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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蔡康永在一道“不麻烦即美德”的辩题里说到,麻不麻烦在于彼此间的关系亲密程度,关系好的人之间的帮助不叫麻烦。是啊,美德的标准该如何判断,在于你对麻烦本身的定义。有些人有些事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麻烦,那又何来的定义道德之说。这让我想到了一部温情催泪电视剧《我亲爱的朋友们》,它就是用各自层出不穷的麻烦组成的故事。
不同于大多人以为的那种韩剧,这部剧聚焦的是老年人生活,讲述七位老人如何面对死亡的故事。剧中每一位老人都在经历着自己的惨,痴呆、癌症、出轨、丧偶...每一家都跌宕起伏,没有人幸免。而且这些惨并没有因为是电视剧而发生奇迹,每个人都在默默承受着,生活还在继续。唯一的安慰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群老朋友们总抱着一块互相取暖。在现在的流行文化环境里,我们很少把关注点放在老年人的生活上,就像我们不常谈起美德一样,这仿佛是年轻一代主导的社会的一种默契。在被大众看来是“无聊”的东西,自然就被冷落了。这部剧难能可贵,就是它能把视角放在大众主视觉以外的地方。喜慈、晶雅、兰熙、忠楠、英媛、成才、石均,这七位老朋友受尽生活历练的故事,与其说给人添麻烦,不如说这是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
独居老人的孤独,一辈子活的像个公主的喜慈阿姨,柔弱善良永远需要人保护。丈夫突然离世,无法适应独居的她,一个人生活在空荡荡的家里面常常彻夜难眠。长此以往,喜慈阿姨的精神状况变得恍恍惚惚。为了不给儿子们添麻烦她写下一段话:我自己能做到,我能够独自生活,贴在冰箱上每天默读。这让我想起另一个选择“离群索居”的人,张爱玲。后来很多人评价这位才女的晚年“凄凉”,离世“凄然”。没有拜访者也没有人陪伴在旁,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去世了,直到七天后被人发现她躺在洛杉矶公寓的地板上。以张爱玲的才情、冷淡和透彻,她看候透了人情的计较和离群索居的得失,而选择了后者,她承担得起,也怡然自洽。
而喜慈阿姨和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样,不是透彻的张爱玲,会对和好朋友抱怨自己的孤独。为了消磨时光,去参加教堂的义工活动,忍着吐刷马桶、戴着老花镜三天串了一百串圣珠。这是大多数老年人的生活状态,他们渴望热闹和子女们一起生活,但又怕给孩子们添麻烦,只能独自生活面对着日复一日的孤寂。不过还好喜慈阿姨至少有晶雅阿姨,和一群随时都能串门儿的老友陪伴。
自由与年纪无关。晶雅阿姨年轻时想要像鸟一样自由的活着,和老公石均约好三十年后环球旅行。而在这三十年里,她操持家务,被丈夫吆五喝六,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形象,环球旅行的约定也自然没有实现。被直到母亲的离世让她想明白一点,她不愿像母亲那样,一辈子为了别人而活。在别人看来八十多岁闹离婚,比年轻人闪婚闪离更不可思议。就连石均大叔都觉得她是在闹脾气而已。可是晶雅阿姨就是想随心所欲的喝一瓶冰啤酒,在晚年的时光为了自己活一次。我们常把“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挂在嘴边。那为什么老年人就不该有自己的自由呢?这是编剧的扣问,也能看出编剧心里也住着一个诗和远方。尽管晶雅阿姨没有去环球旅行,但最后她和她的老伙伴们一起“在路上”。
在这里我们能看出编剧的善意,他没有将青春的热血和对生活的热情,从这帮老人们身上拿走。让说走就走的旅行也在她们的身上发生着,这是多美好的善意和期许啊。这部老年剧,还有一个更合适的名字叫“暮年版青春剧”。从成才叔追求喜慈阿姨的这条感情线,也能看出编剧在替老人们的权力呐喊。老了还可以追求真爱吗?当然可以。在追女生的时候都一样,成才叔每天打电话关心喜慈阿姨,锲而不舍的约她出来玩。这段关系开始不被喜慈的儿子敏浩认可,到后来老年痴呆的喜慈阿姨走失,成才叔表现出来的担当说服了敏浩,这也意味着老年人爱情的重要性。
生活的麻烦,不会因为年龄资深而减少。反倒是会随着岁月的打磨,身边一起解决麻烦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之所以觉得这部剧美好,就是因为她们用自己的温暖彼此弥补各自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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