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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翻译成《熊的故事》的电影非常多。而本部1988年的电影应该是最早的一部,也是最经典的一部。
《熊的故事》
先来简单说说电影的导演吧。让·雅克·阿诺,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法国人,这个名字并不令人熟悉,但他拍的电影一说大家都知道:《兵临城下》、《虎兄虎弟》、《狼图腾》、《情人》……这个人喜欢拍具有异国特色的故事,也很喜欢选取历史或者真实事件题材,尤其是“环保”题材。
而《熊的故事》,改编自1885年洛基山脉的真实事件。人类总是习惯以自己的视角理解事物,被杜撰出来的《狼图腾》有着各种各样的虚构和漏洞,而《熊的故事》则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另外,拍摄《熊的故事》时,导演还没有像现在一样热衷于环保电影,所以这部电影更真诚也更朴实,于是这部电影没有成为一部站在人类视角说教的电影,熊是绝对的主角。
再谈一下1885年的真实事件:1885年,一伙儿猎熊卖皮为生的猎人进入落基山脉,看到了一头体型硕大的雄性棕熊带着一头小熊,这种块头对于猎人来说是炙手可热的目标,于是他们一路追猎这头大熊。大熊十分聪明,他知道猎人在追杀它,但它一直在躲避。它最初就被击伤了,但是普通子弹不足以伤及要害,大熊逃走,作为报复大熊只破坏了猎人的营地。于是猎人专门运来成群的猎狗展开追杀,大熊不仅没事,反而把猎狗打的七零八落。但跟随在身边的小熊被猎人抓来当成诱饵。
翌日,两个猎人各据一座山头准备在大熊出没的山谷展开夹击。其中一个猎人口渴,去山上找水,这时大熊出现,朝着他咆哮,并且用爪子扫起沙土示威。猎人被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大熊仿佛能懂人的意思一样,扬长而去。这位猎手本来想要报复,但是仔细思考后,终于觉悟,他劝说同伴放弃狩猎,释放小熊,一行人离开,从此不再进入这座山谷。
《熊的故事》忠实还原了历史事件的原貌,这一点像纪录片,但是导演又加入了十分合理的情节,比如导演给小熊安排了一个母亲死于意外的身世,以及舔舐公熊伤口以获得大熊认可的情节,以圆满解释事件的来龙去脉,并且这样也就把视角完全定位在了熊上,而非人上。更进一步的,它还描述了一只小熊的成长。
并且这样的构思也为这个厚重而发人深省的森林故事增加了很多感人也可爱的趣味,例如小熊被猎人捕获以后用绳子拴在一棵树上。小熊怕猎狗,所以就爬到树上。到了夜里它咬断了绳子;它看着篝火边成堆的熊皮,误认为是母亲,所以非但没有走,反而和熊皮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猎人见到这个情状,就开始逗它。他们挠小熊的脚心、拿出炼乳凑到小熊鼻子边,小熊被味道诱惑着苏醒过来,就“与食俱进”地吃起来;而后来小熊被猎人放走的时候,还对猎人恋恋不舍起来。这些小插曲,透着小熊的懵懂烂漫,也反衬着人类的残酷以及居高临下。这些喜剧桥段中,仔细回味与对比,却很富有卓别林“含泪的笑”的味道了。
在小熊回归山林后,遇到了一只美洲豹,小熊被美洲豹一路追杀直到绝境,在美洲豹的利爪下,满脸是血的小熊用它稚嫩的吼叫发起反抗。原本嚣张的美洲豹突然夹起耳朵,悻悻然掉头走掉了,它其实是被小熊身后的大熊吓走的,(我敢说《狮子王》绝对借鉴了这一桥段)但是这一幕很简练地表现了一头起初四处寻找依靠、胆小怕事的小熊,长大,而有了熊的威严。
另外,导演为电影加入了很多诗化的想象,这些想象也贯穿全片。小熊的母亲死后,小熊看见池塘里的青蛙都会吓得做噩梦,并且电影中总在往复地表现小熊恐怖的噩梦或者幻觉。但是在影片的结尾,风波过去,大雪封山,小熊随着大熊进入山洞冬眠,在柴可夫斯基《四季·六月》悠扬、清冷、哀婉的背景乐中,小熊依偎着大熊进入安眠,不再噩梦连连。
这个真实事件有很多地方都是颠覆俗见的,我们被现代拍摄的自然纪录片一再灌输的观念是:无论是什么哺乳动物,只要是肉食类,如虎、狮、熊甚至是猫,都会杀死别人的幼崽以期同雌性交配来生育自己的后代。但是这个事件中,小熊是由一头公熊抚养长大的。大熊没有本能地杀死幼崽,而是转而抚养。这一点没人能给出真相的解释,电影给出的仅是一种浪漫的解释。
另一个亮点是大熊灵魂的美。据猎人回忆,他们在夜里就能感觉到大熊在营地周围徘徊,盯着猎人是否会伤害小熊。不要说大熊在山顶恐吓猎人,这只熊恐怕在夜里就有无数机会袭击营地,可以如同人类一样,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劲头结果猎人的性命并带着小熊扬长而去。但是大熊不到最不可挽回的时候,不伤人命。
第三处便是感化。这头熊伟大,这伙猎人其实也伟大。他们还没冥顽不灵到不能感知熊的灵性。所以在明白了大熊的“良苦用心”以后,不仅放下屠刀,而且永远不踏足此地。
动物虽然智力远不如人,但是当原本善良柔软的人变得凶残,它们反而显得聪慧、高贵、伟大。这样的故事可能哪里都有,但是能够被披露出来的少之又少,精彩到足够成为电影的就更加稀少。而这样浑然天成的电影总在提醒着人,生命本性的善良。
我们谨以本电影编剧在影片结尾的话作为结束:
最刺激的不是杀生,而是放生
詹姆斯·奥利弗·科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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