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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观念其实并不是佛陀的原创，而是当时印度人的普遍共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是谁在经历轮回呢？你也许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众生都在经历轮回啊，这当然也包括我自己。佛陀时代的印度人也会这样回答的。
可是，你口中的“我自己”真得存在吗？抛出这个问题后，大家都会惊讶和一脸的茫然了。难道“我”不存在吗？那现在的“我”又是谁？
前面《佛说什么是“缘分”》提到过“缘起性空”，所谓的“我”和万物一样，只是无数的细小单元在刹那之间的聚散物。这刹那之间的聚散离合，就是佛学里的“无常”。在民间被形象化了，变成了黑白无常两位鬼差。
既然一切都是无常，那么刚才的我就不是我了，后面的我也不是我。那究竟谁在轮回？轮回的主体是谁？于是，我们又得到佛学的另一个重要概念：无我。
“无我”这个概念反常识、反直觉，不好理解。在佛陀圆寂之后，围绕着“无我”，高僧大德们掀起了激烈的争论，不同的理解派生出不同的宗派。
佛陀时代的印度，大家都认同轮回有主体。“无我”理论的提出，颠覆了大家的共识。它意味着敬奉神明并不重要，因为神明和大众一样“缘起性空”，普通大众都能通过修行来解脱人生的苦难。在这个意义上，诞生了“众生平等”的观念，它带给了底层人民希望。
但佛陀并不能彻底摆脱历史的局限性，所以在早期的佛学里，女人还不能像男人那样平等的信教。男女平等，人类和其他动物平等，都是后来佛教不断发展演进才出现的理论。
我们听到过“梵”这个字，在印度的婆罗门教中，“梵”是最高的神。在婆罗门教的经典《奥义书》中说到：作为宇宙本原的梵和作为我们每个人自身本原的梵是相通的。既然梵是真实的、恒常不变的，而梵又与我们相通。婆罗门教认为“我”理应也是真实的、恒常不变的。
佛陀用“无我”和“无常”推翻“梵”和“我”的真实性和恒常不变。这就动摇了梵这位最高神的地位。但在当时信仰背景下，婆罗门教在印度占据着主导地位，而佛教对于它而言，反而是一个小小的异端，它撼动不了强大的婆罗门教。直到今天，婆罗门教仍然是印度的主流信仰，只不过改头换面成为了印度教。而印度的佛教早在玄奘取经的年代就已经走向衰微了。
印度教并没有排斥佛陀，在今天的印度神庙里还能见到佛陀的塑像。印度教把佛陀收编进来，说他是毗湿奴神的十种化身之一。这种兼收并蓄的做法，在中国历史上也不罕见，佛教就把孔子奉为儒童菩萨。而道教则说老子西出函谷关后化为了佛陀。
“无我”理论的提出，又会引出一连串的问题：既然“无我”，那到底是谁在修行，谁在轮回？又是谁在行善，谁在作恶呢？对于这些问题，佛陀不置可否，劝大家不要在这些问题上空费精力。
佛陀圆寂之后，这些问题便突显了出来，必须要给修行和轮回找到一个主体，这样一来，佛教与婆罗门教最核心的差别就慢慢消失了。
今天国人对于佛教的主流理解，在很大程度上接纳了佛教从婆罗门教拿来的东西，而抛弃了佛陀原创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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