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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时期,在青岛东镇台东八路20号有个大陆广场,这里是贫民聚居地。
1946年5月16日下午1时20分,台东八路派出所警长许瑞生向台东分局长胡益谦紧急报告,台东八路20号大陆广场内发生火警。胡益谦听后,立即电话报告市警察局和消防队维持秩序。少顷,市警察大队曾姓大队长率全体官警及八辆消防车接踵来到,接上水管后出水施救。
由于该处住所多数系席棚、篷布、木板等搭建,拥挤杂乱,且均为可燃物,引燃后快速蔓延,扑救颇感困难。至下午4时40分,大火熄灭。5月18日,市警察局长孙秉贤向市长李先良,国民党市党部主任委员、副市长葛覃呈报了大陆广场火灾情形:大火共燃烧333户,受灾1300余人,燃烧房屋计砖瓦房,木板房589间,约计价值5034万元。货物家具衣物等损失约计3、222310亿元,共计损失3、735710亿元,经查大名路102号“聚源泰”一伙友救火时,不慎触碰上了燃烧的带电线路而身亡。法院验尸证实后,即由其家属领回埋葬。
(图片来源网络)
经详细调查:1946年5月16日下午1时许,291号住户李学风家中存有煤油两桶,并未封口,地上尚有流出的煤油,其叔兄李学尚、李学贤二人吸烟,将火柴杆抛于地上煤油处,引着桶内煤油,酿成巨灾。警察将李学风、李学贤捉拿讯办,祸首李学尚潜逃未获,“已伤属严缉”。
大陆广场火灾损失缘何如此惨重?从相关善后调查材料看出,这是沈鸿烈执政青岛时期的一大建设败笔。1933年,沈鸿烈批许,东镇大陆广场“由人民自由建筑,籍以经营小本商业,唯当时规则未详,以致房屋参差不齐,复因失于管理,故无相当秩序”。无序建房,无序管理,终于在13年后付出了惨痛代价。为赈济灾民,筹募捐款发放,灾民每人分得善款国币8760元。
救火用水太多,台东四路居民李敬臣致函自来水厂厂长:“5月16日晚9时,大陆广场内死灰复燃,危急之下,住户们私自打开广场内水龙(A 区190号)小门,取水自救,竟至一夜不断,谅已用水不在少数”。6月2日,自来水厂职员宋全福向厂长汇报:“遵直所称各节尚属实情,拟请将6月份用水量385吨,减少100吨,按285吨征收,以期与以往用水量相当。是否有当,理合鉴消。”厂长在该汇报稿上批示:“业务科办”。
“难产”的灾害重建
5月18日下午,市工务局、社会局、地政局、警察局组成联合调查小组,赴火灾地点现场勘查,“以便计划重建”。20日,市工务局技正盖骏声呈文局长张益瑶,汇报参与调查事宜。呈文载,起火地点具体为大名路31号,北至长春路,西为大名路,南界台东八路,东临云门路,共计摊商400余户。其中,受灾331户,未被灾者尚有50余户。现场勘查后,调查组召集各保长甲长商谈,“告以将来重建时,定将路线留出,以利交通,而策安全”。该地面积与户数对比计算,属于过密,参加调查的地政局职员徐中焕呈文建议住户全部或一部分迁移至和兴路38号空地内居住。
7月21日下午3时和8月28日(星期三)上午10时,社会局、地政局、财政局、警察局两次开会,议题主要是大陆广场重建时留出道路,拓宽路面,并迁移部分住户。一些有自建能力的灾民急了,他们分头旧地重建。对此,相关部门也急了,灾民自建毕竟不按计划来,各自为是,整不好,又是下一轮大火的伏笔。
直到是年11月,因市财政资金紧张,寄望善后救济总署鲁青分署下拨的资金又迟迟不见影,灾后重建协调会开了很多次,结果仍是“但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
11月15日上午9时,以上相关部门在市社会局会议室开会,继续商讨大陆广场灾后重建事宜。会上,社会局有关人员无奈地表述:“此次火灾之后,本局屡与有关机关商讨重建事宜,终因善后救济分署未能如期出席,因而迁延至今。昨经两次派员前往视察,现注场住户已自行建筑,各占原有面积,故无地片供给,唯街道不合规定,既已落成,不便令其拆除。其未建各户为数无多也,令其筹备材料早日兴建,以示整齐划一。”
木已成舟,类似的会议已失去了实际意义,于是,相关部门讨论决定,该场建筑已大部完成,似宜结束会报,并公推工务局盖骏声,社会局安润芝起草呈文,以报市政府备核。至此,商讨了半年的灾后重建无果而终,尴尬收场。唯一项有实质意义的事情是,针对该场住户障碍物及非法建筑,与会者议决由市社会局会同台东镇警察分局一律予以拆除,以免再生灾害。
(资料选自刘宗伟的《案卷里的青岛》(续篇)刘宗伟,媒体人,城市档案历史碎片打捞者,获山东省第二届奎虚图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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