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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有的大文豪一样，关于司马相如的故事也是很多的。和所有的大文豪一样，司马相如也有他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唯一不同的是，司马相如的故事更加完备，他的故事不以洞房花烛为结局，他的故事的结局是——白头吟。
我们听惯了落破书生的爱情故事。佳人惜才，才子慕色。之后便是金榜高中，洞房花烛。但是，洞房花烛之后呢？难道人生就在那一点上停顿？不，生活还要继续。只是聪明的小说家不会说出来罢了。因为婚后的人生要面临一个永恒的悲伤的主题：生老病死。当然，还有变心。
臭名昭著的负心汉陈世美我们且不说他。今日单说大文豪司马相如。司马相如的爱情是浪漫的。一曲凤求凰，一次私奔，一杯文君酒。后来司马相如也终于做官，为汉武帝写出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大赋，还留下了千金纵买相如赋的典故。
不过司马相如赋里的话我一句也不记得了。卓文君的诗我倒是记得烂熟。白头吟全诗如下。
白头吟
卓文君
皑如山上云，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注释
① 皑、皎：都是白。②两意：就是二心（和下文“一心”相对），指情变。③决：别。④斗：盛酒的器具。这两句是说今天置酒作最后的聚会，明早沟边分手。⑤躞蹀：行貌。御沟：流经御苑或环绕宫墙的沟。东西流，即东流。“东西”是偏义复词。这里偏用东字的意义。以上二句是设想别后在沟边独行，过去的爱情生活将如沟水东流，一去不返。⑥这句话连下两句是说嫁女不须啼哭，只要嫁得“一心人”，白头到老，别和我一样，那就好了。⑦竹竿：指钓竿。袅袅：动摇貌。⑧簁簁（音筛）：形容鱼尾象濡湿的羽毛。在中国歌谣里钓鱼是男女求偶的象征隐语。这里用隐语表示男女相爱的幸福。⑨意气：这里指感情、恩义。钱刀：古时的钱有铸成马刀形的，叫做刀钱。所以钱又称为钱刀。
诗中两联：“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以说是千古绝唱。
现在有一种正统的说法是，司马相如看到这首诗后被感动了。但我曾听到一种民间传说：卓文君日夜吟咏此诗，最后头白人亡。因此这首诗叫白头吟。
卓文君是痴情的。他父亲富可敌国，她自己才貌双全，竟与一个穷酸书生私奔。卓文君是坚强的。这从她“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两句诗就可以看出来。然而，坚强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泪水；决绝的背后，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迟疑？
诗经里也有两句诗：“反是不思，亦矣焉哉！”也是出自一位被抛弃的妇女，她说：反正你都已经不喜欢我了，那就算了吧！
面对这些受伤的灵魂，面对他们穿越千年的哀鸣。我只能叹息。真是不知道上帝创造人的时候是不是打瞌睡去了。也许不是造物者的错，还是我们自己的错。如果是我们的错，我们不禁要问，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听说有很多美丽的鸟儿都是一夫一妻的。他们用长达五年的时间来谈恋爱，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比翼双飞。人类真是连鸟也不如！
读诗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幻想自己就是诗的作者，身临其境，反复吟咏。但是，我不敢像这样来读白头吟。王昌龄说 “勿听《白头吟》，人间易忧怨。”人间的悲剧太多了。无法面对，那就只好逃避。
悲剧有两种，轰轰烈烈的和平凡的。轰轰烈烈的如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但是我重来不认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是悲剧。死亡并不可悲，可悲的是死心。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悲剧，应该是世界上最可悲哀的事情。他们用古今中为决无仅有的浪漫成就古今中外绝无仅有的悲剧。他们的故事，预示了所有爱情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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