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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河北省迁安市徐流口村长城保护员李德旺在长城上巡视。新华社记者牟宇摄
新华社石家庄9月5日电(记者张涛、齐雷杰、郭雅茹、李继伟)长城像一条巨龙,逶迤在崇山峻岭间。长城脚下的河北许多山村中,不少居民不仅生长于斯,更是世代担负起长城保护员的职责。如今他们传承祖辈精神,借力新兴技术,承担着守护长城遗产、传承长城精神的新使命。
有苦有乐:巡护长城中的“老故事”
一把大镰刀,一个垃圾袋,一双胶皮鞋,一件工作服,年过花甲的张鹤珊是出名的“快腿”,巡查长城时健步如飞。
秦皇岛市海港区驻操营镇城子峪村张鹤珊是中国首批长城保护员。中国从2003年开始试行长城保护员制度,并于2006年在《长城保护条例》中予以正式确认。加上此前自发保护长城的年头,42年来,张鹤珊磨破了200多双胶鞋,记下了20多万字长城笔记,摞起来快有1米高。
9月4日,河北省迁安市徐流口村长城保护员李德旺在长城上巡视。新华社记者牟宇摄
守护长城,堪称一件苦差事,张鹤珊却乐此不疲:山路荆棘丛生,日晒雨淋,蚊虫叮咬;雪后上山,他曾从山梁滑到山沟里;夏天,他曾与碗口粗、数米长的大蛇偶遇,曾被野蜂蜇得脸肿得像个馒头……对张鹤珊而言,这都不在话下,真正令他难过的是此前不少人保护长城的观念淡薄。
“多年前,人们保护长城意识差,掀长城砖垒猪圈的事常有。”张鹤珊说。
张鹤珊认为,破坏长城,就是糟蹋老祖宗留来下的宝贵遗产。“谁要动它一块砖也不行。”他一次次踏上山路,劝走放羊倌,赶跑偷砖贼,制止游客乱刻乱画,让掉落的砖块重新归位,捡拾散落的垃圾。
如今,张鹤珊等人看护的长城,保存着明长城“原汁原味”风貌,吸引来不少游客。乡亲们开办农家乐,日子红火起来。这让张鹤珊很欣慰。
几十年痴迷于长城,张鹤珊成了长城“活地图”——他对附近长城每一段城墙、每一座敌楼和一些长城故事传说如数家珍。他收集整理了20多个故事,集结成一本《长城民间传说》。多年来,他为游客、记者和上千名外国长城爱好者做导游。他拍摄抖音小视频,讲述长城故事。
长城精神在接力中传承
天刚亮,38岁的孙志伟就踏上崎岖山路,巡查秦皇岛市海港区董家口至正冠岭一带十几公里长城。这段路,孙志伟的大伯、中国首批长城保护员孙振元曾日复一日走过。
“我要保护好老祖宗留下的宝贝,让子孙后代还能看到。”孙振元常说的这句话,刻在了孙志伟心里。每次看到破坏长城行为,孙振元都会制止。
2007年,守了一辈子长城的孙振元病倒,他喊来孙志伟“接班”。长城保护员收入微薄,工作苦,年轻人不愿意干。正忙着开农家乐的孙志伟却一口答应下来。“咱不为图钱,从小看大伯守护长城,这种精神得传承下去。”
接力传承,孙振元、孙志伟两代人脚印在长城上重叠。“每次上山,我都觉得扛着两代人的使命。保护长城,要一代代坚持下去。”孙志伟说。
这样的“接力”在长城脚下比比皆是。
39岁的长城保护员韩永富说,既要保护有形长城,也要让长城精神代代相传。每逢放假,他都带两个孩子爬山,巡查长城。如今,孩子们都以父亲是长城保护员为傲。
新兴科技:守护古老长城的“新本事”
9月4日,张鹏再一次携带无人机,上山巡查万里长城最东段山海关一带长城。
今年33岁的张鹏,是长城脚下肖庄村人,同时也是一名长城保护员。随着科技的进步,长城保护员也逐步实现装备升级,为地处偏远的长城点段巡查保护提供更有力的技术支持。
2017年,张鹏考取无人机驾驶证,并利用这门“新本事”巡护长城。将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位置等信息输入数据库,同一位置多张照片叠加、比对,长城变化情况便一目了然。
河北省秦皇岛市山海关区长城保护员张鹏在用无人机巡查长城。受访者供图 新华社发
张鹏和队员摸索了一整套报备、巡查、监督、反馈体系。他们拍照上传的长城建筑开裂等隐患信息,成为有关部门开展长城保护的参考。
在河北金山岭长城段,长城敌楼、墙体曾多次受到雷击,为保护长城本体不受损坏,在长城保护员的建议下,采用阴雨天气自动升降式的避雷设施,既解决了雷击对长城本体造成破坏,又不影响文物景观。
2019年,中国谋划部署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河北段长城列入重点建设区,目前处于正式实施前的规划阶段。历经沧桑的长城,在保护员呵护下,迎来国家制度性保护新契机。
“长城沿线群众始终是保护长城的主要力量,他们对长城充满感情。在守望和传承中,长城保护越来越好,长城精神也在发扬光大。”河北省秦皇岛市海港区区委常委、宣传部部长侯葵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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