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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谢文文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水泥地上，觉得头很疼，头顶有些凉，眼前的景物都变得很大，他想掏手机，发现右手已经变得毛茸茸的，而且很短，脚跟手一样长。他忽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赤身裸体的暴露在大众面前，多年的文明教育还是让这位先生浑身不自在，他还是没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并且条件反射般的害羞，总是观察过往的行人，但是匆匆而过的行人根本没注意到这蹲着一只自觉有伤风化的小家伙，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他大声喊：“救命”但吐出的声音变成了“ 汪 汪”。 谢文文想站起来，但是发现腰使不上力，勉强两个后爪支撑着直立，顿觉脊柱快要被压弯了，疼痛难忍，只好再次放下，不一会，谢文文终于勉强习惯了四脚走路，尾巴耷拉到地上，虽然是水泥地，但地上到处是碎石子，可谢文文这没穿鞋的脚竟不觉的疼痛，料是爪上的肉垫起了作用，踱了两步从旁边商店的玻璃上反射出了自己的模样，谢文文只觉得天旋地转如坠噩梦，但不知何时会醒来。 “你干啥子哪”一声急促的叫声把谢文文呼唤回了现实。 谢文文没有反应。 “叫你哪，新来的？” 谢文文回头，发现一只雪纳瑞在旁边看着自己。 谢文文已经没有时间惊讶了，我竟然能听懂狗在说话，而且他发现自己在没有看到它生殖器的情况下能分得清它是条公狗，这在平时是不可能的，它的狗脸上清晰的五官分明写着这是条上了一定年纪的成熟公犬。 “你从哪来？” 雪纳瑞向审案一样发问 谢文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从北京来。 雪纳瑞明显态度和蔼和尊敬了许多“那可是咱们狗狗的天堂啊” “啥意思”谢文文疑惑，狗也分首都和地方吗 “大家都知道，北京人爱咱们，满大街都是陪咱们玩的人，最重要那里没人吃咱们”雪纳瑞解释道 谢文文想想也是，北京人爱狗者确实很多，哪儿哪儿都是。 “你是跟主人过来的吧，你主人哪？” “走丢了”谢文文胡编一通。 雪纳瑞叹了口气“这也是命，你别难过了，一般走丢后想再找到主人是不可能了，以后跟着我吧，我罩你撒。” “我叫文文” “我叫长老” “狗不都是叫宝宝小白之类的吗” 长老义愤填膺的骂道：“那是人类为了软化我们给起的贱名！可笑那些吃货还当宝贝一样的用着。” “人类不是咱们的朋友吗？” 长老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朋友归朋友，但有些人类总想吃我们，特别是此处的重庆人不好，有许多人盘算着要吃我们，尤其是冬天，你一定要小心，紧跟着我，千万别落单” 谢文文发自内心的害怕，目前自己既要担心被其他大狗欺负，又要担心被人类吃掉， “你多大啦？” 谢文文知道狗的寿命一般只有十到十五年，所以他不知道自己30岁的年龄该怎么换算成狗界的狗龄 “我看你也就两岁吧”见谢文文不住的点头，长老轻蔑的一笑，“你们这些大城市的狗啊，生下来就被人类抚养，你们的爹娘也没来得及好好教你们，也或许你爹娘也一直被圈养，什么都不懂，既然来到我们这，我就得好好给你普及一下知识”长老欢快的摇着尾巴“走吧，咱们边走别聊” 谢文文诚惶诚恐，又不敢得罪这地头蛇，只好乖乖的跟在它后面， 长老神气活现的走在前面，两只耳朵唿扇唿扇的，也不管谢文文愿不愿意听“小子，你别以为我是在显摆啊” 谢文文连忙摇头：“哪能哪，我正想向您老学习呢” 长老很受用，驻足回头亲了亲谢文文的鼻子，谢文文一时还是接受不了这种礼节，下意识的往旁边躲。 长老倒是没在意“我要告诉你的，是咱们狗的规矩，大概你在人类那也不清楚，你要是不知道这些会吃亏的，甚至有性命之忧” 谢文文这才明白长老一番苦心，想想在变回人类之前要一直用这个新身份，生存是第一位的，所以虚心的请教。 “尿尿划分地盘这种基本的规矩你肯定都晓得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谢文文担心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会被长老当成白痴，而且容易识破自己的身份，况且作为一个爱犬人士，对狗狗的基本习性还是了解一二的。 “你知道个屁”长老训斥道 谢文文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怎么骂人时都这么像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刚才走了半天你一次都不撒尿！嗯？” 谢文文心想不好，把这茬给忘了，只好嗫嚅着解释：“我刚才见你之前都尿光了” “废话，所以说你不懂嘛，你一次都尿了怎么行，你他妈倒是留一点啊” 谢文文心想我还没掌握这项技能，也不敢反驳。 “不是老哥说你，咱们狗出来混，地盘是顶重要的，有地盘就有吃的喝的，没地盘就只能挨饿受冻，咱们狗几百年留传的铁律，以尿的气味划分界限，别的狗闻见咱们的味 就不敢轻易过来抢食了，要都像你这样一路上半点水都不撒，咱们喝西北风去啊，明白不” “我有一事不明，望您指点” “你这孩子虽然娇生惯养，欠历练，但是还算都礼貌，你是不是想问要是别的狗不按规矩来，非要闯入咱们划的势力范围该怎么办？” 谢文文还真有些佩服长老，真不是白混的，由衷的点点头。 “第一、单个的狗没这个胆子，它闻见味就远远的跑开了，不会过长的停留；第二，敢做这种冒犯的事的多半都是有组织的，对这种行为，那就只有战争了” 谢文文想笑，连狗还有战争，不过想想也对，人类最早的战争也不过就是为了争夺食物。 长老遥望天边，悠悠道“狗也是分帮分派的，只有抱团才能活下去，落单的狗只有死路一条啊，别的狗想要占咱们地盘，那就只有打出去，所以哪个帮狗多，谁的力量就大” 谢文文忽然明白长老倾心相授的原因了，它这是要拉自己入伙！心想我特么好端端的人不做，落难至此还要算什么事啊 ，再说当前第一要务是要找到刘木木，让他帮自己回复人身，哪有功夫帮你们狗咬狗。 长老看出谢文文的心意，淡淡的道“我能理解，刚从温暖的家里出来，谁愿意去拼斗厮杀，但兄弟你现在已然如此，若是没有我们罩着你，别说吃喝，你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不是被人类打狗队捉去就是被其他狗咬死！” 谢文文看见长老凶神恶煞般的咆哮顿时有点气馁， “大哥，其实我就是暂住此地两日，过些天我还有要事要办……” 长老也恢复了慈眉善目，像老伯伯教育即将要踏入复杂社会的孙子一样柔声道：“咱们狗界讲究的就是公平，出多大力享多大福，只有敢拼命的才有饭吃，如果你贪生怕死，我还照顾你，你教我如何服众，兄弟们会怎么看我。再说你以为我们没了你不行？你如果觉得非要你加入不可你就错了。”长老扬起毛茸茸的脖子嗷嗷一声长啸，声音虽不尖锐，但清远悠长，片刻时间，四周传来阵阵汪汪，犹如回声，不多时，二十余条大小不同种类各异的狗狗狂奔而来，整体呈扇形或蹲或卧在长老身畔，几只心腹还上来舔了舔长老的嘴。 长老也不理目瞪口呆的谢文文，振声道“午餐有着落否” 一直母博美甜甜的报告“西林公园有人给咱们送吃的” 长老犹如司令般，转身抬爪，去吧，众犬呼啸而去 谢文文这才知道长老原来是帮里的大头目，脸上堆满了笑，谄媚的说：“原来阁下是重庆第一大帮的大当家，失敬失敬” 狗狗崇尚诚实、勇敢，彼此间坦诚相待，毫不欺瞒，所以长老根本察觉不到谢文文是在拍马屁，只到他是真心称赞自己，所以心花怒放“第一大帮不敢当，但咱们这伙狗在渝确实很有实力” 谢文文明白到了这个节骨眼，自己再不识抬举，搞不好长老就会招来刚才那群杀手把自己撕碎，只好说“我誓死追随大哥” “以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 “敢问大哥为何看中小弟我”。 “我刚才观察了你半天，你虽然不善用嘴，但你前爪坚实有力，日后必成我的得力干将，但是你要记住，我们最有利的武器还是牙齿” 谢文文还不习惯用嘴，但毕竟曾经是人，手虽变爪，不能摆动，但前爪还是较之一般狗狗而言更为好用。谢文文诚惶诚恐的点头，想想如果其他狗的獠牙刺进自己身体的话，狗的基因会不会使其避免狂犬病。更麻烦的是像这种流浪狗根本没有宠物医院肯为其治疗，一旦得病只能等死。 长老继续说道：本帮叫铁齿帮，供奉的神灵是周朝时立过大功的哮天犬，全帮共计五十三名兄弟姐妹。咱们的敌人是黑爪组，都是日本血统的秋田犬，他们供奉的是忠犬八公。 “忠犬八公好像是柴犬啊” 长老不想在部属面前显得很无知“他们小日本自个都分不清，我上哪知道去，你别打岔，秋田特别在乎血统纯正，不许其他品种加入或结盟，所以他们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是数量不多，是咱们的劲敌” 谢文文哪有心思卷入他们的世界大战，只想找个机会开溜，自己的小命要是扔在这，憋屈死了可，“跟他们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你这是什么话！”长老猛的把声音一拔，吓了谢文文一激灵“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秋田咬死咱们多少兄弟，能这么算了吗” 长老看出谢文文的胆怯“你是不是又想回到人类的怀抱了？别想了，那边就是待遇好些，但不自由，走我领你去看看我们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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