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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我进入常德电光机械厂(常德烟草机械有限责任公司前身),在车队从事汽车修理工作。
当时,全厂各型号小客车、中型客车、大客车、中型载货车共二十余台,而汽车状况用“老牛拉破车”形容也不为过。以货车为例,设计时速为每小时70公里,满载4吨,时速超过40公里发动机就要“喘”,车身震动大、噪声大,面对面说话都要大声,没有转向助力,也没有空调。夏天,驾驶室上方要加装一个支架,上面覆盖蓝色的纤维瓦以遮挡刺眼的阳光;整个驾驶室就像个“烤箱”,比外面气温还高。冬天,驾驶室又变成了“冰箱”,四面透风,好在驾驶室前下部有个铁板活门,通过手柄打开,使发动机的热气倒灌进来,温度能稍高一些,但废气也就随之而来,呛得人头昏脑涨。
大客车司机冬季更辛苦,早上柴油变得像蜂蜜,机油成了稠沥青状,司机需要早上四五点起床,灌开水、烤油底,一样都不能少。由于当时企业地处石板滩郊区,部分住在常德城区的职工需要乘坐公司车辆上下班,因此能否按时接送职工是客车司机们最大的担心。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车辆误点的情况时有发生,于是经常出现寒冷的清晨工友们望眼欲穿等班车的场面。
货车的任务除运输生产材料外,还要给用户运送产品。记得1983年12月,车队派出了五台解放牌货车、一台黄河牌货车,送产品去厦门卷烟厂。作为修理工,我也随行。车队行至湖南临武与广东乐昌之间时,天下起了雨,当时要翻越一座大山,弯急坡陡,车子行驶在凹凸不平的碎石路上,稍有不慎,就有滑下山沟的危险,每个人都提心吊胆。车辆挂着低速挡缓慢爬行,在急弯处,前面一人指挥,后面两人手持三角木、石块,一旦车辆熄火倒退,就要赶紧用障碍物抵住后轮。特别是那台黄河牌货车,转弯半径大,急弯处几次倒车,险象环生,货车司机打方向盘时整个身子几乎立起来了,我们在下面也不停地移动三角木、石块。好在有惊无险,事后司机一身汗,下面的人一身泥,总算翻越了这座大山。
返程路上,进入湖南耒阳时,由于连续降雨,国道变成了水田。有两台车陷入泥中,我们从傍晚折腾到半夜,个个一身泥水,也没能摆脱困境。荒野之中,我们只能待在驾驶室里,衣服湿了个透,又冷又饿,真是饥寒交迫。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疲惫的我们一起用手挖、人推加牵引,费尽力气才把两台车拖出来。
记得当时厂办有几台小客车与面包车,其中一台丰田工具车算是“高大上”了。还有台伏尔加,不过它还经常罢工。有趣的是司机田师傅,他开一辆拼装的BJ212,三天两头来我们车队修车,经常抱怨该车难伺候。
那个年代的汽车,技术较为落后,即使是新车,过不了几个月也会渗油。修车时,需要“上蹿下跳”,拆装发动机还要用龙门架和手动葫芦。可安装时由于空间狭小,活动距离有限,100多公斤的大家伙很难安装到位,时不时地挤压到手,这时就考验我们的修车经验与技术水平了。
岁月无声,一晃30多年过去了。30多年来,随着社会和企业的发展进步,厂里的车子在不断升级换代,工友们的工作环境越来越好。我衷心希望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企业发展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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