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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科烈的《聆听天籁》是由动词托举而生的气象之作。《聆听天籁》中的散文,每篇都有一个由名词指称的篇名,如大漠、野谷、天堂、揽林、长白、黄山月等等,但名词只起了指称并固定意义的作用。李科烈对此的理解别有一番意味。他在扉页上写道:“这天、这水、这草,它们早已没有来去、有无、生灭的执著,才会这么蓝,这么绿,才有了万古不变的宁静、自然、超脱和博大。”来去、有无、生灭等动词使这段原本由诸多名词组合而成的句子格式化为因果,一种生命的逻辑或自然的伦理,一种现代汉语诗化的动态结构,一个段落性的动词结构,它有效地以动词滥觞而使汉语的“诗性资质”,也即汉语语词任意排列组合而为的想象性、情绪性和哲思性等等心灵指数发作出来,引领并提升了散文的基本精神,也即文体承载的人的心情。这种心情经由每一篇散文中动词的运用,包括动词的想象性定义、动词的语境变异及语义的特指或耗散,而使段落的语言、语义、语态发生了异质性的变相。
《春天的红叶》开篇“春三月,春风拽我走进山里。”拽,有扔的意思,是拉的意思,这里应读四声。他写蜻蜓,“翅膀抖着,扇着,逗得阳光上蹿下跳。”抖、扇、逗、上蹿下跳,一个短短的句子,几个动词连用。“溪水醉了,满脸泛红,扶着溪边的岩石左摇右摆地向绿森森的山谷深处晃去”,因为醉,所以“扶”,所以“摇摆”,所以“晃去”。“却见被阳光穿透的枝隙中,忽然溅出大片芒果树的新叶……那红叶越闪越多,从绿林中涌出……漫泻向谷底”。溅、闪、泻,因为目力视野所由,故其表现以各种动态之美。“翻动的叶片又把这红煽出万千风情……红得妖娆,那疏落落从绿叶中斜挑出来……串串淡黄的芒花憋不住。”全以动词表现的是意象性、隐喻性、情绪化、心灵形态的诗性语态。而其语义所传达的声音与心情相关,与生命气息的气势气象相通,景象已是气象,气象已成心情,心情藏匿故事,故事在神那儿,只有天知道。诗性曲径通幽,抵达神明之所。
在所有的汉语方言中,潮汕方言仍保有中国古代汉语的正统。正因为此,限制了它作为现代汉语渊源的现代性改造。潮汕方言创作有天然的障碍,只有少数走出潮汕的作家能撕裂母语而化入现代汉语写作并具有亲缘性。李科烈承继了潮汕方言中古代汉语的优秀传统和文字修养,又规避了方言与现代汉语的天然障碍,动词在古代汉语中的神奇妙用是众所周知的。在潮汕方言中,光“看”这一动态表现,起码有50种以上的不同形式与表征。现代汉语有四声,潮汕方言却有十五音调。这些遥远的语言文字音韵记忆,是李科烈文学创作与生俱来的福祉。他用《聆听天籁》作为书名,并以亘古不变的宁静取意这些散文的人间心情、天堂故事,是天籁之聆听所赐。
关于动词的妙用,已超出语言运用的技术层面,而文学创作包括散文创作的认识论,这才是问题的精髓所在。
郭小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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