鱿鱼的故事

鱿鱼的故事文/双料查尔斯鱿鱼是我的发小，我们两家挨得很近，他家门口有一家火爆鱿鱼的老店，于是我就喊他鱿鱼。鱿鱼是个非常好的人，腼腆，老实，这一点从我借他钱他不好意思找我要就能看得出来。有人说借钱与还钱最能显示一个人的素质，当然像我这种素质高出阈值的人不在讨论范围之内。鱿鱼找我要钱的时候，能拐弯抹角一整天，今天天气真热，我想吃个冰棍，一块钱的不好吃，吃DQ但钱又不够，我说那你吃四个圈呗，好吃还不贵，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当然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我兜里真的没钱。鱿鱼的脸涨得红红的，老半天说了句，好吧，我还是吃五毛钱的老冰棍吧。鱿鱼和我上小学那会经常一块去洗澡，那个时候流行玩红外线，十块钱送5个头，我和他一人拿一个照澡堂里的老大爷。大爷发现身上有个红点吓坏了，用手一捂发现又长手上了，手一松又长腿上了，把大爷给吓坏了，我们在一旁偷着乐。后来澡堂搓背的大叔发现我们的恶作剧，走过来训斥我们，我说不是我们干的，可鱿鱼这小子说了句，叔叔我们错了，害的我们给大爷赔不是，差点没赔上医药费。初中的时候，我们俩不在一个学校，放学的时候倒是能经常碰到。后来我有大半年没见着鱿鱼，有一天我在丁角街喝羊肉汤，发现鱿鱼和一个女同学推着车并排走，我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恋爱了。那时候我们喜欢把车篮放在自行车的后边，书包在车篮里，我就趁他不注意，把他的书包拿走，留了张字条，你大爷拿走了。晚上鱿鱼跑到我家楼下喊，你大爷李超，你给我下来。我推开窗子故作镇定地说，哎，我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子啊。鱿鱼气急败坏地说，别装了，一看那鳖爬的字就知道是你，赶快把书包还我，我还要写作业呢。写作业，写什么作业，大半年没见你写作业，恐怕是写情书吧，让我看看那妹子的照片。鱿鱼终于承认他在谈恋爱，你也知道初中那个时候，一句情诗能抵一万句问候，一封情书就是一个礼物，一句我爱你就是忠贞不渝的誓言，一路回家能兴奋一晚上，一个牵手一个拥抱，那就是以身相许。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鱿鱼羡慕得不得了，让我再说一遍他拿信纸抄下来明天念给她女朋友听。我说你丫请我吃三十串火爆鱿鱼，他说好好好，吃吃吃。我就是这样蹭了他不少鱿鱼。后来上了大学，我和鱿鱼不在一个城市，只有寒暑假才能碰面。每次回家喊鱿鱼出来，鱿鱼说有事出不去。我说你丫有事应该是来不了，不是出不去，你肯定是佳人有约，在家鼓捣自己。他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穿，谁让我们是发小呢。我说我去找你，他说你来吧反正我一会儿要走。那天是他和他大学女友在一起的第520天，他特意记住这个日子，准备给女朋友一个惊喜。那天从吃饭到最后，我一直像狗仔一样跟着。我说要当鱿鱼的见证人，顺便偷拍他俩纪录这个伟大的时刻，鱿鱼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吃饭，献花都没什么，只是到了最后回家我就呵呵了。他还是像小学那样送女生回家。鱿鱼问我：送女生回家有错吗。我说，没错，可是你错了，你们都在一起一年多了，没上过床？没有。没摸过，没亲过？没有。你也太老实了，可是我就是张不开嘴啊。那你们离分手不远了，第二天鱿鱼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女朋友和他分手了。大学毕业我读了研究生，鱿鱼在家找了份工作，下班之后没有个吃饭的，心里总是失落落的，有一天鱿鱼给我打电话，我一看就是喝多了：大爷啊，给我找个女朋友吧，我觉得我做人很失败。我心想这下坏了，鱿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最后一个打电话的就是我啊，我说鱿鱼你现在在哪，我找人去接你。我连忙想到了我一个闺蜜，我给她打电话，说娃娃啊，我一发小在鼓楼喝多了，你帮我把他送回家吧。好的，回来请我吃饭啊。娃娃很爽快地答应了，娃娃是一个不懂拒绝的人，不懂拒绝不是坏事，但也不一定是好事。娃娃很天真，谈过好多次恋爱，因为不懂得拒绝总是伤痕累累。当时让娃娃去，后来我一想鱿鱼不是缺个女朋友，他俩在一起到挺合适，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一个来者不拒。和我想的一样，鱿鱼那天晚上见有美女相送，感觉像紫霞仙子下凡来保护他似的，一口一个你好，一口一个美女，喊得娃娃心花怒放。娃娃跟我说，这小伙子不错，太痴情了跟她一样。我趁机说，跟你一样就在一起吧，你俩真的是天作之合。娃娃点点头。后来我就没再管这事，坐等着喝他们的喜酒。有一天我回来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发现娃娃也在，身旁坐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的。我故意问娃娃，鱿鱼呢，他怎么没来。他，早分手了。为什么，当初你不是同意谈了吗。是啊，我同意啊，他也同意啊，可是一直不见他的动静，看个电影手放在胸前，一块儿散步手放在背后，送我回家也不上去坐坐，我就是在想拍拍巴掌，也得两只手一起吧。鱿鱼啊太老实，我们不合适。我没再给鱿鱼打电话，让这小子自己悟吧，雄性荷尔蒙被按在了肚子里，想释放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想想他和娃娃，一个不会开口的人和一个不会拒绝的人，两个人就像两座离得很近的山，只是缺少了一块跨过去的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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