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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我们扒了中唐诗人顾况和古代宫女的古式“网恋”,这一篇又来说点关于白居易的有趣故事,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顾况戏白居易“长安居不易”的故事。
顾况也是唐朝的著名诗人之一,这位唐朝“神仙宰相”李泌的高徒,以“板桥人渡泉声,茅檐日午鸡鸣”等脍炙人口的清新脱俗诗歌闻名,而他最闻名的就是流传千古的“顾况戏白居易”的故事。两个大诗人之间居然还发生了令人忍俊不禁的趣事,这当然非常吸引眼球。
据说顾况广为人知的就是因为这一则故事,是有点沾光的意思,再怎么说白居易都是唐朝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也是中晚唐最负盛名的诗人,语言通俗易懂晓畅如话,“老妪能解”,上自达官贵人下到市井小儿无不能诵,“禁省、观寺、邮候墙壁之上无不书,王公妾妇、牛童马走之口无不道。”(元稹评语)流传之广无人能及,白居易还是日本人最喜欢的唐朝诗人,甚至认为老白才能代表唐诗,是巅峰式人物,李白杜甫都不算是。
这故事在宋人尤袤《全唐诗话》和其他关于唐诗的书籍都有记载。大概也就是说白居易十六岁时从江南到长安赶考,考前按照当时考生的惯例,白居易先带了诗文谒见当时的大名士顾况,同时将自己写好的《赋得古原草送别》诗呈递给顾况审阅,以博得名士推荐,加大自己考上的筹码。
因为当时乳臭未干的白居易还没出名,而顾况已经是中唐大诗人,所以顾况出于礼貌也漫不经心地浏览一下,当看了白居易的名字时,灵机一动幽了老白一默:“长安米贵,居大不易。”(也有说是:“长安百物贵,白居大不易!”)这当然是有点轻薄式地揶揄,长安米很贵物价高居不易什么什么的。而当顾况读到诗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两句时,立马意识到了后生可畏,脸上直冒虚汗,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把爹拍死在沙滩上啊,这太有才了(那还用说,千古名句也),也不再装B拿架子了,不禁又惊又喜地连声大赞道:“有才如此,居亦何难!”(也有说是“有句如此,居天下何难!老夫前言戏之耳!”)连诗坛老前辈也被初出茅庐的文坛小将白居易折服了,击节赞叹的样子,失语曰:“吾谓斯文遂绝,今复得子矣!”也可折射出了老白那非一般的文学造诣啦。
最重要的是,顾况的老师又是当朝宰相李泌,经老顾一推荐,为白居易以后的星途和高中进士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从此名扬天下,万人景仰。而“顾况戏白居易”也一时传为美谈,俺们也只能羡慕妒嫉恨罢了。
好,讲完了“长安居不易”故事,接下来我们再来讲讲后来长安居得易的白居易的另一则趣事。也就是“杨汝士醉酒诗压白居易”之事。
此事五代王定保《唐摭言·慈恩寺题名游赏赋咏杂记》卷三有记载曰:“时元、白俱在,皆赋诗于席上。唯刑部杨汝士侍郎后成。元、白览之失色。……汝士其日大醉,归谓子弟曰:‘我今日压倒元、白。’”
杨汝士何许人也?他就是白居易的妻兄兼同事,俗称的大舅子。前文在“牛李党争”章节曾提过他,他是牛党中坚,牛僧孺、李宗闵很看重他,引为中书舍人,曾当过兵部侍郎、吏部侍郎,终刑部尚书。因为妻家的牵连,有才的白居易也总是被李党挂起,李德裕就曾极力反对唐武宗任命老白做宰相,认为他是病秧子老不中用了,还因此推荐了老白的堂弟白敏中,最后李德裕自食苦果,白敏中当上宣宗的宰相后成为了迫害李党的急先锋,可悲可叹,不说也罢。我们还是单说杨汝士和妹夫白居易斗诗的事吧。
相传杨汝士善诗(中人舍人此种首长大秘书当然能舞文弄墨啦),也喜欢与人斗酒和诗。
话说名相裴度居守东都时,有一天兴之所致举行豪门夜宴,酒至半酣之时,为增雅兴居然要求与诸客联句(现代人晚会上常玩的诗句接龙形式),进行非正式诗歌比赛。
唐朝人对于诗歌尤如当下中国人之于乒乓球,大家基本上都能“拍”一下,不就玩玩文字游戏吗?易如反掌也。当时在座的元稹(想不到排挤李贺等诗人的超级官迷元稹也会有白居易这么正直的朋友,而且保持了一生的友谊)、白居易等诗坛翘楚一听到要赛诗立马技痒,面露得意之色,好像冠军已经落了他们家的样子,唐朝诗人对写诗的自负程度由此可见。等元白吟完之后,依次到杨汝士露一手,杨汝士句云:“昔日兰亭无艳质,此时金谷有高人。”哇,用典精美,诗质高雅,好像技压群雄的样子,以至于才高八斗的白居易“知不能复加,遽裂之,曰:‘笙歌鼎沸,勿作冷淡生活!’”老白接不上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耍赖说妻兄离题万里不算不算什么的,喜得乘醉归家的杨汝士得瑟地对弟子们宣布他诗压元白什么的……
这就是“杨汝士诗压元白”的故事梗概,唐朝的文人还真是好玩,农耕生活下的精雕细刻的诗歌精品还真是隽永,不像现在的快餐文字那么粗糙,很羡慕那时的悠闲自在生活也,如果能穿越,首站一定先去和唐朝诗人进行文字接龙,玩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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