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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章神话的象征意义 新柏拉图派掌门人——普罗克洛传（Ⅳ）新柏拉图主义 柏拉图问题14 人赞同了该文章Hyparxis：神话中的形象 新柏拉图派掌门人——普罗克洛传（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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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前篇说到的那样，柏拉图、普罗提诺及圣杨布利柯都认为，形象的意义在于它拒绝自身的自足性，进而向更高的现实，即理智世界开放，形象的意义过程与它的理智化或者说知识化过程相当，只有通过理智而迈向更高的现实，形象才可能富于意义。对于形象的这些看法使普罗克洛深信，柏拉图的哲学在诸如赫西俄德等神学家们那里有其根源，透过普罗克洛对荷马的辩护和对传统宗教的解读可看出，古老的文化形象如何在他的手里获得新意义
在理解有关神明的神话时，应该让灵魂的思想不要受到物质性想象的沾染，排除所有源自下界的奇思怪想和非理性的猜测，应该意识到，与诸神的高洁相比，尘世间的万物都微不足道，只有正直的理性，以及高于知性的观照，方可使我们达到诸神的真理。——普罗克洛《柏拉图“王制”疏解》有关“观照”可参因此，当我们碰到神学家和柏拉图作品中的一些形象性文字的时候，一定要认识到，这些文字具有某种隐秘的性质，类似于《春秋》中的微言大义：如果《春秋》多半以书史来申明大义，那么古希腊的神学家们则多以象征表述真理：
这些象征性的形象本身并不是神明存在的相似物。相反，若要与属于存在的真理保持某种关联，这些神话必须以某种方式类似现实，通过一些可见的图像，神话将奥义隐藏于这些现实内。柏拉图也是这样，他常常以神秘的方式，借某些形象来教导神圣的道理，在这样做的时候，他没有使神话变得低俗下流，没有使它杂乱无章，同时避免了从物质喧嚣而来的想象，于是，这些关于诸神的概念得以葆有它们的纯洁性，柏拉图以可见的图像来表明对诸神的理解，而这业图像摹仿低等现实的原型，以之当作不可言说的奥义的相似物。——普罗克洛《柏拉图“王制”疏解》在荷马作品中，对神的描写使用形象性的语言，因为他不是去论证诸神的存在和性质，而是以故事的方式教人认识神明但因此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荷马对诸神的描写中，神也像人那样有这样或那样的欠缺，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有这样或那样的坏心眼，这些描写于是成了某些人，特别是基督徒攻击古老神话的借口。此外对这些神话描述有微词的还包括柏拉图，在《王制》中，柏拉图要把诸如荷马这样的诗人逐出城邦他认为，诗人的创作与其说是扎根于灵魂中的理性部分，母宁说它与人心中的低贱部分为伍，如果让诗人在城邦生活中占主导位，这无异于将城邦的统治权交给坏人。
面对这样的指责，普罗克洛必须加以严肃对待，做出令人满意的回答。
作为回答，就像我们在上面看到的那样，普罗克洛强调神话的象征意义，以及与之相关的奥义的解释性质。如果有人因诗人讲的神话故事变得不敬神和败坏，责任并不在神话本身，而在于他对神话中的奥义没有理解，受了神话“字面”迷惑。事实上虽然神话中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表面，我们不应把神话的字面当真，因为神话中的真实意义，即它的奥义，隐藏在行句里面。当然，神话中的表面图像并非与奥义无关，内在的、不可言传的奥义就隐藏在图像内。然而，这奥义对一些人开放，却对另一些人关闭
这就是神话中最意味深长的地方，它的真实奥义对于俗众来说密不透风，但对于那些天生就敏锐机警，能见凡人之不能见的人来说，这些神话中遍布着的机关妙道则历历在目。至于那伙俗众，他们不是去追寻内在于神话中的真理，而是被神话的表面虚构所吸引，他们不是要提升他们的理解力，而是停留在那些想象性和形象性的东西上。所以，说神话使这帮人道德败坏，却没有怪罪这些人对神话有眼无珠，滥用神话，这能说得过去吗?——《柏拉图“王制”疏解》可见，神话，即象征性的故事本身并没有问题，成问题的是人们对神话的态度，以及他们解读神话的能力由于俗众与哲人在灵魂禀赋上的差异，使得同一种神话起到完全不同的两种作用因此，对神话好坏的判断不应依俗众的目光，以及他们被神话败坏的后果。他们弄错了神话的意义，才使自已的内心不古，并去模仿灵魂内低下的部分来，所以错不在神话，而在于他们对神话的读法。这类似柏拉图在《法义》中对酒的谈论，酒如果喝得不 当，喝得过头，灵魂中的本能部分就会激动起来，壮着胆子去干些愚蠢的事，但如果喝得适当，那么酒就能发挥它的教育作用对于普罗克洛来说，只有那些解读神话适当和得体的人那些找到正确门径深入神话奥义的人，即所谓的入门者，才可能获得神话本身所可能带来的益处，这些益处总的来说是灵修性的和宗教性的，它让人的灵魂摆脱物质生活的束缚，从非理性的不安和冲突中走出，最终进入到神圣的生活内，进入理智的光明中。不幸的是，古代作家加在神话中的这些原始意图为后人淡忘了，他们从神话中读出的更多是自己的欲望，是本能性的疯狂和谵妄，这样一来，原本旨在净化灵魂的神话故事却起了相反作用，致使神话背上了不该担当的骂名。此外，普罗克洛还对年轻人与老年人作了区别，这一区别与他对俗众与入门者的区别相当。我们知道，在柏拉图那里，年轻人与老年人的区别与对知识性质的揭示相关，它构成了一种具有辩证意义的教育法，因此在阅读柏拉图时，必须把这种区别考虑在内，它告诉我们，柏拉图的对话有它独特的读者，为此，普罗克洛斯在《柏拉图“王制”疏解》中引用了柏拉图在《王制》的一段话：“这些神话的听众当受到限制，并在私下里讲，人数越小越好，而且在讲之前，先行献牲，不要用猪，要用某种不易到手的珍贵的动物”。可见，荷马在作品中讲的神话故事，并非给年轻人读读就算了，这些故事既不是给他们消磨时光，也不是教育他们的教科书，因为年轻人不但对神话中的奥义摸不着头脑，不懂得它的神圣来源，也没有分辨是非的基本能力，就像柏拉图本人说过的那样：“年轻人分辨不出神话中什么是隐义，什么是明义 ”（《王制》378D7）
如果荷马的神话故事既不是闲书，也不是教育年轻人的工具，那它到底是什么呢？普罗克洛告诉我们，它是宗教经典
如果讲解这些神话得在私下里进行，并且得献祭察礼还得隆重备至的话，这就说明了，包含在神话中的奥义是一种神话秘传，一种提升听者灵魂的入门礼。因此，如果我们中有谁脱了灵魂中的稚气和轻狂，放下了想象的惯性，以理智来作生活的老师，那么，他定能随时随地地领会到那些隐藏在神话中的美妙奥义；相反，如果他还需要教育，还沉溺于自己的一惯做法中，那么他就不太可能发现这些美丽的东西。——普罗克洛《柏拉图“王制”疏解》可见，在普罗克洛斯那里，由诸如荷马这样的希腊神学家讲出的神话故事，本意非在教育美德之用，毋宁说，它们是一些密码或者说象征，通过这些密码和象征，人就可以去接近神圣的原理，甚至与神发生交流，将神召到他们中间来，这样看来，希腊传统的神话具有某种通神的性质。
在此无需再深入普罗克洛斯对神话的论述，以上这些介绍足以让我们明白，面对一部充满象征性故事和语言的古代作品，我们当怎样入手，该抱何种态度?这里存在着两种可能的读法。一种属于年轻人心态的大众性的读法，这种读法按照自已的日常生活状态，从自己还没有获得净化的情欲出发：他们将 神话的描写还原为尘世间的想象，甚至是一些低级趣味的想象。这些人从中获得的不是灵魂的提升，而是本能冲动的某种满足。与之相反的另一种读法则属于少数人，他们透过形象性语言的表面，深入到神话的微言大义中，进而获得一些关于神明的真正知识。这样，对诸如荷马，当然也包括对柏拉图的古代经典的解读，就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些以形象和象征见胜的作品，它们的真实意义只为为数不多的人开放，这些人懂得，意义与字面之间的道路并不径直，相反却艰难曲折，若非经过一番理智上的索解，作品中的深层意义就难以暴露出来。俗众之所以成为这些神话的受害者，并非这些神话本身有什么不好，而是他们读得太轻率，太没有耐心。
因此，要弄清古代作品中的意义，特别是神话故事中的深义，必需通过神话描写中的字面但又不能拘泥于字面，进入其中的形象多一又不能停留在形象内因为在伟大作家的头脑中，作品中的形象是定与木匠之床那样，联系着某种更高的现实，更神圣的义理。从低处入手，同时着眼于高处，只有这样，经典的意义才会显露出来这种读经的方法，就是所谓的寓意释经法或者象征解释法如果我们翻一翻普罗克洛对古典作品的疏解，就会发现在对一段富于形象的经典进行读解时，往往先是字面上的或者说文本上的疏理，这种疏理又常以对勘先哲观点的形式展开，然后，普罗克洛再提出一种寓意性的或者象征性的释义，这种释义或者是属于他自己的，或者属于他的老师，如叙利亚努的。
在此，我们有必要就寓意的问题作一简要的介绍。从修辞的角度看，寓意的产生与谜语（αινιγμασι）形式有关，普罗克洛斯曾滤柏拉图有时候会用谜语的形式来表述神圣的真理，谜语之所以是谜语，在于它在模糊自身的同时指向某一不是自身的它者，谜语令读者从熟悉之物离开，通过想象而走向某一新领域。事实上，寓意αλληγωριε一词在词源上即与某种异它性有关，对于它的定义，生活在公元1世纪，以疏解荷马而闻名的赫拉克利特这样写道：“这是一种喻体，它在谈论某一事物时却意指其他东西，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寓意。”因此，寓意起到一种视域转渡的作用，通过对本义，即字面含义的否定和模糊化，寓言最成了在我们的世界内用来揭示另一世界的语言，寓意对另一界的暗示源于寓言本身是一个谜语，即一个意义不在自身内的符号。对于寓意的方法，波菲利说过
古人们喜欢通过谜语的方式来让人去认识有关鬼神的真理。在面对这些神圣真理时，荷马则将之“掩蔽起来，不是直接辨明这些真理，而是让词与义变得乖张，以达到另有所指的目的”——波菲利《De Styge》由此也可见，在波菲利的心目中，教授神学的上佳方法是寓意方式，即用谜一样的表达来引领读者走向另一个世界。我们在此用《柏拉图“王制”疏解》中的一段话来说明，寓意解释在普罗克洛斯那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对于那些眼光短浅，无法理解我们想法的，我们要对他们说，赫淮斯托斯的射精意指神明的流溢，这流溢发自高处，直至感觉世界低下的造物，流溢由造物神中最与字宙之父激发、完成和导；至于克洛诺斯的锁链，则指整个受造界与那具有卓越理智和父性的克洛诺斯合一，还有乌拉诺斯的阉割，它用比喻的方式说出了“提坦之链”与维持字宙的秩序之间的分离，或许，我们以跟他们样，说得更通俗一些，可以将神话中戏剧性和形象性的叙述与神圣等级的理智学说联系起来。因为在我们心目中以坏的方式联系着原型的，作为低级存在的东西，神话却能提升它。拿诸神来说，神话将他们的本性归入最好和最高的现实内，例如，锁链对于我们来说是障碍和不便，但在高层次的现实中，它则代表着与原因的不可言说的联系与合一。射精意味着由它者引起的暴力行为，在诸神那里则是指一种创生性的流溢，这是一种随意和简便的说法，无非想说明，万物都无法脱离第一原则，都是从第一原则出发的不断散布。同样，阉割在部分和物质的世界中意味着力量的消减，但对初始原因而言，则比喻第二等级的存在固着自身的原因而产生更低的事物，与此同时，第一等级保持在自身内，没有受到削弱，没有因为第二等级的流溢而走出自身，没有因为与第二等级的分高而有所损失，更没有因为低等现实的分裂而发生自身分裂。——普罗克洛《柏拉图“王制”疏解》普罗克洛斯花了不少笔墨来为荷马的神话辩护，从上面这段话我们终于可以搞清，他如何拯救这些备受指责的形象性故事。首先，按普罗克洛斯理解，荷马神话在根本上并非对诸神的行为进行如实的报道，那些富于生活性 和形象性的语言与一个更高的世界有关，因此另有深意。由是之故，一切从经验世界出发又回到我们日常世界的做法，注定要与神话的奥义失之交臂，甚至适得其反；其次，从普罗克洛斯的这些解释可以看出，对神话意义的揭示不单需要一种道德上的准备，更属于一种理智的工作。因为神话本身的编织和比喻的运用，与一种世界观的考虑有关，只有从尘世形象出发，并将之与更广大的有关宇宙的洞见联系起来神话的意义才会显现出来。对于新柏拉图派来说，寓意也好，象征也好，它们的作用主要在于以一种显著的形象来说明和彰显隐微的灵魂世界。柏拉图在《王制》中运用了类似的手法他从探讨灵魂的国度入手，最后却转而思考城邦的制度问题，因为在他看来，城邦的国度不过是放大了的灵魂的国度，如果从城邦的事务开始，灵魂中很多微妙难明问题自然也就赫然开朗了。在这种意义上，城邦就是灵魂的象征，是灵魂的寓言或者神话。
编辑于 2019 09 13??赞同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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