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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城西安,有这样一条公交线路,它的每一个站点都与航天有关,号称“最牛航天公交线”,这就是177路公交。在以历史文化著称的西安,为什么会有一条如此硬核的航天公交线呢?答案就在西安东南的西安航天基地里。
西安航天基地位于西安东南,南依秦岭北麓,北接西安主城,高楼林立,道路宽敞,自然景观宜人,交通条件优越。区内从事航天科研和生产的80余家单位和50余家专业机构,共同组成了具备人才、科研、试验、生产等完整的航天产业体系,以及具备动力、材料、整星、测控、导航、控制等的航天产业链,也让西安成为中国唯一拥有航天全产业链的城市。西安航天基地是西安航天产业发展迈入一个新时代的代表,西安的航天产业,也伴随着西安这座古老城市的新生,不断蓬勃发展。
在今天的西安,如果提起航天产业,人们的第一印象一定是繁荣发展的西安航天基地,然而在很多老航天人心中,还珍藏着一份秦岭大山中的宝贵记忆。
1964年,毛泽东主席提出:把全国分成一、二、三线,一线要搬家,三线要加强。在“好人好马上三线、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之下, 从北京、上海、沈阳、天津、武汉等大城市选调的科研人员、技术工人、大学生开赴三线基地,航天工业的内地建设大规模展开。很多人甚至来不及整理行装,告别亲友,就随着搬迁的单位日夜兼程奔赴三线。
蓝田日暖 往事如烟
1966年,西安交通大学的高才生李学敏正憧憬着毕业后留校任教的生活,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找到他,扔下一句“你跟我走”,李学敏没多想,跟着就去了。后来才知道,他去的是航天系统。
几经辗转,他来到了蓝田,加入到了三线建设大军。那年,他29岁。如今,74岁的李学敏离开工作岗位已经10年了。李学敏刚到蓝田时,由于条件简陋,只能和同事挤在“水陆庵”的寺庙里。
闲暇时分,他总爱研究那些泥塑,对那些佛教故事如数家珍。现在,泥塑还是当年的泥塑,他却要贴近才能看清佛像的表情了。
李学敏工作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被称为“063”基地。1965年,三线建设正如火如荼的展开,经过在北京、四川泸州、内蒙古呼和浩特几地辗转,代号为“063”的基地最终落户秦岭深处,成为当时中国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固体火箭发动机基础理论研究、设计、研制、生产和各种试验基地。
蓝田县河湾村是43所的所在地,这里是当年我国最大的复合材料研究基地之一。43所三线职工一代人的全部记忆就在这个小山沟里。厂区、生活区相距不远。如今古老破旧的家属院在当时可谓是豪宅,有独立厨房、卫生间,推开窗就是满眼绿色。
一周一次放电影的日子,家家户户搬着小马扎,一边看电影,一边拉家常的场景,至今让很多人津津乐道。
时光荏苒,几经变迁,繁华不再。随着三线整体调迁,在曾经的063基地厂区,已无当年热闹场景,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留守者”。
1969年年底,傅永贵带着一套从北京出发前绘制的工程设计草图,来到了红光沟。这里位于陕西省凤县境内,四年前的1965年,一批来自北京、上海、天津等大城市的航天人,来到这里建成了新中国液体火箭发动机的三线研制基地,这条山沟也被航天人亲切地称为“红光沟”。
傅永贵来到红光沟的首要任务是“尽快研制出姿态控制发动机”。 这种发动机推力最小不足1公斤,最大也只有几公斤,是火箭精确入轨、飞船完美对接的关键,在运载火箭末级、导弹弹头和各类航天器上都有广泛应用。
傅永贵在北航学的是大型液体发动机设计,完全没有小发动机的知识储备和研制经验。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没有试验室、没有试验件、没有厂房,环境达不到实验要求,傅永贵和同事们就自己建临时加工间,他自己当钳工。
最棘手的是没有试验室,有人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建议:试验室的室外厕所在河沟边上,上厕所的人很少,能否“暂借”厕所做个临时试验间。于是,经领导批准后,大家一齐动手,把厕坑用河沟水冲洗干净做污水池,用水泥堵上蹲坑,女厕做试验间,男厕做试验控制、操作间,兼做装配间。在男、女厕隔墙上打个洞,安上有机玻璃做防爆观察窗。又在厕所旁边搭个临时棚做介质间,安装了电线、电灯和取暖器。
就这样,中国航天试验史上罕见的“厕所试验室”,就诞生在了红光沟。
这间“厕所试验室”从1970年开始试验,一试就是10多年,在这里试过的试验件有200多台次,试验达数十万次。我国首个姿态控制发动机最终也诞生于此,这款发动机当时被三线建设者们幽默地称为“厕所发动机”。
“过‘原始的生活’,搞‘尖端的事业’。”用这句话来形容基地初创时期的状态再合适不过了,这也是傅永贵领命研究姿态控制发动机后工作生活的真实写照。
当时,一位外国专家听说后感慨道:“厕所里搞试验,这恐怕在世界航天史上也是奇迹。”
在傅永贵和许多航天人的生命里,陕西凤县红光沟是他们永生难忘的地方,在三线建设者们披星戴月、挥汗如雨的建设中,它成为我国航天液体火箭发动机的摇篮。
二十世纪末,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三线的研究所和工厂逐渐开始回迁,秦岭大山里的航天人也逐渐随着单位回迁而落户西安。
如今,西安拥有亚洲最大的液体火箭发动机研制中心和亚洲最大的液体火箭发动机试车台。
伴随着中国航天事业的发展,西安航天人走过了一条艰苦奋斗、自主创新、负重拼搏、融合发展的不平凡征程。不仅在宇航运载、导弹武器研制上实现了重点跨越,而且在航天技术应用产业和航天服务业的产业化、规模化发展上取得了明显成效。
2006年11月,陕西省、西安市政府联合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成立了西安航天基地,标志着西安的航天产业发展跨入了新阶段。自2006年成立以来,这里已成为“国家民用航天产业基地”“新型工业化产业示范基地”“中国航天动力之乡”“北斗创新发源地”。
2010年6月26日,西安航天基地被国务院批复为国家级陕西航天经济技术开发区。
西安航天基地在产业发展方面尤其注重多元化,除了航天产业之外,新能源产业、高端装备制造业、现代服务业、通航服务业齐头并进,蓄势待发。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发展中,西安航天基地的轨道交通、工业机器人、柔版印刷机、垃圾热解技术、3D打印、无人机和直升机制造等多个领域的发展初具规模。
2007年王蓓蓓和刘晓雅,怀着对北斗卫星系统的好奇和专注,辞职带着三个青年人在卫星通信领域开启了创业之路,成立了诺维公司。
2010年,受西安航天基地孵化器邀请,诺维搬入孵化器。“毕竟创业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王蓓蓓说从那时起,一方面借助孵化器的帮助提升自己公司的管理能力,一方面和区内的航天类企业相互学习加紧技术研发。
如今的诺维已经成长为一家集研发、生产、销售、服务于一体的北斗应用综合服务商。在西安,像诺维这样的民用航天企业何止一家,在中国航天科技集团等众多足以代表该领域“中国巅峰”的“国家队”的带动下,西安的新型高科技企业集群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初步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民用航天产业集群,成为名副其实的航天科技转化平台。西安航天领域诞生出的各种 “高大上”的技术产品正在越来越多地转化为民品,高精尖技术及产品“飞入寻常百姓家”,使得“民用”成为中国航天的另一“金字招牌”。
航天产业在西安的发展史,一如新中国70年发展的缩影。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老一辈航天人在那个充满理想和激情的年代,响应国家的号召,义无反顾地投身于秦岭大山中的三线基地,无私地为祖国的航天事业奉献了一生。在新时代里,西安的航天人仍传承着前辈们在大山中磨练出的艰苦奋斗、勇于攻坚、开拓创新、无私奉献的航天精神,为祖国的航天事业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创造着新的辉煌。
在关中平原的黄土地下埋藏着许许多多的青铜器那是中华文明发祥时代的国之重器如今,同一片土地上一代代西安航天人用他们的勤劳和智慧秉承着“航天精神”为伟大复兴中的中华民族铸造着新时代的大国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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