些许无奈,或许这些误解该是当代中国发展道路上应该思考的。
我在前往莫高窟"朝圣"的人群中看见了不少外国面孔,我想他们在看见莫高窟精美绝伦的壁画或是在他们国家的博物馆里见到从莫高窟运出的经卷时,一定会感叹中国古人无双的智慧与绝妙的技艺,但是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有中国人在看到这些时,那赞叹过后的无奈、痛心与中华血液牵扯出的生疼与悲哀。
书里说着现代科技的发展莫高窟将第二次复活,这是在值得庆幸,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文物保护意识的空缺的借口,我想只有当一个有民族中大多数人都会在面对一切文物小心翼翼,屏息静气,当看到他们看到残缺而感到痛惜时,距离错有文物的复活,才真的是近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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