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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世界,一路走来,谁身上没有背负着故事。有些轻有些重,有些忧伤有些喜悦有些愤怒有些不安。可是,后来我们遇到的那么多人里,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一个,能跟过去故事里的她相媲美的人?可是为什么,后来我们遇到的许许多多人中,都没有一个可以敲中你的心房?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可以敌得过故事里的那个她。
成年世界,谁没有故事呢?我愿意听啊,你愿意跟我讲吗?
前几天我就跟沈俊说了,夏丝维要结婚了。
“我知道啊。”
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孔,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夏丝维没有给他发请帖,当初班上36个同学,人人都有份,独缺了他。还是没法真正地和过去和解,嗯,我这么想着。
“是在哪里?几点?”沈俊突然问。
“干嘛?想抢亲吗?好呀好呀,你说,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我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补出一部大戏,背景音乐是野蜂飞舞,夏丝维是女主,沈俊是男主,我要是女配。随着音乐迅速的节奏点,男主在教堂的另一头大喊:“我不同意”,然后夏丝维把礼花丢给我,高跟鞋蹬掉,向沈俊跑去。我负责拦住那些可怕的狰狞的人群,想想都有些小激动,沈俊的话立马稀里哗啦地倒了凉水。
“没有,我就远远地送送她。”
“嗯……”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喝掉了面前的最后一口茶,我说:“那这样的话,所有故事就都当他结束了,以后,都不要各自干扰了?”
沈俊不说话,身体紧紧靠在椅子上,望着远处,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起过去了。
我们还读书的时候,我,沈俊和夏丝维就玩得不错,时常一起吃喝。知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一开始是蛮高兴的,但后来也不免得失落。图书馆是得自己去了,上课得自己上了,翘课也得自己翘了,吃饭自己吃了,跟夏丝维的时间点渐渐错开。他俩也算是我们校园里比较轰轰烈烈的情侣了,什么在一起、分手、劈腿、又在一起、分手、和好的时间点都是全校皆知的。我也不用去问夏丝维,校园里哪个人都可以跟我细细道来。
我看向座位那头的沈俊,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手,说:“那我先走了,你别多想了。”
他点点头,没起身送我,我就自己背上包离开。
所以今天夏丝维大婚没看到他,我还是有点意外的。我跟在夏丝维后面,老老实实做个合格的伴娘,叫着让新郎猜谜语、玩游戏、给红包,又是跳舞又是真心话大冒险,每个人都大汗淋漓好不热闹。
新郎背着夏丝维下楼,然后再抱进车里,开去婚礼现场。
我跟着夏丝维坐在加长宾利的后面,突然发现不远处是沈俊的车,这车我也算是见过好几回的了,心里头不免一惊,真是要抢亲?这样一想来,不免伸手紧紧握住了夏丝维另一边的手。夏丝维抬头,冲我笑了笑。一车人也是各怀心事地前往同一个目的地,婚礼现场。
又是换衣服,又是化妆,我们几个人在后台忙活,临近婚礼开始时,夏丝维向我要她放在我这里保管的手机。我问:“怎么了吗?有什么事吗?”
“没,就发条微信。”
“嗯……”我伸手给她,我们都没说话,但我知道收件人是谁。
“他……”我忍不住说,“要来吗?”
“不来的,我让他回去了,别跟了,送到了,我要去另一人的怀抱了。”我愣住,看着夏丝维眼中轻轻泛着泪花,那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夏丝维结婚后,我跟她的联系也少了,跟沈俊的联系也若有若无。深夜里无聊打开好久没看的微博,发现自己原来和沈俊还互关了,随便点进去刷了几下,发觉他最近的言语都十分消极。我想来想去,点开微信,在他的头像前犹豫万分。
“该不该告诉他,夏丝维怀孕了的消息?”
最后我还是点进他头像,发了句:“你最近怎么样啊,都没点声音。”
没过几秒他就回了:“老样子。”
在我思考怎么回复的时候,他语音通话打进来,我接起来。
“出不出来喝酒?”
“不行,我可以看你喝,但我最近在养生。”我说。
“养生个屁,这么晚不睡养生。”
“那算了,我睡了。”
“等下,别,出来吧,我开车来接你,十五分钟下楼。”说完他就挂了。
见到沈俊的样子我倒有点惊讶,还是那副光彩照人的样子,只是眉眼间透露着一点点忧伤。脸还是跟当初读书时候见到过的一样,在宿舍楼下弹吉他,在夏丝维相册里挤眉弄眼,都是浓眉大眼的帅气样子。
我说:“你怎么了?”
“没啊,就是很想……想结婚了。”
“你有没有搞错,你想脱单不是分分钟的事吗?”我伸手把他的酒满上,自己倒了壶热水。
“可是……她们都……不是她。”沈俊说完,就喝掉了杯中酒,自己开始倒起酒来。
隔了半天我也只能说出:“你别光喝,也吃点东西”,其他话我一句也说不出来。嗯,这终究是夏丝维和沈俊两个人的故事啊,我想。
“她们……都没有夏丝维好吗?”过了很久我问。
“不是,有很优秀的,很好的,长得也很好看的,但是……我……”后面他说的话我也听没太清楚。
冷风嗖嗖地吹,沈俊就在我面前一瓶瓶地吹。我没有劝他,自己也没有吃没有喝,我挺冷静的,风也吹得我很冷静。
从我跟他跟夏丝维认识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是夏丝维不是我”,我藏得很好,藏得很深,他们分手和好再分手再和好,我心里何尝不是一起上上下下,学生时代5、6年,我没少坐过过山车。
后来,后来工作以后我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是夏丝维不是我”,但我找不到答案。
今夜的风呼啦啦吹,像是吹掉了覆盖在答案书上的脏东西,答案显现了出来。
因为,我不是夏丝维啊。
她,才是故事里的那个人。
成年世界,谁不是背着故事前行,没有一个人能抵得过故事里的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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