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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宣王:魂断迷信
约公元前1027年,周文王的儿子姬发联合邻近许多方国的军队,打败了商纣王,灭掉了商朝,建立了周朝,姬发登天子位,他就是周武王。周从公元前11世纪建国到公元前771年止,共250多年,历经了武王、成王、康王、昭王、穆王、共王、懿王、孝王、夷王、历王、宣王、幽王12代君王。周朝的王位是递相传授,传到了历王姬胡。历王是一位暴君,奢侈凶残,引起了国人的极端愤怒人们背地里议论纷纷。召公对历王说,君王要施仁政,让百姓说话,如果,再这样下去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历王听后大发脾气,从卫国找来神巫,让他监视发表议论的人。神巫像个特务到处打探发表议论的人,向历王告发。神巫告发一个,历王就杀一个。搞得全国民众根本不敢开口讲话,就是在路上碰到熟人也只能互相看一眼(即道路以目)。召公劝说历王,不让民众讲话是不行的,这样民众的积怨会越来越深。历王不听。后来,民众们暗地里联合起来,把历王赶跑了。历王跑到彘(今山西霍县东北)不久就死了。历王死后,太子靖继位,即周宣王。周宣王是位贤明的君王。他临朝后,任用贤臣,修政治国,勤政廉明,周室很快又兴盛起来了。至三十九年,姜戎(古戎人之一,原居瓜州,今甘肃敦煌西,后逐渐东迁)抗命不遵,宣王率领部队亲征姜戎于千田(离周都镐京不远的地方),不料被姜戎打败,损失了不少战车和人马。周宣王想和姜戎再战又怕兵力不足,就到太原地区筹集兵员和粮草车马,准备再征姜戎。太原离京城镐京不远,宣王在太原把事情办好后,连夜催动车马进了京城镐京。周宣王这个人信神信鬼,讲究迷信。他坐在车上听到大街上小孩在唱儿歌:月将升,日将没,餍(音厌)弧箕菔菔,几亡周国。周宣王听到这样不吉利的儿歌,十分生气,就命令卫士把那些唱儿歌的小孩抓来。卫兵去抓小孩时,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只抓了两名。周宣王问小孩这首儿歌是谁教你们的。小孩说三天前有位穿红衣服的小孩到街上教我们唱的。宣王问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孩现在在哪里。小孩说他教我们后就走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周宣王把小孩训斥了几句,将镐京城市长找来传令,不准任何人再唱这首儿歌,违反者连同他的全家同罪下狱。第二天早朝,文武大臣都站在堂下,周宣王将昨夜听到的儿歌讲了一遍,问众大臣这首儿歌作何解释。
太宗伯召虎说:“餍就是桑木,可以用来做弓箭,所以也叫餍弧;箕是一种草,可以用来做箭袋,也叫箕菔。因之,根据儿歌来看,国家可能要有弓矢之乱。”吏官仲山甫说:“弓箭是国家的武器,,宣王现在在太原筹集兵马,要报姜戎之仇。我看如果这样刀兵不断,既劳民又伤财,恐怕有亡国的危险啊。”史官伯阳父说:“凡事都有个来历和预兆。那些没有根据的话叫谣言,可这谣言小则伤人,大则妨国。这大街上小孩子们唱的谣言,不能不重视。日将没,月将升,是主宫中有女祸。”周宣王说:“那好,我就赦了姜戎之罪,太原的兵马不征了,把武器库中的桑木弓全部烧掉,再下令全国,不允许任何人造桑木弓。”
于是,司法大臣下令全国不准造卖桑木弓,也不准卖箕草箭袋,并贴出了通告。命令一出,兵士们一面上街宣传号令,一方面四处巡逻,缉拿违犯命令的人。早朝后,周宣王回到后宫。姜后说后宫一位50多岁的老宫女,自先朝无夫怀孕四十多年,昨天夜里突然生下一女,我想此女是不祥之兆,就命宫女用草包好,抱到城外20里处扔到河里了。周宣王听了姜后的启奏后不解,把伯阳父找来问这事作何解释。伯阳父说这是宫中有女祸妖气,虽然女婴抱出宫了,但是妖气并没有除掉。周宣王听了伯阳父的话,心中不高兴,于是向大夫杜伯下令:城内城外搜查这名女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有收养不报者全家斩首。
镐京城外有一对夫妇,专以做桑木弓,编箕箭袋为生。他们不知道周宣王不准造卖桑木弓和箕草箭袋的命令。早晨,妇人背着箕草箭袋在前,男人背着桑木弓在后进城卖。妇人刚到城门跟前,就被士兵们捉住了。那男人看到妻子被抓,就丢下桑木弓跑了。兵士们将卖箕草袋的妇人报告周宣王,周宣王下令处死。周宣王杀了卖桑弓箕袋的妇人后,心中得到了安慰,也不再议太原发兵的事了。四十三年大祭这天,宣王夜宿斋宫,鼓打二更时,他见一绝色美女冉冉从西方来到宫廷。宣王大声说,我正在吃斋大祭,一个女子竟到斋宫来,是犯了大禁,武士们给我拿下。可是,他连唤多声,并无一人答应。那女子连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走入太庙,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而后将七神庙主捆在一起,往东去了。宣王起身去追,忽然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天亮后,周宣王将梦中的事告诉了伯阳父,伯阳父说:“三年前,我说过宫中女祸妖气并没有消除。”
周宣王说不是将卖桑弓箕草袋的妇人杀了吗。伯阳父说杀了一个村妇怎么能关系到国家的存亡啊。周宣王忽然想起三年前曾令大夫杜伯查访宫中抱出的女婴,至今全无下落。早朝,周宣王说:“杜伯,你查宫中抱出的女婴,有结果了吗?”
杜伯说:“我查访过了,其实这个女婴对国家并没有什么影响。更何况卖桑弓箕草袋的妇人已经正法,我怕在全国搜查,惊扰百姓,就再没有查这件事了。”周宣王大怒,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向我报告,分明是不遵我的命令,你是个不忠的臣子,要你何用,武士们,把杜伯拉下去杀了!”
大夫左儒跪下,奏说:“大王,杜伯万万杀不得。尧在王位时,连发了九年大水;汤在王位时连续大旱了七年,但那么大的天灾都没有动摇了尧、汤的王位,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小女孩能动摇你的王位啊?”周宣王大怒,说:“我杀杜伯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要你多什么嘴?快斩!”
武士们将杜伯拖出朝门斩了。左儒回到家中也自刎而死。
周宣王杀了杜伯,又听说左儒自杀,想想也有点后悔。他闷闷不乐地待在宫里,就得了忧郁症,整天恍恍惚惚,说话颠三倒四,前面做过的事后面就忘了,经常误了上朝时间,身体也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四十六年秋七月,周宣王要到城东郊打猎散散心。于是,司马准备好车马,史官卜了一个黄道吉日,周宣王带领打猎的队伍就出发了。
城东郊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这里满地生长着灌木和野草,灌木丛林中长生长着很多野鹿、野鸡、野兔、野鸡等飞禽走兽。周宣王乘车到了东郊,看到蓝天大地,满目生机,心胸一下开朗了,精神也好了。他下令打猎时不准践踏庄家,不准烧毁林木,不准侵扰百姓。打的猎物不论大小多少,不准藏匿,全都献出来,照数给赏。号令一出,兵士们个个争先,天上猎鹰追兔,地上兵士们射鹿,真是既热闹又壮观,周宣王看了十分高兴。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周宣王下令回宫。众军士把猎物装上车,大获而归。打猎的队伍行不到三四里路,周宣王累了,就在车上打了个盹。他刚闭上眼睛,突然看到迎面一辆小车驶了过来,车上站着两个人,臂上挂着红色的弓,手里拿着红色的箭说,我王别来无恙。周宣王定睛看时,原来这两个人是杜伯和左儒。周宣王大吃一惊,再揉揉眼看时,人和车都不见了。周宣王问左右看见杜伯和左儒了没有。左右说没看到。周宣王正在惊疑时,又看见杜伯和左儒驾着小车就在他的车前。周宣王大怒说,你这两个罪鬼竟敢来挡驾,看剑!他拔出太阿剑往空中乱砍。杜伯和左儒齐声大骂,无道昏君,不修德政,妄杀无辜,今天你的大数已到,我俩是专来报冤的,还我二人命来。话未讲完,二人挽弓搭箭,望宣王心窝射来。周宣王大叫一声昏倒在车上,众人一时慌了手脚,掐人中灌姜汤,好不容易才将宣王救醒。当时,众军士驾车飞快进城。周宣王自从东郊打猎遇见杜伯、左儒的阴魂索命后,便在后宫卧病在床,只要一合眼就看见杜伯和左儒。周宣王自知对不起杜伯和左儒两位贤臣,便不肯服药。三天后,宣王的病势越来越重,水米不进,四肢冰凉,说话无力。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便让内侍把自己扶起来,靠在被子上,召尹吉甫、召孤二位老臣到床前。周宣王说:“我全靠众臣相助,在位四十六年,南征北伐,四海安宁。我现在重病在身,不久于人世,我想把身后的事托付给你二位。”
尹吉甫、召孤跪在床前,说:“君王托孤,臣切记去办。”
周宣王说:“太子宫涅已长成人,我死后传位于他。但宫涅性格暴躁,喜洒好色,还望二公竭力辅佐。”
尹吉甫、召孤说:“君王之命,臣定遵照执行。”
尹吉甫、召孤受周宣王托孤后,就从后宫门走了。他俩刚出门遇到了伯阳父。
召虎说:“前些年大街上传唱儿歌时,我曾说过国家恐有弓矢之乱,君王东郊打猎时亲见厉鬼操弓矢射自己心窝,这事已有验证。现在,君王重病在床,恐怕不能再临朝理事了。”伯阳父说:“我夜观天文星象,妖星就藏在紫微星旁边,国家肯定有更大的变故,君王病重也不能代替国家的变故。”
尹吉虎说:“天道胜人,人也能胜天;人为精灵,事在人为。你们只讲天道,而不讲人为,那还要这满朝文武大臣做什么?”
几个人不欢而散。
下午,朝中百官到后宫看望宣王,宣王的病情更重了,呼吸困难,不能言语。百官见宣王生命垂危,不敢回家。半夜时,周宣王病故了。
周宣王病故后,姜后让内侍通知尹吉甫、召孤,率文武百官,扶太子宫涅继王位,即周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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