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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杂志 Writer Magazine 2010 No.10 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摘要 作为江西儿童文学领域一位有代表性的作家，曲一日的寓言作品与创作在江西新时期儿童文学的发展过程中呈现出了独特的艺术魅力。本文拟从曲一日及其主要作品 狐狸艾克系列寓言 出发，从奇幻美、哲理美以及谐趣美三个方面来分析其寓言艺术的审美追求，以期对当下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起积极的启示作用，也为处在困境中的儿童文学进行突围指明方向。关键词：寓言艺术 审美追求 奇幻美 哲理美 谐趣美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曲一日，这位从红土地上走出来的寓言作家，其作品因富有丰富的幻想与包容力及深刻的隐喻意义而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他的作品多次获奖： 《狐狸艾克》获 1980 1985 年全国首届优秀儿童文学奖， 《谎话学校》获江西省庆祝建国 40周年《谷雨》文学奖。而曲一日文学创作的主要成果则是 狐狸艾克系列寓言 。自 80 年代中后期，狐狸艾克一直活跃在寓言世界里，成为深受少年儿童喜爱的经典动物形象。鉴于此，本文试以《狐狸艾克》为例，探寻曲一日寓言作品的艺术特色与审美追求。《狐狸艾克》是一部拟人寓言，以动物 狐狸为艺术形象来构筑故事。它以短小精悍的形式，人格化的动物世界，展示了当代少年儿童的成长经历、生存境遇、处事原则 狐狸艾克或为保护自身力量、或为谋取个人利益、或为打击强势力量、或为寻求个体价值，竭力施展各种才能、技艺、智慧。这本寓言集充分肯定了当代少年儿童追求自然本性的合理性，体现着一定时代的时代精神和氛围，凸现了作家寓言艺术的审美追求。笔者认为，这种审美追求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即寓言艺术的奇幻美、哲理美以及谐趣美。一 寓言艺术的奇幻美寓言的美学魅力首先在于寓言故事的怪诞无稽，绚丽光彩，具有奇幻美。而《狐狸艾克》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它的寓言艺术的奇幻美。首先，这种奇幻美表现为艺术情节的超常规设计。在曲一日的寓言故事中，可以说没有一个情节不是跌宕多姿、离奇曲折的，没一个情节不是充满了神奇的幻想色彩的。在曲一日的寓言创作中，寓言不再是像传统作品那样只是着眼于某种寓意的表达，而是相对忽略了故事本身，在突出寓言的讽喻性的基础上注重故事的取材，注重题材的现实性和现代性，注重艺术上的陌生感、新鲜感，给人一种创造的艺术魅力，从而使他的寓意更加符合当代读者的审美期待，更加深入人心。在寓言世界里，有关狐狸的故事很多，而且狐狸始终是以狡猾刁钻、坏事做尽的形象出现的。但曲一日采用了 陌生化 的叙事方式，打破了以往文学作品中狐狸单一的性格特点，塑造了一个全新的狐狸形象。他笔下的狐狸艾克虽然仍保留了狐狸的不少坏毛病，如滑头不吃亏，干了不少坏事；但它聪明、机智、滑稽、善辩，也为森林世界干了不少好事。如它巧施计谋，判了不少无头案；它哄骗百兽大王 狮子刮了舌苔，敲掉牙齿，剪了利爪，替众多常受狮子欺负的小动物出了一口怨气；它声东击西，使小动物们在拔河比赛中赢了大个子队 其次，这种奇幻美也表现为对传统寓言和中国古代典故的化用上。传统的一些寓言作品，常用老虎表示凶残，用狼和羊的关系表现弱肉强食的关系。应该说，这些比喻很典型贴切，但由于这些意象及这些意象的组合方式连同它们的寓意都太陈旧了，因此也很难激起人们的美感。一个好的意象，一个好的表现方式，不管它开始时如何准确、生动，但用得过多、过滥，其美感也会自动丧失。一个有经验的作家不仅要精心选择、创造与寓意相统一、协调的形象，而且要使自己的故事新颖，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即使一些前人已写熟的主题、故事，也要翻出新意、写出自己的特点来。综观曲一日的寓言作品，虽然有些作品的故事题材是旧的，但他却不忘往 旧瓶里装新酒 ，巧化经典，推陈出新。例如， 《狐假虎威》就是化用了古代同名寓言。当年狐狸假老虎之威，得意了一回。此番狐狸艾克又故伎重演，它凭借经验，用收录机录下公园笼中猛虎咆哮声以吓唬百兽。但它却没有料想到，笼中老虎的咆哮别人听不懂，老虎们可听得懂 那是虎类的《思乡曲》，结果艾克引火烧身，起来大批老虎围攻，落荒而逃。对这典故的进一步加工改造，反其意而用之，赋予了它新的思想意义。再次，这种奇幻美还表现为作品富有奇特的想象力。儿童文学世界，是一个千姿百态、色彩缤纷的神奇的虚幻世界。研究儿童文学专家王泉根指出： 幻想对于儿童文学来说，犹如鱼之于水。 为了充分表达寓意，又吸引读者，增加作品的可读性，曲一日的 狐狸艾克系列寓言 想象奇持，情节生动曲折，往往给人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如《双头老虎》，以丰富的想象力，向我们讲述两只老虎向狐狸艾克请教智慧的故事。这两只老虎妄想以自己无与伦比的勇敢，加上狐狸的智慧，就能天下无敌。聪明的艾克，一眼就看透老虎的本意是为了吃自己，所以它灵机一动，以两只老虎尾巴拴在一块，成双头老虎，就顶一只狐狸的理由，让两只老虎同意了将双方尾巴拴在一块。当它们自以为变聪明了，向艾克扑食时，结在一块的尾巴成了累赘，被小树绊住，一步也动不了。这则寓言奇特的想象和故事蕴含的哲理发人深省，告诉人们智慧不是靠简单的脑袋相加就能达到目的。类似这样奇特的构思，在 狐狸艾克系列寓言 中随处可见。二 寓言艺术的哲理美寓言的核心在于说理，哲理教训是寓言的灵魂。而寓言故事的寓意往往是包含在它生动、鲜明的艺术形象和有趣的故事中。正如严文井在金江《〈寓言百篇〉 序》中所说：试论曲一日寓言作品的审美追求 以《狐狸艾克》为例谭 杰 涂苏琴016现当代作家作品研究 作家杂志 Writer Magazine 2010 No.10 寓言是一个魔袋，袋子很小，却能从里面取出很多东西来，甚至能取出比袋子大得多的东西；寓言是一把钥匙，用巧妙的比喻做成。这把钥匙可以打开心灵之门，启发智慧，让思想活跃。 而在这方面，曲一日的寓言艺术无疑为我们做出了良好的典范。曲一日的寓言作品非常重视 在生活里找艺术，在平常事里做文章 。他笔下的狐狸艾克，是与当代少年儿童同步的调皮蛋、 嘎小子 。他将狐狸艾克置于现代社会中，将寓言中的哲理和内涵渗透在现实生活中，表现着许多意味深长的生活哲理。在 狐狸艾克系列寓言 中，曲一日通过一个个简短而有趣的故事，或对社会上形形色色落后、丑恶的现象做辛辣的嘲笑讽刺；或以自己对生活的感悟、理解，做精警的揭示；或从知识分子的良知出发，给读者以与人为善的教训。更难得的是，他把寓言写成智慧的诗，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美，一种诗意的美。如《狐狸与电视塔》，作者用简洁的几笔，勾画了艾克爱慕虚荣和善于投机的油滑形象。艾克为了让自己出现在电视画面中，自以为是地连续五天爬到电视塔上抱住发射天线，结果无功而返。这则寓言巧妙地批评了人性的某些弱点和缺陷，告诫人们要尊重科学，不能自以为是。令人产生极其丰富的联想，并从中得到感悟；在寓言故事《哈哈镜》中，狐狸艾克照哈哈镜，自以为伟大无比，却被有力的熊打醒才恢复理智，作者以此讽刺那些看不清现实，成天生活在哈哈镜中的人们；而在《市场上的哲学》中，艾克和水牛爷爷一起在市场上卖油 ，水牛爷爷用事实的力量让艾克大为败兴，告诫了人们为人处事要诚信的哲理 此外，寓言因篇幅的限制，情节不可能像长篇作品那样跌宕起伏，但也并非死水一潭，好的寓言作品能使单纯的、静止的、平面的情节变得摇曳多姿，精彩纷呈。曲一日的寓言，不仅故事常常有自身的生命力，给人一种诗意的感性的美，而且他的寓言形象与寓理之间也并不是冷冰冰的生硬联系，而是通过对形象的巧妙运作来表现寓理、丰富寓理，推动寓理的发展和深化，使寓体常常能与寓意能水乳交融地融合在一起，从而增大了寓言的艺术魅力。曲一日的寓言以多姿多彩的形象来包蕴丰富的哲理，能够 寓天下之大奇，言平凡之微妙 （严文井语）。他将艾克置于现代社会之中，在故事中贯穿了各种关系和角色，既拓宽了寓言的题材结构，又丰富了狐狸艾克的角色形象，更让人们在艾克的经历和性格中窥见了更多的思考和哲理。这些寓言，由于作者选材独到，创作手法巧妙，想象丰富，从而使得形象具有可塑性，开掘出来的寓意也因此显得独到而深刻。此外，曲一日还善于综合使用拟人、隐喻、暗喻、借喻、对比等表现手法，增强寓言的说理深度。可以说，他的寓言作品是把形象思维与理性思维融为一体的佳作。三 寓言艺术的谐趣美曲一日的寓言作品充满着谐趣美，即借助简洁、幽默、风趣的语言，讲述奇特、变幻的故事，表现抽象、深刻的哲理，使儿童的审美特质与寓言的幽默潜质有机地结合，使寓言幽默更具智与巧的品质，使总是严肃地通过某种譬喻作讽刺和劝诫的寓言，变得可以采取儿童的天真视角来看取世间的万事万物，可以运用儿童的稚真口吻来叙述万事万物的变幻，从而使寓言创作的儿童性更强化、深化。有人指出，寓言的美是它自身的美、真理的美、理性的美，因此简洁、明晰、朴实。曲一日深知以语言文字为表现手段的文学作品，行文的简洁是非常必要的，尤其是寓言这一文体因篇幅的限制，更不能由着作者恣意铺陈、洋洋洒洒，必须 惜墨如金 。因此，他的寓言作品简短而有情趣，简练而有情韵，引人入胜且耐人寻味。关于狐狸艾克的数百个故事，均篇幅短小，一般都在五六百字之内。作者的行文简洁明了，从作品的开头和结尾就可以体现出来。 狐狸艾克系列寓言 的每篇开头都是单刀直入，没有赘笔。像《勇气》，开头就写 大灰狼欺负大狐狸，小灰狼欺负小狐狸。这使得狐狸艾克憋了一肚子气 。这富有韵律的语言一下就提起了读者的兴致，想看个究竟。而他的寓言故事结尾也不拖泥带水，往往是用极俭省的文字留给读者一个回味与思索的警句。如《狐狸哭鸡》中写艾克哭死去的鸡奶奶，说鸡奶奶埋在山包子上多凄凉，还不如葬身它的肚子，呆着多暖和。结尾就一句： 世界上的哭声粗听起来都一样，但仔细辨别一下，差别可大啦！ 这段结尾可谓是点睛之笔，生动形象地将作者对人生和自然的深刻思考传达给读者，使抽象的哲理更加明晰，更加容易使人接受，而且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智慧的启迪。曲一日简洁明朗的行文风格让朴实无华的寓言故事显得平易近人，而穿插其中幽默生动的叙事风格则让寓言多了一份趣味，让整个寓言的语言显得活泼生动。在整个简洁明朗的行文中，作者有意地穿插着对狐狸艾克的调侃，让聪明、狡猾的艾克也有倒霉的时候。如在《哈哈镜》中，艾克因为照哈哈镜，自以为伟大无比，但当它被强壮有力的熊打醒后，才发现 除了脸上肿起一块，艾克还是以往的艾克，尖嘴巴、小脑袋、四肢干瘦如柴，根本无 伟大 可言 ；在《醉拳》中，艾克被气极的大象 鼻子一甩，把艾克从体育馆的天窗摔出去了 一个可怜兮兮的狐狸艾克形象就此呈现在读者面前，与聪明、狡猾的艾克相比起来，这样的艾克显得更幽默、诙谐，令人忍俊不禁。作者就这样用朴实无华的语言讲着故事，并不时地在其中穿插着对狐狸艾克的调侃，幽默、诙谐，令人忍俊不禁。总之，曲一日运用他那支神来之笔，通过简明的故事和生动的比喻，表达出抽象而深奥的道理，使读者领悟到深刻的讽喻精神和生活哲理。有人说，小寓言常常包含了大思想、牵涉了历史、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留下了时代、民族的特殊印痕。而 狐狸艾克系列寓言 在某些题材和人生人性的开掘上、在审美意旨的创求上所达到的成就，以及其显示出的水平、力度、品格和规模，可以说是对江西乃至中国当代文学品种的一个丰富和发展。而曲一日对传统寓言体式的创新和突破，激发了寓言在新的时代、新的现实生活环境中的新活力，提升了寓言的思想哲理承载力，增强了寓言与当代读者的亲和力。参考文献：[1] 袁行霈： 《中国文学史 先秦文学》（下），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年版。[2] 王泉根： 《论儿童文学的基本美学特征》， 《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6 年 2 期。[3] 严文井： 《寓言百篇 序》，新蕾出版社，1981 年版。作者简介：谭杰，男，1964 ，湖南湘乡人，本科，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工作单位：江西科技师范学院。涂苏琴，女，1977 ，江西南昌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文艺美学、当代传播，工作单位：江西科技师范学院。馅 果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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