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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 丽 莎 白 ·格 瑞 森
从前,有一个住在大草原上以打猎为生人,他有一个儿子叫卷毛儿,还有一个小女儿,叫金辫儿。可是,他妻子去世了,他为了工作,又整天都在外面,家里只留下孤零零的两个孩子。他害怕孩子独自在家没人照管,遭到什么意外,于是,他终于在一个倒霉的日子里,再婚了。
这里我说“倒霉的日子”是有原因的。她的新妻子是一个很狡诈的女人,非常非常讨厌小孩。因此她在丈夫面前,只是假装对两个孩子关心。其实她一点都不爱他们,她在家里动不动就发火,搞得整个家庭很压抑、沉闷。自打他们结婚后,他丈夫常常懊悔地叹气,他希望回到以前,自己是一个鳏夫的日子。
但一切都悔之莫及。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他只能尽量调和好自己的心情。时间一天天过去,孩子们长大了,他们能自己到院子里玩了。
一天,这个老实人到野外打猎,猎到一只兔子,他便把兔子带回家拿给妻子做饭。
妻子做饭做得很好。她把兔子处理好以后,就扔到锅里熬汤。但她很贪婪,汤煮沸了的时候,她掀开锅盖舀了一勺尝尝,舀了一勺又一勺,尝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把整锅汤都尝完了。她很聪明,知道丈夫快要回到家了,她又不想让丈夫知道这件事。
你想想,一个恶毒的女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她走到院子里,这时,卷毛儿正蹲在地上玩耍。她让卷毛儿进家洗洗脸、打理一下自己。当卷毛儿正洗脸的时候,她用铁锤敲死了儿子,然后把卷毛儿扔进锅里煮,成为她为丈夫准备的晚餐。
不久,丈夫回家了,汤堡好了。老实人、妻子和女儿金辫儿一块坐到桌前用餐。
“卷毛儿哪儿去了?”老实人问妻子,“他不在就吃不到鲜汤了。”
“我怎么知道他死哪儿去了?”妻子恼火地回答,“我一个早上就在外面和那几个婆娘忙去了。”
老实人沉默地尝了几口汤,从勺里发现一只小脚。
“卷毛儿的脚,”一阵恐惧和悲伤突然涌上他的心头。“他被人陷害了。”
“放屁!”她妻子笑着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卷毛儿的脚怎么会在汤里?这是野兔脚,只是有点像人的。”
老实人在碗里又发现了其他的东西。“卷毛儿的手,”他身上一阵寒噤。“这些弯弯的就是他的手指头。”
“这个人疯了,”妻子心虚的反驳他,“都辨认不出兔子脚来了。”
这个悲伤的父亲又沉默了,他放下碗,轻轻去做自己的事,一脸疑惑。小女儿金辫儿恐惧地看着这个事情,她轻轻把骨头集中捧到一个盘子里,用围裙兜着盘子走到院子里,把这些骨头埋到农场边一棵白玫瑰树的下面。
看!小女孩一边把哥哥的骨头放到地下,一边悲伤地唱着歌:
好哥哥,快长啊,
白渡鸟儿出来啦,
拍拍你的大翅膀,
你要飞去哪儿?
后来,有一天,两个妇女正在河边洗衣服,她们看到一丛青草上闪着光焰。白渡鸟落在草尖上,轻轻柔柔地唱着:
咕咕,咕咕,
妈妈杀了我,
让爸爸吃我,
妹妹葬我白石下,
我的遭遇多。
我是这只白渡鸟,
飞向遥远的王国。
两个女人放下手中的衣物,惊奇地听着鸟儿的倾诉。她们从没有见过鸟儿会唱这样的歌,她们听出了鸟儿的不幸经历。
“鸟儿,鸟儿,请再唱一遍。”其中一名妇女说道,“我会把这所有的衣服都给你。”
鸟儿又唱了这支歌,女人把所有衣服送给了鸟儿,把它们捆好,系在鸟儿右翅膀下面,鸟儿扇扇翅膀,飞走了。
它来到一间开着窗的屋子里,落在窗棂上。窗子里有一个正在数一堆银子的男人。
白渡鸟停落在窗框上,开始唱歌:
咕咕,咕咕,
妈妈杀了我,
让爸爸吃我,
妹妹葬我白石下,
我的遭遇多。
我是这只白渡鸟,
飞向遥远的王国。
男人停下手中的活,静静的聆听。他也和两个洗衣女一样,从歌里听出了鸟儿的不幸遭遇。鸟儿唱完歌,他对鸟儿说:
“鸟儿,鸟儿,请再唱一遍,我会把这所有的银子都给你。”
鸟儿又唱了一遍,男人把所有银子系在鸟儿左翅膀下面,鸟儿扇扇翅膀,飞走了。
它没有飞多远,来到一个磨坊前,两个工人正在用力地推磨。它停落在稻谷上,唱起它的歌:
咕咕,咕咕,
妈妈杀了我,
让爸爸吃我,
妹妹葬我白石下,
我的遭遇多。
我是这只白渡鸟,
飞向遥远的王国。
磨坊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奇地抓抓头。
“鸟儿,鸟儿,请再唱一遍!”白渡鸟唱完它的歌,两个工人异口同声地向他请求。“我们把这个大磨盘给你。”
白渡鸟又唱了一遍,磨坊工人把大磨盘送给了它,并帮它放到背上。它背着大磨盘,飞走了。飞过了群山,飞过了峡谷,离开了两个呆呆站在磨坊边回味它歌声的工人。
也许你看来,白渡鸟身上的负担太重了。可它却勇敢地坚持着,一直飞到了爸爸的小村庄里,最后,轻轻落在草屋的顶上。
它放下了身上的重负,飞到院子里,衔起几枚石子,扔进烟囱里。
这个夜晚,老实人和妻子、小女儿正围坐在桌前吃饭。你可以想到,他们听到烟囱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时有多惊讶。壁炉里掀起一阵呛人的烟尘让他们捂住口鼻,冲出屋外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金辫儿个子小,跑得最快,她跑出屋子的时候,白渡鸟从空中把那些漂亮的衣服扔到她脚边。
爸爸跟在金辫儿后面也跑出来,白渡鸟把一袋银子扔给了他。
最后跌跌撞撞出来的是这个恶毒的继母,白渡鸟重重地把大磨盘朝她头顶扔去,砸死了她。
一切又平静了,白渡拍拍翅膀,又飞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可它却给爸爸和妹妹带来了很多宝贝,除掉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从此以后,老实人和小女孩又过上了平静、充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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