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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图澄的门徒们,听到师傅说了这话,便问着说: “师傅!你准备要到哪儿去?度救什么人呢?” “我要到东方的中国去,普度中国的人民啦!”佛图澄回答了门徒。 “那么,师傅凭着赤手空拳,便可以降伏那些魔王,救济中国的人民吗?” “我就凭着我的神通,使他们对于佛法起着信仰,虽然不能立刻消灭那些魔王们,但是,至少也可以使他们减少杀戮!”佛图澄坚决肯定地说。 于是,他便偕着一些门徒,从龟兹国起程,向东而行,走到西怀帝永嘉四年公元310年,正是春天时分,他们便要到达当时的首都洛阳了。 一路上风光旖旎,日丽天高,好一派山景水景,鸟语花香的春色。他们师徒们,都感到一种特殊的情调,心旷神怡地在谈论着。 佛图澄说:“这真是中国了!偌大的一块地区,物阜人众,确是太好了!” 有一个门徒插着说:“师傅!你看:这里的人民,纯良极了,一点野蛮的习气也没有;无欺无诈,过着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 另一个门徒又呼着说:“师傅!这个地区,实在是我们弘扬佛法的最好地区。” “是的,我们这次到这里来,便是要来弘扬佛法,度救苍生的。” 再又一个门徒问着说:“这里的人民,从来就不曾闻有佛法吗?” 佛图澄便解释着说:“那倒不见得。在两百四十多年前,这里就已经得闻佛法了。” “那究竟是什么年代呢?”门徒们这样问着。 “是在汉明帝永平十年(公元67年,明帝夜梦一个金人而起的。”佛图澄答着。 “呵!夜梦金人!”有个门徒惊异地说:“这是一回什么事呢?” “这故事是很有趣的。”佛图澄说。 “那么,就请师傅讲一讲这故事的经过吧?”门徒们同声地要求着。 “好吧”,佛图澄答了一声,便讲着汉明帝夜梦金人的故事。他说: 在永平十年公元67年的某一个深夜里,明帝睡在宫中,忽然看见一个身高丈六的人,全身都是黄金色,头上顶着白色的光圈,在正殿之上飞行着。 及到一觉醒来,原来是一个梦。 第二天清早,照例是要朝见群臣的,他便向着文武百官,说了夜来的梦景,还问着他们说: “这个梦见的金人,究竟是一位什么神祇?” 满朝文武大臣,都面面的看着,答不出究竟来;只有一位通人,名叫傅毅的,他回答说: “皇帝陛下,这是西方天竺印度国里,降生了一位大神大圣,名叫释迦牟尼佛;他的容貌,才是如陛下所梦见的一般,怕莫就是他呢?”傅毅答过之后,站在一旁。 “是的,是的,那就是他了!”明帝随即下了一道诏书: “钦派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前往天竺(印度),寻求佛迹、佛像、佛经,回来报命!” 蔡愔和秦景两人,奉了汉明帝的诏书,到了天竺。 去了很久,才偕着摄摩腾、竺法兰两位法师,回到中国来。 并且,还带来了天竺国优填王的回信,以及释迦牟尼佛的遗像,另外还有《四十二章经》的佛书。 汉明帝一见佛像就说:“我所梦见的金人,正和这尊佛像是一样的!” 从此以后,摄摩腾和竺法兰,便都住在洛阳白马寺里,翻译他们所带来的《四十二章经》,中国有所谓“白马驮经”的故事,即是因这事而起的;这也是中国得闻佛法最早的时候。 佛图澄讲完这段故事以后,门徒们又问着说: “以后的情形,又怎样呢?” “以后的情形吧!”佛图澄略微停了一停,他便接着说: “从这个时候起,大约隔了八十年,到汉朝的末年,汉桓帝和汉灵帝的时代,月支今克什米尔、阿富汗等地)和康居(今新疆北部至俄属中亚一带几个国家的沙门,都陆续到了这里。” “他们来到这里,弘法的工作又怎样呢?” “有成绩!不过都是做译经的工作,譬如安息国今阿拉伯的法师安世高,月支国法师支娄迦谶、竺佛念一班人,在这里翻译的佛经就不少。” 佛图澄接着又说:“他们都发生过影响,但是,影响却并不很大。” “要怎样才可以发生大的影响呢?”门徒问着说。 “为着因人、因地、因时而采取适宜的办法,我觉得最好的是使出一些神通来。”佛图澄带着考虑的语气,这样说。 “是的,师傅!最好是使出一点神通,以引起人们对于佛教的起信;虽然我们佛教徒,是不专讲神通的,但是,那么高深精微的理论,人们一时是不容易了解的。”有个门徒,极力赞成他师傅佛图澄使用神通,所以就说了这样的一段话。 另外一个门徒,却又顾虑着说: “师傅!如果专讲神通,全不讲点义理,恐怕人家误会我们是在提倡迷信。” “当然的,我要弘扬佛教,就是要弘扬佛教的义理;不过拿着神通,去使人起信而已。”佛图澄这样解释说。 他接着又说:“而且,所谓神通,并不是全无其,只是人们的真智慧,被物质欲望蒙住了,因而不能了解到。” 于是,有个门徒便提出主张说: “现在,问题的重心,还是要知师傅所说的因人、因地、因时而取其宜;以来决定我们的进行方针。” 佛图澄便说:“对的,就时间来说:这里初闻佛法,还只是两百多年;就人的关系说:得闻佛法的人,是少而又少的;再就地的因素说:因为地方太大,而又因山河的阻隔,政治区域的限制,如果不使用神通,让他们自己去传布,要弘扬佛教,实在是相当的困难。” 同时,佛图澄还说:“汉明帝夜梦金人,固然是佛祖的神通;使佛教教理传到这里。后来的僧道斗法,也是神通;将佛教的影响,扩大了不少。” “呵!那次僧道斗法经过情形,究竟怎样呢?”门徒们追问着说。 “那就是汉明帝下了一道诏书:准许僧道斗法,道家是由褚善信、费叔才两人出场;佛门中就是摄摩腾,这一场斗法的结果,虽然说是摄摩腾胜利了,但是,道教终究是这中国本土的宗教,也有它存在的环境条件,而且,以后还是互有消长的。” 佛图澄偕着一班门徒,便住在洛阳白马寺。 有一天,他清晨起来,天空中正是晴空一片,没有一点儿云,也没有一点儿风,忽然间,寺檐角上的铜铃,叮叮咚咚地响起来,这时,大家都听到了,只是佛图澄却说: “铃声说:‘洛阳快要发生乱子了。’” “是什么乱子呢?”门徒们问着说。 佛图澄又把手掌涂上了麻油和胭脂,向西北方面,照了一照他便说: “刘曜就要来进攻洛阳!而且是从几方面进兵的。有一方面,是由他的大将石勒担任着。” “那么,师傅要在洛阳建筑寺庙计划的,看起来是不可能了。”知道佛图澄原来计划的一个门徒,这样说着。 “当然是不可能了!而且,我们还应该隐避到深山里去,静静地看着事情的演变。” 佛图澄说了,便率领着门徒们,避居到洛阳附近的山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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