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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读济源所撰中国愚公文化之乡的书稿，感觉济源人对愚公的理解很到位，他们
抓着了要害抓着了关键，即“愚公精神”，设专章予以介绍。“愚公移山”的故事
在中国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愚公精神”已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然而有
一个问题：“愚公移山”的民族精神是从什么地方升华起来的？有必要将愚公精神
升华的轨迹理准确，理清楚。
第一，是济源的愚公传说在先，还是列子的《愚公移山》寓言在先？
列御冠是战国时期郑国人。他所著寓言《愚公移山》收入《列子》一书。列子所撰
《汤问》8篇多取材于民间故事、寓言、神话传说，或者就是民间传说故事的整理本
。列子所居郑国距济源太行、王屋二山不是很远，他尚道家之术，云游济源当不是
难事。可以推测：他在创作寓言故事之前，听到过愚公盘山的传说，或直接踏访过
愚公之乡。另外，从列子所创寓言文本和今天流行的民间传说版本相比较，列子从
口头传说变为书面文字，对该传说作了一次“升华”，从文学体裁上也由传说变为
寓言，并在文本上将故事固定了下来。列御寇的贡献是把愚公移山口头传说变成了
书面文字，提炼主题，塑造形象，表述书面化，形成了经典。列子对愚公移山的传
说的传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在全国人们都知道的是列子的寓言。
结论：济源“愚公盘山传说”在先，列子《愚公移山》寓言在后。列子《愚公移山
》的寓言，来自济源“愚公盘山传说”。
第二，现代是傅斯年（1896—1950）首先将愚公移山精神从哲学上予以认识。
他在由其主编的《新潮》杂志上发表了《人生问题发端》一文中，提出了“愚公移
山论”，其论点和内涵即是“为公”、“民众”、“努力”三个方面。傅氏是用现
代理念阐释愚公精神的第一个人。无疑，这又是一次“升华”。或者说他为毛泽东
的“升华”做了铺垫。
结论：傅氏对愚公移山精神并没有“升华”为民族精神。
第三，是毛泽东1945年在中国共产党七大会议上，对愚公精神进行了高度的概
括。
毛泽东在七大上三次讲到愚公移山的故事，其对愚公精神诠释为“觉悟”、“决心”、
“大众”、“团结”四个方面，号召全党学习愚公精神，推翻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
帝国主义和中国反革命两座大山，取得革命的最后胜利。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
下的人民军队正是按照七大所制定的钢领，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取得了解放战
争的胜利，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从理论到实践，极大弘扬了愚公移山的精神。
愚公、愚公移山成为民族精神的符号、代名词、标志。
结论：是毛泽东最后将愚公精神升华为了民族精神。毛泽东所依据的，很可能是列子
《愚公移山》的寓言。
第四，新中国建立后，尤其是20世纪60年代，全国大学毛著，《愚公移山》为
“老三篇”之一。
愚公精神深入人心，许多人能全文背诵《愚公移山》，还有人能倒背“老三篇”。济
源人民也在实践愚公精神中做出了表率。可以说，愚公精神已走出太行、王屋山，走
出济源，走出河南，成为全国、全民族的精神遗产。
综上所述，我们是否可以捋出愚公精神升华的脉络来：
济源民间传说→列子寓言《愚公移山》→傅斯年“愚公移山论”→毛泽东七大闭幕词
《愚公移山》。经过这四个步骤，使愚公移山由民间传说升华为经典寓言，再升华为哲学概念，最终
升华为民族精神的概括。如果将傅氏的“愚公移山论”看作是一个过渡性铺垫，那样
是三个步骤。
列子的文本寓言和傅的论文是中间环节，而济源愚公传说是基础，是经典寓言的基
本素材，也是傅论文的素养，也是毛泽东为弘扬民族精神而找到的最恰当
的载体和表征。从逻辑关系上讲，济源愚公移山传说是“条件”，是“因”，列子
的寓言是“结果”。愚公精神被不断诠释，被不同时代赋予全新的内涵。民间文学的
作用，在“愚公移山”传说上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如果去掉中间环节，应该理解为：
愚公移山的民族精神是从济源愚公移山传说升华起来的。济源愚公移山传说不像伏羲、
女娲、黄帝、大禹传说那样，在全国分布很广，而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所以，
我们在撰写济源愚公移山图书时，应“立足”于太行、王屋山上。
（2009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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