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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故事：女儿出嫁，离家多年的老爸突然现身，竟半点没有变老原名：濯心洗面家住黄陂村的陈延青，家有老母妻女，老母近五旬，女儿才两岁，屋后有几亩菜园，靠天吃饭，时逢旱灾，土地欠收，幸得有些薄蓄，生生熬了过来。经此事后，陈延青胆战心惊，因这次旱情较短，若流年不利，逢个大厄，保不准就得背井离乡了，打听到邻镇有几个小伙在三百里外的商埠扛包，一个人的工钱比他全家辛苦干两年都多，于是辞别家人，去东县当劳工。掌柜开的工钱也不低，从开春干到炎夏，要结账时，掌柜的却拍拍屁股跑了，陈延青大急，和众劳工寻了几日，都没有这恶毒掌柜的消息。离家时答应家人，年尾回家，眼下还不足半年，陈延青心急火燎，又寻了个活儿，这次长了记性，每到月底，总要找掌柜拿工钱。这家掌柜倒是心善，分文不欠，陈延青暗自兴幸。五个月后，掌柜建议陈延青把工钱换成碎银，随身带着，不怕丢失，陈延青照办，哪知过了几日，一群水贼劫道剪径，陈延青也被投入冰冷的江水，好歹保住性命，但贴衣口袋里的碎银子，全都喂了鱼鳖。寒风刺骨，陈延青岸边坐了整整一夜，心里淌血，无颜回家。天亮时，看到一个木箱在江面起起伏伏，时隐时现，陈延青眼尖，那木箱上的标记，正是被劫商号的，心里一动，这箱子瞧其吃水程度，定是里面有货，思忖道：“不若将它弄回家，里面的货物，绝对比我一年的工钱都高。”瞅瞅四下无人，又回江把这木箱拉到岸边芦苇丛，用石头砸开木箱，偌大空间，只有一个小小的木匣子，陈延青转惊为喜，这木匣质地考究，里面该不会藏着宝贝吧？轻轻一拉，那铜锁居然嘣的一下开了。陈延青一下泄气了，里面是一沓脸谱，丑俊黑白各不相同，薄厚不一，有薄似蝉翼，有厚如牛皮，陈延青心里骂道：“哪个闲人绘恁多脸谱做甚？还能卖钱不成？”等他拿起来时，发现匣底还有一张书函。他倒是识字，幼时，家贫未入学堂，偷偷趴在窗外偷听，先生瞧他灵光，于是也教他识字，七年后，先生去世，又来了个凶巴巴的老头，把陈延青轰了出去，陈延青自此再也没能进学堂半步。读罢信函，陈延青怔住。那信中大意是说，这一沓脸谱，乃是名师所绘，汲取月华，甚有灵性，带上之后，脸谱便会和人脸合二为一，共计三十六张，一张脸谱一个习性，譬比有张叫“斗胆”的脸谱，戴上以后，胆小怕事者，登时会变得无畏无惧，胆大包天。口拙之人，戴上那张叫“簧舌”的脸谱，立马焕然一新，能说会道，专挠人的痒处。却有两点须知，一是夜里睡前必须摘下脸谱，二是万不可用镜铜照脸。陈延青想了半晌，鼻孔哼了一声，说道：“一派胡言。”虽是不信，但他还是挑了一张脸谱戴上，此脸名为“匪心”，一戴到脸上，突觉这脸谱紧紧束在脸上，朝江水一照，脸谱消失不见了，水面上倒映的是他那张慌惊失措的脸，他本人只能从耳后微微摸到一点点突起，用力一撕，脸谱揭下，立马又能瞧见。再次戴上这张脸谱，心里突然涌出异样，觉得这一年的工钱没了便没了，瞧瞧前后两位掌柜，第一次**一般，欺骗众人，活得倒滋润，后一个心底善良，却遭水贼劫船，生死不明，多年辛苦为他人作了嫁衣，既然骗抢都没有问题，还来钱快，别人都行，我为什么不行？想到这里，陈延青心情大畅，来到官道旁的一个包子店，一口气吃了两屉包子，趁伙计不注意，溜之大吉，临走时，还顺手牵羊，盗了旁边一个老者的包裹。因有“匪心”脸谱庇佑，陈延青奔如迅雷，一转眼，就消失不见，那老者察觉后，也无可奈何，只能原地跺脚。陈延青躲至无人处，打开一看，吓了一跳，这包裹里并无半两银子，而是新命邑令的文书和官印，他一看惹了祸，悄悄把这赃物弃在路边，又绕道去县城碰运气，哪知刚到城门口，就瞧见那老者跟守门的两个军爷不知说些什么，陈延青机灵，顿觉不妙，扭头便逃。两日后，陈延青的画像贴满了整个县城。陈延青心里嘀咕，这“匪心”脸谱，不能再用了，非出大事不可，不若试试其它的脸谱，一共三十六张脸谱，挑来挑去，他选中了那个叫“飞耳”的，甫一戴上，各种声音纷至沓来，似长了双千里耳一般，陈延青半天才适应，渐渐能控制这项能力，只须耳朵轻轻一转，方圆一里，小至虫豸，大至人声，尽收耳中。凭着此能，捉了只野兔，烧了吃，又将一个怕老婆的汉子藏在墙缝里的私房钱偷了去，眼下年关将近，陈延青心想，何不凭着这些脸谱，博一个天大的富贵，再行回去不晚，如此一想，倒是不怎么思念老母妻女了。靠着飞耳，得意外之财五十二两，多为藏银遗金，这数目，之前想都不敢想，但此时的陈延青，已不将这点银子放在眼里，心宽阔了，眼光自然远。瞧那些身穿绫罗绸缎的富贾，陈延青羡慕不已，然单凭这飞耳，能力有限，他又撕下脸谱，给自己换上“簧舌”，但少了这能窥听他人说话的能力，陈延青颇不习惯，转而一想，何不将这两张脸谱一并贴在脸上试试？待他小心翼翼戴好两副脸谱时，不仅变得能说会道，稍施耳力，众人说话又能听得一清二楚，陈延青不仅拍手喜道，“这一副脸谱包含一种异术，我只须稍稍搭配，便能如鱼得水。”在他乡过完了年，陈延青随意将脸谱叠在脸上，捞了些偏财，说来也怪，每至紧要关头，这钱财定然会溜走，辛苦一番，化成一阵清风，不是丢失，就是被骗，这三十六张脸谱里，却没有能看透对方心事的脸谱，不然怎会受诳言之惑。这也导致陈延青胃口越来越大，那横财只在他手里过一遍，多则三五月，少则数日，定会易主。转眼又至年关，陈延青歇息时，失了十个金锭子，价值千两白银，察觉后，陈延青毫不在意，盘算着如何运用手里的脸谱，再引偏财。后来，又得了近二千两银子，心想反正最后还得易主，不若买套宅子试试，结果这宅子一买，苦等半年，却是一点事都没有。陈延青若有所思，又赚了许多银两，买了艘商船，剩余的银子未及出手，又变成了他人囊中之物，独独留下这艘商船，陈延青心道：“这老天爷摆明了是让我购置家当。”突地灵光顿闪，一拍脑袋，“我却为何如此愚笨，何不施脸谱之力，赚足家业，倒手后捐一官职，那银子还不是躺在榻上就有人送来？这是我凭本事得来的，老天自然不会收去。”后来，倒卖家宅，到手九千两白银，马不停蹄，供了上去，改名化姓，捐得一邑令之职，不日走马上任，这官岂是那么好当的？陈延青不戴脸谱，颇感吃力，无论媚上还是辖下，都不自在，后来想通了，办公职的时候，就戴着几张脸谱，公事之后，收银两时，就露出本来面目。大半载相安无事，以往辛辛苦苦赚些银子，而今一个眼神一句话，便有人屁**流的送钱来，陈延青陶醉其中，将家里老母妻女抛在脑后。却有一日，陈延青的上司，得罪了省里大员，以贪墨之名，革职查办，还要一并揪出陈延青，陈延青事先得了消息，收拾细软，带着三十六张脸谱，捡小道逃之夭夭。半路车轴断裂，陈延青滚下山去，黄白之物跌得满地都是，浑身是伤，又闻得官差搜捕，摸摸怀里脸谱还在，不敢停留，朝码头渡口奔去。索性把许多脸谱都贴在脸上，巧逢一队船员出海，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博得众人信任，随他们远洋。也是累极，躺下睡了一日一夜，醒来后才记起来，睡前忘记把脸谱拿下来了。接着，他又发现，这些脸谱都使去了作用，不再舌巧如簧，不再胆大如斗，不再两腿生风，不再耳听八方……瞬间如置冰窖，他这信心一失，顿觉脸上难受无比，似万蝼啃食，因为之前那匣中书信上说，戴着脸谱时，万不可用铜镜照脸，眼下三十六般技能皆无，陈延青跑到铜镜前一照，镜中映出的是一张面目可憎的丑脸，似谄似奸，如恶如煞，压根不像自己，他抓挠片刻，鲜血淋淋。又痒又痛，不禁大叫：“我的脸呢，我的脸呢？”那一旁的船工讥笑道：“你长得这么丑，还在乎脸？”这船乃是去往南洋，行程甚远，陈延青面丑，又无本领，近年不事劳作，连活也干不好，被众人嫌弃，在一处码头购买补给时，故意将他丢下不管，此处甚多肤黑恶人，锁了陈延青，充当苦力。……多年后，陈延青才寻得机会，逃出地狱，这么多年来，唯一信念便是活着回黄陂村，亲眼看一眼老母妻女，也正是有了此念，那劳筋累骨之苦，才能咬牙挺住。监工撵得甚紧，陈延青知道，若被他们捉了，再难逃出，拼了老命，奔了近两个时辰，眼现一处水池，上写“濯心池”，竟是用汉文书写，这么多年，首次见到汉文，陈延青两眼涌泪，那池面冒着热汽，陈延青筋疲力尽，跳入池中，洗了半晌，忽觉身上奇痒难耐，抓了一把，竟把一块死皮揪了下来，又去搓脸，脸上也掉下一块块老茧，竟是无比的痛快。他在这濯心池泡了甚久，才痛快上岸。不禁大惊，身上光滑生华，竟似脱胎换骨了一般。再瞧那池面，映出的分明是那张刚出门时懵懂年少脸庞。陈延青步伐又觉轻盈许多，朝码头方向走去，看到一副绣着龙旗的商船停在岸边，于是求他们带自己离开，这商船本就是回中国的，那船掌柜同意载他一程，陈延青瞧他两鬓斑白，有些眼熟，问他是不是曾在东县做过买卖。船老大一骇，互通姓名，果然，他就是那位待船工甚厚却遭贼厄的商号掌柜，当年受伤落水，被附近渔民救上岸，后来重整旗号，一晃十二年，这生意是越做越大。船掌柜已记不得陈延青了。陈延青央求在他的船上做事，以抵船资，掌柜自然同意。途经七个月，回到闽南，船老大额外付了他一年工钱，陈延青推辞不掉，只得接受。而后万般焦急回乡，待他两足踏上黄陂村界，已是腊月时令。天刚吐白，望着家门口那株大樟树，陈延青潸然泪下，这一走，就是十三载。甫一推院门，就看到头发华白的老母，老母一怔，丢了拐仗，大呼：“青儿回来了！”声音惊动屋里之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也奔到跟前，正是妻子，妻子喃喃自语：“真是当家的？真是当家的？”陈延青抹泪道：“母亲，娘子，是我，我回来了。”妻子上下打量陈延青，突地放声大哭，“你怎么这般心狠，一出门就是十三年，丢下婆婆和我，还有那两岁的女儿，这些年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旁边那个脸涂了半边香粉的姑娘，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位陌生人，拉拉母亲衣角：“娘，他真是我爹，怎么这么年轻？”陈延青闻言，指着姑娘问道：“你是我家闺女？”妻子用衣角拈拈泪，说道：“你来得倒是巧了，今日咱闺女出嫁哩，现在天刚亮，待会儿乡亲们就来帮忙了。”说罢，一把揪了陈延青耳朵，“来来来，你今天要是不说个一二三来，信不信老娘扒了你的狗皮！这么多年了，你音讯全无，我们都当你是死了，还给你弄了个衣冠坟呢。”陈延青大窘，心想：“娘子当年何等温柔贤淑，现在凶得似个杀猪汉，唉，这么多年也真的难为她了。”（故事完） 收起回复2楼2018 02 07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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