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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示。
《大空头》
影片根据真事改编。
讲述了一次由贪婪引起并影响深远的全球危机。
出演的卡司也非常豪华——
克里斯蒂安·贝尔、史蒂夫·卡瑞尔、瑞恩·高斯林、布拉德·皮特……
随便拿出一个都够看一晚上。
可与故事主线相比，他们的个人魅力则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毕竟这个故事发生于一场金融海啸之中。
——次贷危机。
1
征兆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会出现征兆一样。
次贷危机爆发之前，很多迹象表明了风险正在积聚。
可惜无人在意。
整个美国都沉浸在房价一直涨的美梦中，看不到近在眼前的危机。
先来简单解释几个名词。
次贷危机，顾名思义，是由次级房贷引发的危机。
贷款公司将大量贷款放向了信用偏低和收入不高的借款人，例如说移民，低收入者和老赖。
这类高风险贷款被美名其曰为次级贷款。
金融机构出于牟取利益、快速回笼资金和分散风险等目的，将房贷合同打包成证券，卖给各类投资人、投资机构。
这种证券就叫CDO。
在美国房地产市场如火如荼时，因为CDO的暴利，房贷合同供不应求。
而为了有更多房贷合同，贷款公司将贷款放给了很多不具有偿还能力的人。
CDO中次级级贷的占比越来越高。
麦克·贝利（克里斯蒂安·贝尔 饰）是第一个察觉到问题的人。
在分析了大量数据后，他发现房贷逾期的人正逐渐增多，整个系统中存在巨大的风险。
他预测风险将于07年爆发。
利率上涨会使大量借贷人失去偿还能力。
届时，整个房贷证券市场都将毫无价值。
麦克决定做空房地产。
但在做空之前，他首先需要说服自己的投资人。
投资人对麦克看空房地产的观点很质疑——
“你怎么就知道这些证券不值钱，这里面不是有TMD上千页房贷吗？”
“我都看了。”
“……没人这么脑子进水，打包房贷的证券律师才不得不看。”
“我觉得他们并不懂纸里包的是什么。”
麦克对自己的观点非常有信心。
“这些垃圾贷款在支撑着房地产市场。”
“这是个定时炸弹。”
说服投资人后，麦克还需要找到做空房贷证券的工具。
因为当时房贷证券太过稳定，金融机构并没有开展相关的业务。
为此，麦克打算找银行为其定做一款新产品——
信用违约互换（CDS）。
这东西简单来说，可以类比为保险。
你为房地产投保，房价跌了，你就可以获得赔偿。
由于当时房地产市场的火热，银行对麦克的要求很诧异——
“除非有上百的美国人房贷断供才有可能。”
“这在历史上从未发生。”
“恕我直言，这似乎是个愚蠢的投资。”
银行稍加劝阻后便痛快的答应了。
他们甚至认为这在给他们送钱。
（看看这些天真的笑容）
事情很顺利，为了分散风险，麦克购买了多家银行的CDS。
总共13亿美元。
而这其中就包括了杰瑞德（瑞恩·高斯林 饰）所在的德意志银行。
从同事处得知这个消息后，杰瑞德经过严谨的分析，很快就发现了CDS潜藏的价值。
对看空美国房地产市场的客户来说，CDS具备致命的吸引力。
杰瑞德开始大规模创造这种产品，推销给懂的客户。
但过程并不顺利，没人认可他的观点。
他公司的整个部门都在对着CDO流口水。
“他们反倒叫我胆小鸡崽。”
“泡沫男孩。”
一通打错了的电话使马克（史蒂夫·卡瑞尔 饰）也获知了这个消息。
马克是一家私募基金的经理。
因为哥哥的惨死，马克对华尔街充满了怀疑和厌恶。
这种和整个华尔街做对的买卖瞬间激起了马克的兴趣。
马克约来杰瑞德到会议室详谈。
杰瑞德将房贷市场比作积木堆砌的高楼。
信用评级最差的房贷合同构成了楼房的最底层。
现在大楼正从底部开始崩塌，违约率已经到了4%。
等到了8%，整个大楼，整个房贷市场，都可能变得一文不值。
马克认为杰瑞德的数据有问题。
杰瑞德推出了自己的量化研究员——
“他得了国家数学竞赛的金牌……还是中国的！”
尽管杰瑞德的说辞很有力，但马克仍然怀疑。
他决定派人去调查。
调查过后，马克发现——
整个房贷市场比想象中最坏的情况还要糟。
放贷几乎没有审核环节。
不要收入和职业证明，借贷人用狗的名字都能申请到贷款。
100间房子，只有四户人住。
社区荒凉得就像核污染后的切尔诺贝利。
首付只要5%。
就连脱衣舞娘有五套房，再加一套公寓。
马克简单的算了一下。
如果房价不涨，人们无法以贷供贷。
等利率优惠期过后再加上逾期的利滚利。
——房贷将涨到200% 300%。
但大家仍然认为房地产没问题。
房价还会涨。
马克转过头就开始大笔购入CDS。
除了马克外，还有一对年轻人也受到了杰瑞德的启发。
查理和吉米，
他们的投资经历尽管短暂，但却令人咂舌。
四年内将11万美元本金翻至3000万。
——这部分取材于现实，完全是真的。2003年，他们在一个车库中创办了康沃尔资本，初始资本只有11万美金。到了他们开始着手做空次贷的2006年，本金已经达到3000万美金。
通过杰瑞德留在银行大厅的推销资料，二人嗅到了房贷市场的腥味（这部分是电影的戏剧化处理）。
经过分析后，他们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CDO就是包装精美的屎。
但由于没有购买CDS的资质，二人只得求助老友——
银行家本（布拉德·皮特 饰）。
见过太多市场中的丑恶后，本早已决定退休，洗手不干了。
但没禁住二人的请求，本同意最后帮他们一把。
至此，空头已经集结完毕。
猎人射出了他的子弹。
只需让子弹飞一会，便可击中猎物。
但从银行乃至整个华尔街口中夺食，真的这么简单吗？
2
等待
既然CDS可以看做保险，那么购买CDS的人必然要按期缴保费。
如果房地产泡沫一直不被刺破，CDS的投资者将会不断亏损。
因此，在泡沫破裂之前，空头们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在这期间，麦克执掌的基金净值从盈利38%一路下滑。
9.3%， 11.3%， 19.7%。
下属们开始传言，说他崩溃了，要破罐子破摔。
一直视为亲长的投资人也跑过来给他施压，要求他改变看空房地产的策略。
当得知撤资会导致CDS失效，所有的钱将一分不剩时，二人彻底闹崩了。
房贷断供率开始不断上涨。
但令人诧异的是，次级贷证券也在不断上涨。
为了凑齐核心做空的保费，麦克只能减持。
为了防止CDS失效，麦克决定禁止投资人撤资，也因此他受到了很多起诉。
这些压力只能他自己独扛。
黎明前的黑夜是如此漫长，麦克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
而另一边，马克的日子也不好过。
上涨的次级贷证券需要他为CDS追加抵押。
评级机构对断供视若无睹，CDO和房贷证券的仍然都是3A评级。
马克决定去找评级机构聊聊。
评级机构的贪婪与无耻突破了马克的想象。
——所有来评级的证券全都获得了最高的3A评级。
证监会、评级机构、银行沆瀣一气。
所有人都在努力遮掩即将到来的雪崩。
马克决定追加投资。
吉米和查理也决定追加投资。
但投资前他们都决定再打探一下情况。
美国证券化论坛年会将在拉斯维加斯召开。
每个证券、CDO、次级贷倒卖交换的交易员都会去。
没有比这更适合收集信息的机会了。
一行人来到了拉斯维加斯，
在这里，他们见到了这些所谓的“金融精英”的贪婪和愚蠢。
更见到了人们自欺欺人的狂热。
这坚定了他们追加投资的信心。
在与一名CDO经理的交谈中，马克得知了合成CDO的存在。
合成CDO是一种金融衍生品。
电影将合成CDO比喻成了一种赌博套娃游戏：
AB对赌，A赌大；CD对赌，C赌A赢；EF对赌，E赌C赢，这样一连串延伸下去。
合成CDO就是那个大。
赌桌上的所有人都在赌A赢。
看不懂也没关系，毕竟这玩意复杂到连知名天才伯南克（时任美联储主席）都承认自己不太明白。
我们只需知道这些东西会拖垮整个金融系统就够了。
当时合成CDO的市值是房贷市场本身的20倍。
马克意识到，即将崩溃的不只是房贷市场。
——而是整个世界经济。
本也意识到了这点。
因此忧心忡忡。
他一反常态的斥责了兴奋吉米和查理——
“知道你们刚刚做了什么事吗？”
“你们在赌未来美国经济崩溃。”
“这意味着，如果赌对了，人们会无家可归，大批人会失业。”
“大家的退休存款和养老金都没了。”
“我最讨厌这行的就是这一点，人不是数字！”
“失业率上升1%，死亡人数就会增加40000人，明白吗！”
但金融危机已不可避免。
所有人都只能等待末日的审判。
3
胜利？
无论情愿与否，审判的钟声终将敲响。
2007年4月，次级贷领军企业，新世界金融公司宣告破产。
房地产市场开始不断崩溃。
尽管次级贷资产价格仍在上涨，但也只是回光返照。
银行们撕下了最后的体面。
高盛系统崩溃、美国银行停电、摩根士丹利服务器崩溃。
这些可笑的借口都是他们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所有银行都在转手垃圾证券，找不了解内情的人买单。
他们计划卖出自己的CDO后，再去另一家银行做空自己的CDO。
在将手里的垃圾卖出去之前，他们绝不会主动降价。
但消息终究是遮掩不住的。
大批房贷断供，次级贷证券开始大幅跳水。
没人买CDO和房贷证券了，CDS成为抢手货。
金融危机来了。
贝尔斯登和国家银行先后破产，接下来轮到的是雷曼兄弟。
人们也纷纷破产、失业，流离失所。
经过一番波折后，麦克等人都获取了丰厚的收益。
根据现实中的数据，麦克的基金以6亿的规模赚取了7.5亿美金，而马克的收益则与他相差无几。
杰瑞德通过向投资者推荐CDS赚取佣金，2007年，他领取了4700万美金奖金。
有传言称吉米和查理投保的CDS公司即将破产，二人仓促出手，共获利8000万美元，尽管数额不大，但相比于3000万美金的本金，回报率亦十分惊人。
尽管每个人都收获颇丰，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银行的亏损，都将由政府用纳税人的钱来买单。
面对整个美国的哀鸿遍野，没人可以笑得出来。
金融动荡尘埃落定，总共有5万亿美元财富蒸发。
包括养老金、房地产、401K退休福利、存款和证券。
8百万人失业，6百万人无家可归。
而这还仅仅只是美国的情况。
尽管银行的贪婪导致了全人类的灾难，但大银行们却“大而不倒”。
在美国政府的扶持下，他们纷纷化险为夷。
在之后的日子里继续收割着人们的财富，加剧着整个社会的贫富分化。
时间一晃到了2020年。
次贷危机看似已经过去，但它的影响一直在以另一种方式的延续。
而这次疫情下全球经济的风雨欲来，从某种意义讲是一场晚到十余年的清算。
在这倾巢之下，身为普通人的我们其实能做的很少。
除了控制风险，别上赌桌外，就只有努力提升自己。
争取在下一次危机中可以独善其身。
毕竟，
贪婪永不止。
资本永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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