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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是个干部。在区委宣传部工作三十年。工作稳定。始终保持科员。老刘的工作是写报告,写全年工作总结,写第三季度生产计划、普法重点,倡导合理避孕和节约用电。报告虽然是报告,却又不是领导在会上念的那种报告(那种都是秘书写)。老刘写完就贴在内部网站上,供区政府党员干部阅读、学习。但实际上根本没人读。老刘天天写。写了三十年。没一个读者。但老刘不着急。老刘心态好。老刘有他自己的玩法。每次写报告,老刘都自己往里加一些作料,比如某句话,写着写着,突然冒出一句,“操你妈”。“直沽镇开展心连心活动,党员进社区慰问操你妈孤老户。”“寨上街加强民主建设,居委会傻逼代表给街道办傻逼主任提意见。”“区长指出,党员一定要保持好妈逼的先进性。”“为庆祝与墨尔本市建立友好关系20周年,我区派出王八蛋考察团赴澳交流。”每次写报告,老刘都异想天开的加进去一些脏话。因为从来没有人看这些文件,所以老刘从来没被人发现过。时间长了,老刘觉得挺有趣。后来,老刘的粗口文件越爆越多,有时一句话中就蹦出很多脏字。老刘写的酣畅淋漓,出口成脏。这一天,老刘照例又写了一大篇脏话工作总结,贴在内部网站上。突然,电脑一阵蓝屏,然后又接着一阵黑屏,然后又重启,最后终于恢复正常了。老刘有种不祥的预感。原来,天津市响应国家“三公开”的号召,内部文件全部阳光化,就把所有内部网都接上外网了。这样老百姓就可以随时监督政府的工作动向,阅读政府的工作文件了。但老刘并不知道。午休的时候,老刘被叫到区委书记的办公室,说是书记找他谈话。在区委宣传部工作三十年,老刘还是第一次和书记单独谈话。老刘不禁有些紧张。进了区委书记办公室,老刘故意表现的很随便,毕竟是老员工了,比眼前这个书记还大十岁。老刘找了个沙发坐下。很家常的感觉。区委王书记看着他,说:“老刘,你给我起来。你站起来。”老刘赶紧从沙发上弹起来。王书记说:“老刘你怎么回事儿?你今天写的报告我看了,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进社区普法的律师讲的全都是骂街呢?区长和荷兰外商谈合作鲜牛奶生产线的时候也说了300多句脏话,还有政协开会,全都是他妈的他妈的,没一点儿实质内容,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说。”老刘脑子“嗡”的一下大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冷汗直流。王书记说:“你知不知道今天全市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内网都和互联网连上了?你在网上写的东西,老百姓一下子就能看到!”王书记又说:“市民看了这些粗口文件,会怎么想?你不光是给咱们区抹黑,你是给全国公务员队伍抹黑你知不知道?”王书记又说:“老刘啊,你在咱们单位工作了三十年,挺踏实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王书记又说:“算了,我也不问你的动机了,你就跟我说,除了这篇工作报告,你其他报告还这么写了没有?”老刘说:“写了。”王书记:“总共写了多少?”老刘:“从工作第二年就开始这么写了。”王书记没说话,咽了口唾沫。接着突然急了:“老刘我操你妈!我操你妈老刘!你想整我是不是?你想整我是不是?操你妈你跟我做对,我就跟你明说:你 还 嫩 点,知道吗?操你妈我告诉你,今年换届选举,这个市长的位置必须是鸡巴我的,知道吗?!根本不可能有别人!不可能!竞争也竞争不过我!我是谁?!操你妈你也不扫听扫听!想给我抹黑?想让我当不成市长?呵呵,你动我一下试试!借你俩胆儿!我操你妈的!”老刘头晕目眩,两眼一阵发黑。话音未落,窗外忽然射进来一道强光,闪得老刘和王书记睁不开眼睛。只听见耳朵边乱糟糟的,好像屋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人。老刘睁眼一看,一个手持话筒的女记者正站在他面前。从沙发后头,又钻出一个扛摄像机的。从落地窗帘后面,又走出一个举话筒杆的。从墙上挂着的中国地图后面,又闪出一个举反光板的。最后从鱼缸里,“哗啦”一声蹦出一个现场导演。穿着军绿色的坎肩。正往下滴水。老刘和王书记都惊呆了。只见几个人一通忙活,把摄像机、话筒杆、反光板都摆好位置,导演喊了声“开始”,女记者就对着镜头说起来了:“今天是我市‘阳光政务’工作推行的第一天,我市响应国家号召,对政府机关办公实行全程透明化。我们栏目组呢,也来到这个区委办公室进行潜伏。透明化嘛,完全透明。想不到第一天就有收获了。针对市民上午反映强烈的‘公务员说脏话’问题,我们已经抓到了第一例典型。”接着镜头对准王书记。王书记赶紧一边撩起衣服挡脸,一边猛往门外跑。镜头又对准老刘。女记者问:“请问您是怎么想到在网上揭露这个公务员说脏话问题的呢?”老刘不知道说什么,只冲着摄像机镜头微笑。第二天,暗访画面在电视台播出。王书记落马,老刘升职为宣传科科长,从此不再说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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