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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网：小潘现在是一名理发师，由于早早地离开了学校，所以小潘在学历上并没有太好的优势。曾经在游戏厅做过一段时间维护人员后，觉得这样下去终归不是一个办法。于是经人介绍，进入了一家大学周边的理发店做学徒。
由于很久没有见面了，所以我想趁着理发的机会，正好约小潘一起吃个饭，聊聊他最的近况。相比差不多两年前，小潘明显胖了一圈。询问过后，他表示自己胖了十多斤。他把这件事的原因，归结于去年夏天没有控制饮食，所以一吃就有点多了。
小潘生于1995年，所以今年刚刚23岁。小潘的父亲是重庆人，母亲是四川人，之前最早在云南打工，后来因缘际会，便到了江苏一座三线城市落脚。然后这一待，竟然就待了近三十年，小潘也是在江苏这边出生，是家里的独子。
饭馆我是让小潘选的，最终他选择了一家重庆鸡公煲，表示江苏的饮食还是太匮乏了，不是甜就是淡，他还是更喜欢吃辣。在等餐的过程中，小潘接了一通电话，电话是家里打来的。小潘用着一点都不标准的重庆话和家人打电话，电话打完后，被我玩笑说你这个重庆话，说得都未必有我标准，比我去重庆的时候听得可细声细语太多了。正宗的重庆话如果是天雷滚滚，你这个撑死是细雨绵绵。
小潘笑笑说，没办法，已经在这边生活了二十几年，中间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的重庆话，完全是和父母在一起学的皮毛。但是父母他们，还是乡音难改，总喜欢用家乡话交流。
相比上一次见小潘，这一次小潘表示他刚刚搞定了一件大事，买房子了。房子买在这座城市的北郊，是二手房，带装修，属于拎包即住，省去不少麻烦。由于去年一年的房价上涨，这片小区的房价起码比去年同期上涨了三四成。但是小潘说没办法，和女朋友也谈了两三年了，眼看也得结婚了，总得买个房子不是。
挑来挑去，小潘最终选定了一套一百多平的三居室。小潘说房子不是他挑的，中介那边的联系人，他留的是他父亲的电话，而他父亲第一次看到这套房子时，就觉得十分满意，然后很快就定了下来。年前的时候签了合同，但是首付款年前还没凑够，一直拖到了和我见面前的两天，小潘才东拼西凑刚刚把首付凑齐。
房子走的是商贷，首付三成，总计要四十多万。小潘父母凑了一半，小潘自己凑了另一半。房贷做了三十年，每个月差不多要还近四千块。小潘喝了一口啤酒，表示自己这二十万凑得十分不易。能从信用卡和网贷套的钱差不多都套了，平均下来第一年每个月要还一万五左右。说话的当口，小潘还在看银行发来的短信，笑着跟我说，年三十一觉醒来扣了第一次房贷，我当时还有点不适应。
我说这个金额可有点高，你能够承担得了吗？小潘说我在理发店之外，又找了一家酒店的兼职，今年就苦一点。我父母、我还有我女朋友四个人一起的话，每个月基本也差不多能还个七七八八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朋友之间周转一下。
由于小潘买房的时间点正好是全国房产调控的最严格时期，所以各家银行的放贷要求都十分苛刻。我问小潘房贷利率多少，他说基准率的1.3倍，6.37%。我当时很惊讶，因为虽然我一直都很清楚全国各地的房贷利率一直在上浮，但是不知道已经上浮到了1.3倍的惊人高度。要知道相比一两年前政策宽松时，首套房普遍利率可以低至基准利率八五折甚至八折的优惠，小潘的房贷利率，差不多暴涨了近50%。
小潘和我说，父亲年纪也快六十了，在外面漂泊了三四十年。如今老了老了，多少还是很有些落叶归根的念头的。重庆老家县城里的房子，目前价格也就还在三四千的位置，比这里低了一倍还不止。但是小潘对父亲说，自己已经习惯了江苏这边的生活，不太想回老家县城生活了。
作为重庆人的儿子，小潘对于重庆的印象只有那屈指可数的几次回家。而且每次都是直接从城区坐大巴回老家县城，从没真正在重庆城区里走走看看。我和他讲了很多重庆城区的趣闻，尤其是这几年重庆得益于政策优势，经济发展突飞猛进，独特的山城地貌更是在旅游收入上不断突飞猛进。
我说的神采奕奕，小潘听得性质盎然。
小潘说，我也羡慕你这种四海为家的活法，但是当年我没走出去，现在我身上有担子，也轻易走不出去了。当初和我女朋友在一起之前，我还答应她多带她四处玩玩的。结果一拖就拖到了现在，房子一买，压力瞬间又大了不少。随后首付的债还完了，我就要准备和她结婚了。
末了，小潘和我说，你还记得我当初在游戏厅工作那会儿吗，那算是我第一份工作。当时因为几个同事的工作失误，导致盛放冰激凌的机器断电，公司要求赔偿五千块钱，当时我就傻了，那会儿我一个月工资也不过是两千多。你再看我现在，欠债就欠了小一百万，不照样和你这儿吃吃喝喝？人生嘛，想明白了就这么回事儿。
一起吃过午饭后，我到小潘的店里理发。中午看来生意也很不错，所以回到店里的第一件事，小潘就是及时先把还在排队等着理发的两个人给很快修剪完了，然后就招呼我坐到理发位置上来。
我记得上一次在小潘这里理发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两年前了。那时候他的手艺还不是很熟练，在剪之前再三和我说，如果剪得不好，你多担待着点。我笑笑说，你随便剪，就当是练手就是了。但是这一次剪发时，我明显感到他的手艺要比当年熟练了不少。
小潘在给我理发的同时，回忆了自己当年刚进这一行学艺时的经历。他说当时最怕冬天，因为总是要给客人洗头，手非常容易干裂。而手一旦干裂，再接触到洗发水、护发素和其他漂染试剂就会钻心地痛。我问他为什么不带手套呢？他说很多工作戴手套做起来会很不方便，客人们也会觉得不舒服。
我和他聊起来做理发的话，经常去学习进修会不会很花钱。小潘说刚入门的时候的确很花钱，本来学徒就挣不到什么钱，然后动不动随便上个几天的课程，就要花上一万。现在有了在线课程，感觉性价比好多了。正月十五的时候，他经常看的一家在线课程平台有一个套餐特惠，他就买了，视频资料足足三十多个G，不仅有理发的技巧，还有关于开店的很多知识。
小潘说这次的钱花得很超值，等到再过两年，把首付借的钱还完以后，自己的手上有点积蓄了。就自己开一家店，到时候日子就好过了。
对于小潘而言，他的家乡，已经不是重庆，而是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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