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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意大利杂志《工人运动》第2期刊登了燕妮给蓓尔达·马克海姆的一封信,在信中,燕妮谈到了自己光荣的家世:
先父的母亲,即我的祖母,出生在苏格兰的一个古老的家族,即坎伯尔-阿盖尔家族。阿盖尔公爵是我祖先的近亲。我出嫁时,我亲爱的母亲给了我许多从苏格兰带来的,铸有阿盖尔公爵爵徽的精美银器。不言而喻,这些银器和爵徽早已在我们被放逐、流亡和漂泊时不知去向了……
这里的“我们”,是指燕妮和他的丈夫——马克思。这些珍贵的、精美的,代表家族荣耀的银器和爵徽怎么会不见了呢?
燕妮像
是不是伟大的马克思在领导全世界工人运动时,因为反动统治者的压迫和打击而流离失所时被这些人抢去了?偷去了?或者,在逃亡时来不及收拾家里的财物,而丢失了?毕竟,在马克思的心目中,还有比银器更重要的东西——伟大的引导全世界的无产者起来斗争的著作和珍贵的手稿。
其实,燕妮所说的“不知去向”,只是她一个人的“不知去向”,而马克思和他的女儿爱琳娜却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马克思像
1905年,威·李卜克内西在《忆马克思》的著作里刊登了爱琳娜的一封信,信中描述了马克思和银器的故事:
这个故事至今在报刊上还没有发表过。他在伦敦居住的头几年,有一天迫不得已到当铺去,——这在流亡生活中并非罕见的现象——他把我母亲陪嫁的几件非常美观而珍贵的银器拿到当铺,这是些各式各样的银勺,其中有的已经有三四百年了。所有的银勺上都铸有阿盖尔家族的徽号及其格言:‘以公正为本’;……收当人看到一个长着乱蓬蓬的大黑胡子,相貌粗野的外国人拿来的这些稀有而珍贵的银器,不禁大吃一惊,竟打算把摩尔(家人给马克思起的绰号)扣押起来。摩尔费了好多唇舌才免遭拘捕。但是他的地址仍然被人家准确地记下来了。毫无疑问,警察局对他进行了相应的调查。
原来,燕妮所说的“不知去向”的银器,是被马克思拿到当铺去换钱了。
燕妮的传记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燕妮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些镌刻有爵徽的银器,在燕妮看来,会不会是她的尊贵而古老的家族的象征,是传家之宝呢?
苏联的波·维诺格拉茨卡娅写的《燕妮·马克思》并不这么认为:“但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子女,都蔑视自己高贵的出身,这却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也许,是马克思对她深沉的爱吧,不想让她知道家庭经济竟到了如此拮据的地步。
结婚后的燕妮
而当铺的员工和警察因为马克思潦倒的外貌和珍贵的银器之间巨大的反差,竟把马克思当作“小偷”,不正是马克思的贫困生活的最好写照么?
——他为了全人类的事业,舍弃小我,不惜穷困潦倒,甚至让爱人“背叛”她显赫的家族,勇气是多么可嘉啊!
年轻的马克思
2018年,当代最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的会议上讲到,马克思“是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思想家。”从这个小故事来看,卡尔·马克思也是近代史上最伟大最感人的“小偷”。
(史料来源:《燕妮·马克思》,波·维诺格拉茨卡娅著,三联书店,1981年5月第1版,第16-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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