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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lie做了个手势请Daffy坐下，“我叫张国荣，英文名Leslie，认识你很高兴。”Leslie礼仪性地做了自我介绍。“唐鹤德，英文名Daffy，很高兴见到你。”Daffy也做了自我介绍。Leslie有些调皮地望着对方，“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做舞伴？长发还是短发的？我来给你介绍。”Daffy笑了，“谢谢，我不，”话未说完，两个漂亮的女孩来到了他们的身边，“Leslie，如此浪漫的时刻，怎么坐在这里清谈？陪我跳舞吧！”边说边将纤纤玉手递给他。Leslie笑着站起来，握住了女孩的手，同时将另一个女孩介绍给Daffy，“玛丽小姐，名门望族之后。”Leslie拥着女孩走向舞池，一首优美的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刚好结束，几秒钟后，一首探戈舞曲在舞厅中响起，舞池中的舞者明显减少了，对出席舞会上了年纪的绅士来说，这首舞曲更适合观赏。Leslie与舞伴滑向舞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跳着跳着，他想起了Daffy—那害羞的大男孩，跳这支舞曲，他能应付的了那叼蛮的贵族小姐吗？他用目光寻找着他。一对璧人进入了他的视线，男士英俊高雅、舞步娴熟，女伴苗条秀丽，温情脉脉。即使在这上流社交场合，他们也显得鹤立鸡群，出类拔萃。Leslie楞住了，那男士正是Daffy，正是刚刚契妈还要自己给他介绍舞伴的Daffy。也可能是太吃惊，Leslie竟然跳错了一个舞步。“你老看玛丽小姐，踩了我的脚了，”女伴抗议了。“噢，对不起。”Leslie回过神来。“你要多陪我跳几支舞，我才接受你的道歉。”“噢，好的，我一定奉陪。”为了赔罪，Leslie一连陪女伴跳了三支舞，才脱了身。他想找他，但Daffy却早已不在舞场了。Daffy出于礼貌与玛丽小姐共舞一曲后，借口还有业务应酬离开了舞池，来到舞场旁的一个偏厅，这里聚集了金融、财经界的精英，正在大谈财经问题，Daffy坐下来听，这是他学习和提高的好机会。Daffy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得见舞场，他看见Leslie在跳舞。其实他早就知道娱乐圈的Leslie就是当年的发宗，与自己有一面之缘，两家也算是世交。但今天见Leslie并不认识自己，他也没有刻意去说明。对这事他并没有想太多，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那些精辟的财经分析吸引了。三、相识一周后的一天，上午9时，Leslie醒了，虽然昨晚为电视剧《武林世家》补拍一些镜头，搞到凌晨才睡下，但他基本上是个早睡早起的人，上午9、10点钟怎么都会起床。因为今天的工作安排从下午2时才开始，他并不急着起来。不知为什么12月9日在契妈餐舞会上见过的Daffy，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已经是一周以来的第三次了，Daffy温文而雅的风度、随和友善的态度，深沉稳重的气质，都让Leslie觉得很有安全感，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值得交的朋友。他甚至为那晚没有与他多谈谈而后悔。无巧不成书，Kenneth的电话来了，他是一个专拦评论家，认识很多人，近年和Leslie也有较多的交往。当他与Leslie谈完了公事，Leslie谈起了Daffy，Kenneth笑了。“我和他是朋友，而且还是比较好的朋友。”“那么，能否麻烦你正式介绍我们认识？”“没问题，Leslie你有眼力，他确实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83年1月2日，Kenneth组织了一个小型聚会，当Kenneth郑重其事地介绍他们相识时，他们俩人都笑了起来。这个聚会上他们并没有深谈，只是交换了电话号码。 四、相知83年1月底的一天，Leslie约Daffy共进晚餐，当Leslie得知他们两家的关系和Daffy就是当年说还差两个月就11岁的那个男孩时，气得打了Daffy一拳。这个晚上他们谈了很多，谈了各自的工作和理想。Leslie也谈起了自己委屈和种种不如意。他喃喃自语：“我经常质问自己究竟为了什么，既然做得不开心，又为何还留在这个圈。”Daffy认真地聆听着，然后他说：“我并不是赞成只问耕耘，不计收获的生活态度，然而，正确地争取成就的态度应该先行耕耘，再算收获。在任何一个行业迈开第一步时，只能先尽了本分，出了力，再看成果，如果发现耕耘与收获不对称，再转移耕地，有时收获就在再坚持一下之中。”Leslie低下了头，他不愿意让Daffy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他经常被人取笑，别人不唱的歌他来唱，别人不演的戏找他顶，他曾经万念俱灰。可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么严肃又这么真诚地话。“怎么了？是我说重了吗？”Daffy有些担心地望着他。“不，你说的对，我一定坚持下去，我会成功的。”Leslie抬起了头。自此以后Leslie与Daffy之间随着交往的加深，有了越来越多了解，他们越来越知心，他们互相欣赏并学习对方的优点，互相分担对方工作中的困扰，互相鼓励争取事业的成功。他们互相之间越来越依赖，成功了第一个与自己分享的人或失意了第一个要倾诉的人一定是对方。８３年秋天的一个星期天，Daffy约 Leslie一起出海，这是 Leslie最喜欢的活动，是他特意安排的。但是Daffy发现Leslie明显地情绪不好。“Leslie，告诉我，发生什么事？”Leslie抬起头，欲言又止。“你或者不必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只告诉我能帮你做什么？”在Daffy的真诚表白中，Leslie告诉Daffy他急需一笔钱，但不想惊动家人和任何朋友，他说了钱的数目，这在当时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放心，这笔钱我明天就划到你的帐户上。”Daffy在考虑了几秒钟后，对Leslie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Leslie知道虽然Daffy家里很有钱，但他早已独立生活。“你放心，我不会惊动任何人。现在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借一艘船出海不容易，快好好享受吧！”Daffy知道Leslie很尴尬，急忙差开了话题。这一天，他们尽兴而归。成功和机遇总是属于努力和有恒心的人。经过６年的努力，８３年—８４年Leslie的《风继续吹》和《MONICA》终于让他开始踏上了通向乐坛巨星的台阶。８４年１２月２３日，丽晶酒店，因为明天Leslie要参加公司的圣诞舞会，于是他约Daffy提早一天一起庆祝圣诞。他们是值得庆祝和骄傲的，这两个优秀的年轻人，这一年在事业上都取得了骄人的成绩。Leslie举起了酒杯， “Daffy，祝贺你成为花旗银行最年轻的部门主管！”“也祝贺你歌唱事业的成功，MONICA竟然销量超过20万张。噢，对了，还有三部电影。”Daffy一边与他碰杯，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Daffy，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我张国荣的今天。我前几天才知道，你借了钱给我后，几个月都吃最便宜的饭盒。我，我……”Leslie 没有笑，他再一次举起杯，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哽咽了。他只好用他那能表达一切的眼睛含泪望着Daffy，倾诉他的感激之情。Daffy回避了他的目光，一来他不愿意让好友觉得欠他的情，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在逃避着什么。于是他说：“好了，那这餐饭你请我吧！”跟着他马上转变了话题。“我正在制定明年的志向，我要求自己只记住从前挫折，不要记住往昔的成功。希望明年有新的成绩。”说到事业上，Leslie的情绪立刻变得激昂起来，他说：“我要把录音带里的歌声和掌声，存于抽屉之内，偶尔作为参考资料，新的一年，是新的人生阶段，我必须要有新的突破。”喝了不少红酒，两人脸上都红红的，他们聊起了女友：“我对杨先生的千金杨小姐有好感，她虽出身富家，但她朴实、能干和较强的自主意识都让我动心。可惜她小我10岁，在精神沟通方面有些欠缺。你最近有什么进展？” Daffy的脸更红了，他沉默了一会才说：“有几个女生在追我，可我都不太合意。关系都只停留在看电影和吃饭阶段，没有向深层次发展。”“你太挑了吧？你不喜欢娱乐圈的，不然我可以给你介绍。”“可能我太重视精神沟通方面的问题，一般的女生达不到这个层次。”他们喝着酒，谈着，一直谈到很晚。五、相爱85年的春天，Leslie非常忙。录制《为你钟情》专辑，拍摄《龙凤智多星》，还要准备他8月首次在红馆的个人演唱会。好象总是时间不够用，体力虽劳累，精神却清新愉快。连续赶了三个通宵的戏，今天终于在下午5时提前收工。 Leslie与好朋友Daffy也有半个月没见面了，他走到片场的电话前，还没拿起电话，铃声响了。“龙凤智多星片场，请问找哪一位？”“Leslie ？你什么时候客串起接线生了？”Daffy的声音。“我刚想打给你，今晚有时间吗？我的演唱会准备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Leslie笑着。“我就是想约你的，在哪见面？”“在我的公寓好吗？我真是有点累了，在家随便一点。”６点３０分，Daffy与Leslie一起回到公寓，六姐迎了上来：“阿仔，你三天没怎么睡了，我给你煲了老火汤，吃了饭就早点睡吧。”说完，还看了Daffy一眼，意思是你也别坐太久。饭桌上，几乎都是 Leslie都在讲，Daffy却比以往更加沉默，显得心事重重。几次欲言又止。“心情不好不要憋在心里，要发泄出来才好。要不，我们去打壁球？” Leslie将Daffy带进自己小客厅，又递给他一杯热茶，轻轻地说。Daffy摇摇头。他不忍心让劳累了几天的Leslie再去陪他打什么壁球，更何况问题也不是打球可以解决的。Leslie坐到了Daffy身边，用温和的眼光望着他。Daffy终于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 Leslie，我们家要全家移民美国了。”Leslie全身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竭力克制着自己情绪，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Daffy与Leslie泪眼望着泪眼，情不自禁地第一次拥抱在一起。他们紧紧相拥着，互相嗅得到对方的鼻息，感得到对方胸膛的激烈起伏，他们觉得这样相拥相抱是那么幸福，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Leslie悄声说：“你可以不走吗？”“会和我父亲闹翻，不过，为了你，我愿意。”其实，天下间无非是两种人，一种男人，一种女人，男女之间发生了互相倾慕爱护欣赏的感情，就名之为爱情，认为是高尚的。而同性之间发生了同样的感情，则被指责。实际上两者的价值是一样的。Daffy与Leslie的感情建立在欣赏、敬重和喜爱对方的品格、思想、志气、甚而形象之上。彼此相同的人生价值观，更成为了他们相亲相爱的基本及至要条件。同性感情的倾诉和公开，需要契机。离别，造就了这个契机。Leslie太疲倦了，他在爱人的拥抱中睡着了，Daffy拥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晚。 六、事业Leslie在工作上自始至终都积极、进取、誓不言悔，永不言倦，目标一定是１００分。这种一去不回头，非达到彼岸不可的坚毅精神，终于让他成为了天皇巨星。自与Daffy深情相拥的那个夜晚起，无论身在何处，他们每天都会通过电话互相关心，互诉爱意。尽管由于工作，他们聚少离多，但感情却更加深厚。８７年９月１２日， Leslie３１岁的生日。他应酬了朋友的饭局，找了好多借口，才逃离了饭后余兴节目，匆匆赶回自己的公寓。Daffy已等了他很久，客厅餐桌上放着红酒、蛋糕，点着几支西式的蜡烛，客厅中央放着一大束与人身一般高的鲜花，由点缀着很多星花的好多支粗壮的白色百合组成，玻璃纸外面有两个大大的白色与绿色蝴蝶结。“生日快乐。”Daffy拥住了刚进门的 Leslie，两人深情地相吻。他们来到餐桌前，Leslie开心地尖叫起来，特制的西式蛋糕上用红色奶油写着他近年事业的成功：Leslie：有谁共鸣—十大中文金曲无心睡眠—十大中文金曲《Summer Romance87》—香港年度销量第一；85年8月 红馆首次个人演唱会；86年12月红馆第二次个人演唱会；英雄本色英雄本色２胭脂扣倩女幽魂Leslie微笑：“我记得８４年圣诞时，我说过要把成绩放进抽屉，你今天是要我把成绩放进肚子吗？”Daffy也觉得好笑：“我到没这么想，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他们喝着酒，兴奋地谈着昨天、今天和明天，当谈到香港歌坛有史以来最狂热的歌迷之争带来的苦恼时，Leslie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一直到他们上床休息时， Leslie的眼睛里都充满了痛苦和忧郁。Daffy轻轻吻着 Leslie的眼睛：“告诉我，这美丽的眼睛为什么不开心？”Leslie苦笑了一下，一个人的快乐说了，就是两个人的快乐，但一个人的痛苦说了，就是两个人的痛苦。他没有回答。“阿仔，我们不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Daffy坚持着。“今天在公司楼下，有人帖了一张横幅，” Leslie说到这里停住了。“横幅上的内容是什么？”“张国荣死于爱滋病。”Daffy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紧紧把Leslie楼在怀中，他可以想像的到，Leslie今天所受到的打击和所承受的痛苦，但是，自己的安抚却是那么无力。他几乎彻夜未眠。天亮了，Leslie翻了个身，一睁开眼，就看见Daffy的眼睛深情而又凝重地望着自己，他有些吃惊：“睡吧，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放心，我能挺的住。”但Daffy经过一晚的挣扎，已定了主意，他叫醒了他。“阿仔，我想了一晚，为了你的事业，我们还是分开吧！”Leslie还没睡醒，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他。Daffy看着他的样子，真是痛彻心肺，但他不敢犹豫，不敢停顿，他怕自己会没有勇气说下去：“阿仔，最痛苦，最难堪的是人世间的险恶，是层出不穷的，现在香港法律同性恋还是非法的，他们抓住我们感情的问题来攻击你，无日无之，永不休止，会弄得你通身伤痕累累，最终断送你如日中天的事业。”Daffy说着说着，已经哽咽失语。Leslie仍是怔怔地看着他。Daffy走近 Leslie拍了拍他的肩，走出了房间。他多想再去吻他的唇，但他怕自己会再也不舍得离开。Leslie在他离开房间后，泪如雨下。他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天啊！事业和爱情都是人生的追求，为什么要我从中择一？他痛苦的不能自制，从床上跳下来，把卧室内所有的摆设都推到地上打烂，然后又倒在床上痛哭失声。七、退出与Daffy分手后， Leslie拼命地工作，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地，８８年他发行了《Virgin Snow》和《TotSummer》两个新专辑，为准备７月２３场的百事巨星个人演唱会，他每天游泳、跑步务必使自己达到最佳状态。只有沉醉在工作中，他才能让自己不去想Daffy。夏日灿烂的阳光透过厚厚 的窗帘射进了卧室，Leslie快速从床上跳下来，但1秒钟后，他又沮丧地坐在了地板上。昨晚最后一场演唱会的鲜花和掌声还在耳边回荡，这些场面上的荣光，却难以抚平他内心深处的寂寞和孤独和痛苦读。大半年紧张工作后几天难得的休息，对他却是一种折磨。 记者会上被媒体追问感情问题；饭局舞会中热心人询问、拉线；演唱会上少女的礼物和情信，像一根根利箭，都刺着他受伤的心。对方歌迷的漫骂，媒体的火上煽风，诋毁和谣言的如影相随，私生活背后的窃窃私语，都使他深受伤害。他泡Disco，用吵闹和噪音来麻痹神经；他也在痛苦中思考着，抉择着，他终于做出了一个令人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夏末初秋，一向宠爱 Leslie的张玉麟夫人为祝贺契仔事业上的成功，亲自出面为他举行大型生日舞会。来庆贺的人很多， Leslie走到那里，都被一群人包围着，被闪光灯环绕着，他是舞会中最亮的一颗星。在舞厅的一角，一个人的眼睛一直追寻着Leslie。一年来，他没有一刻忘记过他，只能每天在娱乐版上追踪着他一点一滴的消息，为他的成功而高兴，为他的委屈而痛苦。今天看见他神采飞扬和无上的荣耀，他觉得自己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值得的。他站起来准备离开，一个侍者来到面前：“唐鹤德先生吗？”“是的。”“张国荣先生有封请柬给先生。”Daffy从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信拆开，里面只有一句话：“我在玫瑰厅等你。”玫瑰厅是酒店3楼的一个小厅，Daffy很熟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了。Daffy与 Leslie互望着对方，前者眼睛里有真诚的祝福、也有无奈的逃避。后者眼睛里充满绵绵爱意，坚定和自信。“Daffy，我最爱的歌已经唱过，我要告别这五光十色的歌坛，和你在一起，到能接受我们生活方式的西方社会，共同淡淡过一生。”Daffy含泪望着他，无语。“Daffy，你的人格是人间瑰宝，你是上帝给送我的礼物。从此以后，我们的悲喜荣辱，互相分享，共同分担。”Leslie一字一句说着他爱的宣言。他们紧紧拥抱。９０年１月２２日，Leslie告别歌坛３３场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当他唱完《风在起时》，默默地向四方观众凝望，然后慢慢走向麦克风座，犹豫了一会，含着泪在现场一万多名观众疯狂的叫声和哨子声中把麦克风轻轻地放在座上，便在观众的祝福里消失在舞台熄灭的灯光里。Daffy在一个不被人们注意的位置，与观众一起流着泪，看完了这场演唱会。八、加拿大９３年夏的晚上，温哥华西区， Leslie独立洋房的客厅，四个香港移民的人正在打麻将。“ Leslie，在北京生活很苦吧？”一个麻将搭子问刚从北京拍完《霸王别姬》返加的 Leslie。“不会，我最近几年拍的《阿飞正传》、《纵横四海》也算是很好的片子，但《霸王别姬》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有人笑我说用了４个月时间拍《霸》片，与用十几天时间拍《花田喜事》的片酬是一样的，真是划不来。其实他们不懂，艺术是不能用钱来衡量的。”Leslie一面摸牌一面说。“报上说台湾滚石唱片公司在说服你复出歌坛？”“找过我二次，我没有理会。我明年有《金枝玉叶》、《东邪西毒》等四部片约，工作已排满了。” Leslie淡淡地说。“其实，我们支持你复出，你当时退出的原因我们了解，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不复出，真是浪费了你音乐方面的才能。”另一个搭子说。Leslie没说话。坐在他对面的Daffy关切地看了看他。朋友告辞了，两人回到空气调节得很好的卧室。Leslie显得欲欲寡欢，他进了浴室，开了一缸暖暖的水，洗了个按摩浴，一头栽进那张宽大舒适的大床上。Daffy知道他为了拍好《霸》戏，将自己的感情做了大的投入，戏中的忧郁的情绪，使他一直缓不过劲来。Daffy把卧室的灯光调的非常柔和，激光唱机轻轻地播放着Leslie最喜爱的音乐。他将Leslie揽如怀中，轻吻着他，告诉他明天已经约好了朋友，上午驱车去兜风，下午去游泳，晚上打网球。他要用自己的爱告诉他，程蝶衣的命运永远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Leslie感激地笑了笑，回吻了他：“你不要太宠我，我喜欢人疼，却不喜欢骄纵，你会把我宠坏的。”Daffy用更热烈的吻来回答了 Leslie。睡前，Daffy对 Leslie说了一句话：“阿仔，你值得考虑一下台湾滚石的提议，你是那么有才华，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的. 九、撞车Leslie在港的工作太多，实在无法长期加港两头飞，他们终于决定回香港了。离开加拿大那天，他有点舍不得。温哥华真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退休后，一定要回来的。９５年６月一个清晨，Daffy醒了，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进入起居室，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Leslie。８时多，当他准时步出大厦去上班时，好象觉得眼前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这已不是第一次，他楞了一下，但没有停留，迅速离去。一个月后，一辆最新款式的保时捷跑车减速驶入了一段私家路，Leslie熟练地驾车向自己正在装修的海景豪宅开去。坐在他傍边的Daffy一眼看见有记者在偷拍照片。联想到一个月前的事，他立即告诉了Leslie。Leslie驾车追上媒体，心爱的保时捷被碰撞了，一段经历了这么多痛苦和波折的感情，一个被刻意隐藏了１０年的私隐，就这样被无处不在的秘密摄象机揭开了。在这场看不到对手的斗争中，Leslie发现自己只能处于劣势，除了暴怒和痛恨，他根本无力摆脱这一切。他们只能更隐蔽地来往，更加努力地工作，来证明自己的价值。９６年９月１２日，是Leslie４０岁生日。他正在上海拍《新上海滩》，剧组中没人知道他的生日，他也不打算声张。今天早上他收到Daffy的祝贺电话，就已经足够了。今天刚好没有他的戏，他一个人在宾馆里静静地看书。有人按门铃，似乎打扰了他，Leslie皱了皱眉头。打开门。“Daffy，你是天降神兵？噢，不，是天使！” Leslie大叫着，高兴的手舞足蹈。Daffy深情地吻他。“快，走，我带你去游埔江、外滩，还有你家的旧居，房子还在，我去看过了。”Leslie兴奋地说。Daffy有些犹豫地看着他。Leslie大笑起来：“这里是大陆，没有狗仔队的。”两人尽兴地玩了一天，晚上，当他们坐在外滩边西餐厅小包房的时候，Leslie收敛了笑容：“Daffy，我最近都不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不开心？”“我挺好，我昨天还和绿萍姐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去看契妈。”“妈妈好吗？” Leslie知道Daffy说的契妈是自己的母亲。所以这样问。“好，她对我很好，还有绿萍姐也是，对我象弟弟一样。”“那首先是因为你爱屋及乌，义无反顾地对他们。” Leslie有些感慨，他又看着Daffy很认真地说：“Daffy，是狗仔队又找你麻烦吗？你心里有结，我看得出来，有结不解开，时间长了，会产生很多问题，影响我们两人的感情，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Daffy想了想，苦笑道：“我没有想瞒你，只是不想在你开心的日子说不开心的事。”Leslie不答话，只是用他那充满柔情的眼睛望着爱人。“最近，经常有一些人到银行来，指名要我做他们的投资顾问和投资管理人。我花了很多时间与他们谈，却发现他们根本无心要投资，而目的是要看看张国荣背后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打电话来的就不要说了，说什么的都有。有些女歌迷，还哭着求我把你还给她们。我真是很难堪。”Daffy终于艰难地说藏在出了心中多日的痛苦。Leslie 握住他的手：“我真是对不起你，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Daffy刚想说什么， Leslie用手势制止了他。你听我说：“我最近有一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和你商量，刚才的事促使我下了决心。在遮遮掩掩与无愧我心中，我宁愿选择亲口大白于天下；在大众情人的招牌与至情至性的本质中，我更在意的是你；在是为他人还是为自己的方向判断里，我的选择是为我们自己。我并非不知道坦诚意味着什么，其中并非没有压力，但我只求光明磊落，问心无愧。”Daffy流泪了：“你不必为了我冒这个险，我什么都可以忍受。”“为什么要忍受？我们又没有冒犯任何人，我们只是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方式，是他们侵入我们的私人空间。”Leslie越说越气，好象那些狗仔队就在眼前。Daffy示意他小声一点，毕竟是在公众场合。Leslie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平缓了；“事情公开后，你将不能继续工作，可能要选择适当的时机辞职。我们虽然不可能结婚，但我感觉我们就象结了婚一样，我们是朋友、是爱人、是亲人。我的一切财产都将与你共同拥有，所以，你还是我的合作伙伴兼投资顾问。噢，我挖了渣打银行的高级人才了。” 说到最后一句， Leslie忍不住笑出了声。“不，阿仔，”Daffy只说了三个字， Leslie打断了他：“你看了我来上海前让你看的那本书吗？女主角对男住角说：我爱你到达了肯接受你金钱的地步。Daffy，爱一个人，尊重一个人，才肯馈赠或接受对方的馈赠，我们的关系已跳出了世俗观念的范畴，我这样做，是我对你的尊重，你接受，是你对我的尊重。”什么都不必再说。十、温馨97年1月4日，Leslie复出歌坛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全部曲目完成后，他以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给母亲和挚爱的好朋友唐先生，婉转地公开了他与Daffy15年的感情。Daffy在现场含着热泪聆听了这爱的告白。场内一万多名观众抱以雷鸣般的掌声，对他们表示支持。当夜，Daffy在门口迎接了出席完庆功宴回家的Leslie，当Leslie踏入客厅的瞬间，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他自己的歌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爱你有几分？”他惊讶地望着Daffy，Leslie平时绝少在家里放自己的唱片的。Daffy得意地说：“这是我的心声，人家借花献佛，我借声献你。”Leslie楞了一下，笑得直不起腰：“快关了吧，你想得美，我不借声给你，我要你唱给我听。”睡房内，两人相依相偎，望着海上的一轮明月。Daffy轻声哼唱着：“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虽然歌声并不悦耳，但在Leslie听来，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他们用自己的坦诚和勇气，迎来了爱情的春天。休息日，Daffy睁开眼睛，习惯地看了看身边，Leslie不在。他披上白色的浴袍找遍二楼，又来到楼下的餐厅。今天两个工人都不在，但餐桌上已摆上了刚榨好的两杯橙汁、切好的木瓜、煮好的牛奶麦片，Leslie正在厨房里煮着咖啡。Daffy笑了：“我的天皇巨星，你每个钟的万多元的人工，我可付不起。还是我来吧。”“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用的起我为他做早餐，那个人就是你。Daffy，你快去洗澡，咖啡就好了。”Leslie吃吃笑着催促他。Daffy笑着吻了吻他的脸，上楼去了。他们边吃早餐边聊着。“我设计的新居装修色调怎么样？”“很好，我喜欢。素净、高雅、简洁。”“张叔平都说好呢！我以前想过要是不在娱乐圈了，我开公司做室内装潢设计。可是终究抵不过舞台强大的吸引力。”“你是属于舞台的，你在舞台上写下你前半生最璀璨光辉的一页。噢，对了，《梦幻联队》制作公司我已经办好了所有开业手续，基本可以运作了。今晚你的导演处女作《无烟草之烟飞烟灭》首映，都准备好了吗？”“万事具备，只欠高调捧场的人。”Leslie调侃地笑望着 Daffy。Daffy笑着反击：“那我晚上坐第一排最中的位置好不好？”两人大笑。“《无烟草之烟飞烟灭》只是一部宣传教育片，但还是提供了很多经验给我。后半生我想转向幕后做导演，我这一生中最放在心上的就是导一部好片子。演员只是一个棋子，导演才是一部电影的灵魂。我一旦做了导演，最想拿的奖就是最佳影片，那代表整个团队都很棒。”Leslie眉飞色舞地展望着美好的前景。Daffy爱恋地望着他：“那么，再将来呢？“Leslie认真地想了想：“再将来老了，能像仙姐和任姐一样就很好。我要执子之手，与子谐老。啊，我们去看望仙姐吧！”两人这才结束了愉快的早餐。泰国文华酒店的高级套房内，Daffy坐在沙发上看昨天照的照片，Leslie用一个靠枕垫着歪在沙发上。看到一张照片时，Daffy笑了：“你看吉他手这张真好，可以做海报呢！”Leslie接过看了看，但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们一直以来与我合作无间，这次２０００热情演唱会他们与我一起走了这么多国家和地区，真是很辛苦。所以我请他们一起来泰国共庆中秋和我的生日。”Daffy 注意到他的情绪，放下照片，爱怜地抚着他的头：“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是心很累，为了这个演唱会，我倾尽了心力。说真的，以我张国荣的名字，不用去驳头发，不用去找JeanpaulGautier做衣服，票也一样好卖。我是抱着对演艺事业完美的态度，想把最完美的Show给予观众，想不到……” Leslie轻声叹息着。 “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只要你是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就可以了。”Daffy当然知道他的委屈，他劝慰着他。“我明白，这么多年种种指责，我能看得开。”Leslie振作了一下精神，坐了起来。又恢复了他调皮的一面，把手伸向Daffy：“我的生日礼物？”Daffy有心逗他开心，装做生气的样子：“不送给你了，你在香港演唱会当着一万多人对邱淑贞说我送车给你，搞得好多朋友开我的玩笑，我还没找你算帐呢！”Leslie大笑起来，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我这可是当着一万多人的面说你对我好啊！”Daffy有心继续逗逗他，顺便也发泄心里的一点醋意：“可你又对媒体说专一这个词已经过时了，这个专访还上了网，看到的人何止一万呢！”Daffy脸红了，他把头靠到Daffy的肩上，喃喃地说：“对不起，有时在外面工作，需要一些感情上的冲击，可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也没有瞒过你。自我们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因为我只爱你。”Daffy不忍再责备他，吻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了。隔了一会，Leslie从Daffy的怀里挣脱出来，用他那对柔情似水，风情万种的眼睛看着Daffy，真诚地说：“爱情是一生一世的感情，决非片刻的浪漫可代替，我们互相体谅，互相尊重，互相包容走过了这些年，我相信在死的那一刻，我们都会在对方身边。Daffy再次用热吻阻止他说下去。十一、病与逝2002年3月底，香港飞往北京最后一个航班的商务仓里，Daffy面色沉重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空姐走到他身边，问他需要什么饮品，他并没有理会，完全沉浸在沉思中：自去年年底拍完《异度空间》，Leslie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时有失眠的情况，情绪也比较低落。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经过调整都能恢复。本来自己已在着手安排一起去加拿大度假，让Leslie休息一段时间。但Leslie对正在筹备中的由他执导的片子《偷心》非常投入，一完成《异》的工作，马上筹备该片的拍片事宜。他一再说拍摄一部最完美的电影，是他一生的心愿，自己也不便阻止。Leslie频繁往返京港两地，商讨拍片事宜，对该片充满憧憬，但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很多问题都让他困扰不已。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胃和心脏都不舒服，自己一直担着心。空姐送水来，Daffy客气地道谢，思绪马上又回到2个小时前：手机响了，是他的电话，但这并不是Leslie每天习惯打电话给他的时间。当听着Leslie用疲倦和因沙哑的声音告知《偷心》一片因投资、外景等问题要下马时，Daffy感觉得到他的失落也意识到这事给他的打击。Daffy 能做的只能是连夜赶到他的身边安慰他。2002年11月的一个深夜，Leslie被一个噩梦惊醒了。他感到又酸又苦的胃液倒流向食管和口腔，胃一阵阵灼热，烧得难受。头也因为长期失眠又痛又涨。Leslie伸手拉过靠枕，让自己半坐半躺地靠在床上以缓解胃液的倒流。Daffy各有各的卧房，但只要不是他熬夜拍片或一方身体不适，他们多数时间还是共同使用Leslie的卧室。自今年春天起，Leslie失眠严重，身体不适，为了不互相影响，在Leslie的一再坚持下，他们基本上分房而居。无法再入睡，在这孤寂的深夜，所有不快的往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由于身体不适，从4月分开始，被迫无限期推迟了唱片录制、取消了与Anthony合作的大碟的封面拍摄、推辞了《美丽的上海》的主演、谢绝了《二十、三十、四十》的导演等所有工作。无法工作令他更加沮丧，忧郁症日益严重。《偷心》夭折的打击、热情演唱会的责难、媒体对他私生活的炒作，使本身已身心疲累的他，再也无力承受。悲伤、无助、无望，没有任何事物可引起兴趣，对任何活动都不感兴趣，好消息不能使自己振奋，快事不能鼓舞自己精神。完全失去了人生的目标。度日如年，每天生活在痛苦之中。这些忧郁症患者的普遍症状，对内心世界更丰富、更敏感，艺术气质浓厚他来说，反应的更为严重。 更令他伤心难过的是，由于心情暴躁得无法控制，这几个月经常为一点小事向Daffy大发脾气。Daffy虽从无一句怨言，但他受伤的眼神却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Leslie觉得自己象在海里游泳的人，忧郁症就象一个旋涡，拉着他向下沉。他知道岸边有爱人，有朋友，有事业、还有自己无数的Fans在呼唤他、等待他，一年来，他努力挣扎着向上游。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都失败了，旋涡的拉力却越来越大。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游不动了，好想就躺在大海的怀抱中，寻找永恒的睡眠。Leslie在绝望中开始思索生存还是死亡的问题。2003年3月的一个晚上，在二楼以白色为主色调的素雅的客厅里，Leslie把身子蜷在长沙发上，似乎在看电视。Daffy拿了一个托盘来到他的身边，托盘上有中药、西药、给他漱口的纯净水和吐水的口盅。Daffy轻轻唤他吃药。“叫工人拿来就可以了。Daffy，为了照顾我，你太劳累，我很心痛。”Leslie抬起头，向沙发里面靠了靠，叹了口气说道。Daffy在他身边坐下，照顾他吃药，然后说：“你说过的，我们就和结了婚一样的，无论富或贫，健康或疾病，我们都不离不弃。”“可是我现在已无力施爱给你，我给你的只是伤害。 Daffy，谢谢你一直保护我，陪伴我。”Daffy眼里有了泪光：“ 阿仔，你再说这些话，真是在伤害我了，你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Leslie坐起来，轻轻拍拍他：“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说了，我们休息吧。”当晚他们虽同房而眠，却同床异梦：Daffy几乎不敢再去想去年１１月那个夜晚的情景，他只愿意记得当Leslie在医院终于睁开那双美丽的眼睛时，两人泪眼相对和他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承诺。近来，Leslie没有了以前的暴躁，也很少发脾气了。虽然身体并不好，情绪也还是沮丧，但人比以前平静的多，只是不太爱说话，显得很沉静。这段时间，曾一起到北京、上海休息、看望朋友，到泰国过年。前几天自己陪他出席百事巨星音乐会的开幕礼，当久别舞台的他，在台上按下开幕健时，观众给予他的欢呼声不亚于当年的演唱会，表达了大家对他健康的祝福和重返舞台的期待，当时他展现出了久违了的由衷的笑容。Daffy希望这都是好的朕兆，他要用他的爱帮助他一起度过这些艰难的日子。想到这里，Daffy轻轻吻了吻Leslie的额。Leslie回应了他，用手臂将Daffy的头揽入怀中，他在心里对Daffy说：“谢谢你，20年不离不弃地陪伴我。Daffy，对不起，我将违背我的承诺。因为我实在太累了，怎么也挣不出那个旋涡，也可能这样对我们都会好些，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为日夜照料我而日见消瘦。我是非常平静地作出这个选择的，请你接受我的选择。我安排好了一切身后事，遗嘱已两次修改，你和大姐是我遗嘱的执行人，我希望你和我的家人都能好好的生活。我的丧事烦劳陈淑芬办理。她是我最信任的人，她会代我好好照顾你。让我最后一次送支歌给你《Miss You Much 》：别要替我洒泪儿，彼此都不舍。但世上总有分别时，可否潇洒打起好拍子，让最后舞步飞驰。曾一起多么精彩，你使我心喝彩。就算我孤独时，纵到了天边，越过大海，都会不断不断邂逅于梦内。”2003年4月1日下午6是41分，生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世人如众星捧月般追随着的Leslie，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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