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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剑钧
我走进古老的佛罗伦萨城,在古朴而唯美的建筑群落行走,仿佛在欣赏一幅硕大的文艺复兴时期油画:石头塔楼,红色穹顶,窄巷石阶,怒放鲜花……我悉心倾听阿尔诺河谷的历史足音,依稀回眸一条精彩的艺术长廊,那么深邃,那么有故事。
我独自来到阿尔诺河边,低头看着泛着金色光泽的河水轻轻地从我脚边流过,哗哗的流水声,在大声告诉我,佛罗伦萨,一切的一切都承载着欧洲文艺复兴初始那会儿的繁盛与辉煌。
佛罗伦萨美的永恒源于沉甸甸的历史,那段历史泛着美的灵光,就像眼前的阿尔诺河一样川流不息。贯穿佛罗伦萨的这条河,有过好多优美的古桥,也有许多优美的传说。意大利画家亨利·豪里达在油画《但丁与贝特丽丝邂逅》中就演绎了一个佛罗伦萨版的“廊桥遗梦”。
那是一个美丽而凄婉的爱情故事。一天,当一位华贵而美貌的佛罗伦萨少女手持一束小花在侍女陪伴下从廊桥走过时,年轻的诗人但丁正从廊桥的另一端走上来,两人不期而遇。但丁凝视着貌若天仙的少女,抑制不住狂野的心跳,眼里放射出惊喜的目光。可那位高傲的少女却像没见但丁似的从诗人身边走过。也许是少女的矜持使然,但少女眼里分明射出一丝异样的光泽,少女脸上分明泛起了羞涩的潮红。亨利·豪里达画笔描绘了但丁与少女相遇并一见钟情的那一瞬间。那个手持小花的少女就是但丁的梦中情人贝特丽丝。600多年过去了,那个动人的故事与那座廊桥一道成为阿尔诺河上的佳话。
这是一个没有结尾的爱情故事。贝特丽丝最终没能嫁给但丁。但丁再次见到少女时,她已成为雍容华贵的少妇。她嫁给了一位豪门伯爵,但没有爱情的奢华是痛苦的,贝特丽丝终未走出红颜薄命的怪圈,不久便抑郁而亡了。贝特丽丝也许不会想到,当年廊桥邂逅的但丁,一个伟大的作家却在终生眷恋着她。如果,但没有如果,她错过的不光是妙龄青春,还是一段美好姻缘。
多情但丁对贝特丽丝的那份爱化作了美丽的哀怨和无尽的思念,成就了他早年诗作《新生》。诗中,但丁将心目中的恋人描绘成追求天国真理的化身,贝特丽丝的灵魂飞向天空,得到了新生。后来,他的旷世诗作《神曲》又将她描绘成集真善美于一身,引导他进入天堂的女神。
我慕名走上那座廊桥,重温但丁初恋的故事,不觉有些黯然伤神。这座位于三圣桥下游的“旧桥”,也是阿尔诺河上唯一的廊桥。桥始建于古罗马时期。在1177和1333年两次受到洪水侵袭,仅剩下了大理石桥墩。现保存的三拱廊桥是1345年在原有桥墩上重建的,桥面过道两侧的三层楼房错落有致,桥面中段两侧的观景台独具匠心。
1944年夏天,纳粹德国军队在溃败时将阿尔诺河上10座古桥中的9 座炸毁了,唯独“廊桥”幸存下来。这是否与那个让无数人感动的美丽的故事有关呢?都说诗人是浪漫而多情的,可但丁的爱恋却只源于“廊桥”的一次邂逅,并伴其终生,这份痴情,这份执著,的确让我很感动。我站在桥上,倾听着阿尔诺河的缠绵流水,情不自禁地想,但丁如此令世人仰慕仅仅在于他的伟大诗作吗?
夜幕降临了,我走在佛罗伦萨灯火弥漫的夜色中。老城区恬静而优雅的美是独特的,古老的建筑,陈旧的门窗,斑驳的浮雕,尖尖的教堂,就像步入中世纪一样,让我有种置身文艺复兴时期的感觉。大街的繁华处多设有休闲的咖啡座,生意格外红火,人们在这里休闲聊天,并不乏浪漫的情调。我坐在了咖啡桌前,要了一杯咖啡,细细地品了一口,竟似乎有一种浓浓诗意,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慨叹,
这就是我见到的佛罗伦萨,一个充满艺术气质的佛罗伦萨,一个古色古香的佛罗伦萨,一个让我无限遐想的佛罗伦萨。欧洲的文艺复兴源于意大利,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源于佛罗伦萨。由于文艺复兴对人文主义精神的解放,欧洲才从此摆脱了中世纪宗教的束缚,形成了文化、艺术、哲学、科学在14世纪至18世纪的空前繁荣,并一举在这些领域超越了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文明古国。
文艺复兴给欧洲带来思想解放的曙光,给人类赋予了一种全新的人文精神和理念。但丁们的出现,让佛罗伦萨生辉。在古城内,我的心灵与文艺复兴大师相遇了,我不光欣赏到有关但丁的油画,我还欣赏到有关但丁的恋情。即便随意穿行在窄巷之间,我自信也不会迷路了,因为我看到但丁深邃的目光,仍在注视着佛罗伦萨那座最浪漫的古桥,那儿就是我行走的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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