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故事

二、原文大部分是 “无韵诗 ”，小部分是散文 ，更小部分是 “押 韵 的排偶体 ”。译文一 以 白话散文为主 ，但原文 中之押韵 处 以及插 曲等则悉译为韵语 ，以示 区别 。 三 、原文常有版本 困难之处，晦涩难解之处亦所在多有 ，译者酌 采一家之说 ，必要时加 以注释 。 四、原文多 “双关语 ”，以及各种典故，无法迻译时则加注说明。 五、原文多猥亵语，悉照译，以存其真。 六、译者力求保存原作之标点符号 。 《亨利 四世》分上下两篇 。其 中的故事是联贯的，而且就剧 情 的发展而论 ，无论在亨利王子或孚斯塔夫任何一角色 的性格与 命运 的演变方面来看 ，这上下两篇都好像是一个完整体 ，而不是 正篇续篇的性质 。所 以约翰孙博士很早就说 ： “对于不 以在批评上有所发现为职志的读者们 ，这两篇 戏会给人 以非常衔接 的印象 ，下篇仅是上篇 的延续 ；所 以分 成为两篇者 ，只是因为合一篇嫌太长而 已。” 而 威 尔 孙 （ ）教授在他新编 的 《亨利 四 世》 ）里 ，也追随着约翰孙 的看法 ，认为 上下篇是一 出戏 。 上下篇之 “联贯性 ”固无可置疑 ，故事太长分为两篇亦是事 实 ，但有一点我们必须首先指 出：上下篇分开来看 ，每篇都是有 起有讫 ，自成一有机 的整体 。两篇接连上演是不可能的，让观众 看一 出不完整 的片断的作 品也是 同样不可能的。上篇写亨利王子 如何 由淫佚浪漫而变成为正规 的英雄武士 ，这一段情 由已经是描 写得告一段落 了。由英雄武士而再登极称王 ，那乃是亨利王子 的 又一进展 ，留在下篇再述 。孚斯塔夫原是幽默穿插 的性质 ，其 目 的原不外是藉 以调剂历史剧 的枯燥单调而 已，故其情节可多可 少 ，吾人正不必把孚斯塔夫当做实有其人看待 ，从而希望看到他 的被拒甚至抑郁 以亡而后 已。我们看完上篇 ，已能得到一个 圆满 的印象而无遗憾 。何况 ，第一版 四开本 的 《亨利 四世 》 的标题 页 ，根本并无 “上篇 ”字样 ，可见莎士 比亚原意亦并未要有上下 两篇 ，下篇是 以后补上去的。 《亨利四世》之前有 《利查二世》，之后有 《亨利五世》，故 事都是衔接 的，合起来成为一个 四部 曲，如果把 《亨利 四世》上 下篇看做为一 出戏 ，则是一个三部 曲。由亨利 四世 的篡位 ，以 至于 《亨利五世》之扬威法兰西 ，这一段历史是非常有意义 的， 因为在这期间我们看到英 国如何 由封建 的中古的社会过渡到近代 的统一 的王 国 。当然 ，我们不可过分夸 张 《亨利 四世 》之政 治 的意义 ，因为莎士比亚所最感兴趣的是人 ，是人的心理 ，是人性 。 历史剧乃是 当时 的一种 时 尚。唯 因莎士 比亚抓住 了这普遍 的固 定的人性 ，所 以像 《亨利 四世》这样 的历史剧至今仍为人所爱看 爱读 ，其 中的角色成为不朽 的人物而活在我们心里 。 一 版本历史 《亨利 四世》上篇的四开本 ，前前后后一共有九个 ： 第一四开本 一五九八年 第二四开本 一五九九年 第三四开本 一六 四年 第 四四开本 一六 八年 第五四开本 一六一三年 第六四开本 一六二二年 第七 四开木 一六三二年 第八四开本 一六三九年 第九四开本 一七 年 第一 四开本很可能是莎士 比亚 的原稿本付 印的，因为其 中有 关 一字 的调侃 尚未删去 （ ，在 印刷方面我们 也可 以看 出这第一 四开本是很仔细 的。第五 四开本是很重要 的， 因为第一对折本 （ ）是根据这一个本子编 印的。第 九 四开 本 是 的 “舞台本 ”。 第一对折本的内容与四开本略有出入， 大概是 唯一的著名 的批评家认为对折本的内容胜过四开本 （ 。一般 的意见 以为第一 四开本是标准 的 。不过我们 也要承 认 ，有些地方对折本是较优 的，虽然 四开本 的错误在对折本里并 未改正 。 第一 四开本 的标题是这样 的： 这标题特别标 明了此剧剧情 的两个重心 ：一个是 之 战，一个是孚斯塔夫的幽默 。亨利 四世本人在 《亨利 四世》一剧 里并不太重要 。从这里也可 以窥见莎士 比亚 的一点用心之所在 。 《亨利 四世》的版本 问题上还有值得注意 的一件事 。现在美 国华盛顿的 藏有一卷残本 ，此残本 显然 的是此剧之最早 的版本 ，大约是刊于一五九八年之初 ，在第 一 四开本之前 。残本仅存 四页 ，相当于 （ 在版本考证上并不太重要 。 二 著作年代 此剧初刊于一五九八年 ，大约是著于一五九七年 ，虽然也有 人主张把著作年代提前到一五九六年 ，甚至到一五九三年 。现 在一般公认一五九七年是此剧的著作年代 。有两项外证 ： 一 、书业公会 的登记簿 ）有这样 的记 （ ） 二、密尔斯著 《智慧的宝藏》 ）是于 一五九八年七月七 日在书业公会登记 的，书 中有这样 的记述 ： 与 乃 公认为拉丁文作家 中最佳之喜 剧与悲剧作家 ；在英 国作家 中 ，莎士 比亚 同样 的是这两种 戏剧作家 中之最优秀者 ；在 喜剧方面 ，例如 …… ，在 悲剧 方面 ，例如他 的 《利查二世 》 ， 《利查三世 》 ， 《亨利 四 世 … ” 密尔斯把 《亨利 四世》列入悲剧之 内，他还从这才 出版 的 《亨利 四世》里面 引用了一些词句 。 这两项外证还不能确切 的证 明此剧 的著作年代 ，因为莎士 比 亚 的作 品通常并不是于写作完成或舞台上演之后立 即到书业公会 去登记或迳行 出版 。不过 ，就该剧 的文字及诗体特征之 内证而论 （散文几 占一半），此剧之著作显然是与 《威尼斯商人》在同一时 ）说 ：孚斯塔夫的名字本来是 是 毫无疑义 的；所 以我们可 以假设 ，此剧之写作必 当在最初登记于 同业公会之前相 当久 的时候 ，以便诗人发现其有改变那名字 的必 要 。”要相当久，但亦不会太久 。因为此剧上演于宫廷，是在 “忏 悔 节 ”，女 王 在 看此剧上演是在一五九六 七年二月 六 日或 八 日。而 之对于其祖先 遭受诬 蔑之抗议 当然不会在此剧上演之后太久 。所 以把 《亨利 四世 》的 著作年代放在登记 的前一年 ，大概是适当的。我们有理 由相信 ， 此剧写成之后立 即上演 ，立 即遭到抗议 ，立 即修改 ，立 即登记 ， 立 即出版 ，这一连 串的行动是极为迅速 的，可能是莎士 比亚作 品 所受到 的处理之最迅速 的一例 。 三 故事来源 《亨利 四世》是一部历史剧 ，在史实方面莎士 比亚依赖 的是 何林塞 的 《史记》 ，此剧之主要 的历史 的骨干 皆取给于此 。此剧就历史背景 而言，所描写的是紧接 《利查二世》之后 ，直到一 四 三年七月 二十一 日的舒斯伯来之 战为止 的一段 时 间 。莎士 比亚所利用 的 《史记》是 自四九八页至五 四三页的一段 。但是一部历史剧是与 历史不 同的，把一二十年 的史实缩短在三数小时的戏剧里 ，这其 间不但需要剪裁 ，还需要修改增删 ，以加强戏剧 的效果 。所 以， 此剧与史实有许多出入之处 ，可得而言者有下述诸端 ： 一 、此剧开场 国王宣布要到耶路撒冷去远征 ，在 《史记》上 这是亨利 四世在位时最后一年之事 。 二 、 《史记》并未述及兰卡斯脱 的约翰亲王 ，他生于一三九 年 ，舒斯伯来之战发生在一 四 三年，那时节他只有十三岁， 不可 能参加 战争 。莎士 比亚 需要一个年轻而老成 的弟弟 以为狂 放不羁 的哈利王子作一陪衬而 已。 三 、同样 的，莎士 比亚插入 了波西夫人与毛提摩夫人 ，一面 可 以增加一些女性 的温柔的气氛 ，一面 由波西夫人 的出现可 以得 到机会描述霹雳火 的一些特殊性格 。这都是 《史记 》里所没有 的 。 四 、在 本 剧 ，和谟 屯之 战 （ ）是在 毛提摩在威尔斯作战失利之后 。而据 《史记》：则毛提摩在威尔 斯败绩是在一 四 二年六月二十二 日，而和谟 屯之战则发生在一 四 二年九月十 四 日。 （可能莎士 比亚把和谟屯之战和另一次边 疆战事弄混 了，因为那另一次战事发生在 ，确 是 与 毛提摩败绩发生在 同一天的。） 五 、第三幕第二景王子与父王之会晤是根据 《史记》的，但 是莎士 比亚把这一会晤提前了好几年 。 六 、但是莎士 比亚之最重要 的一项歪 曲史实 ，乃是剧 中主要 人物 的年龄 的改动 。这一歪 曲，使一段严肃而沉 闷的历史变成 了生动而有趣的戏剧 ，这就是莎士比亚的点铁成金的手段 。 因为戏剧需要有两个主要 的角色互争雄长 ，同时此剧虽 以亨 利 四世为名 ，实际是 以哈利王子为主要角色 ，两雄相争 当然是 以 哈利王子与霹雳火对抗为宜 ，而二人 的年龄又均 以年轻而又相等 为宜 。因此之故 ，在莎士 比亚 的笔下霹雳火是个野心勃勃性情暴 躁 的小伙子 ，而哈利王子也成为一个年纪不相上下的行为放荡的 青年 。要这样 的两个青年遇在一起相斗 ，然后这一场斗争才显得 格外的有声有色 。而事实呢，哈利王子生于一三八七年八月 ，在 此剧开始 时应只有十 四岁 ，霹雳火生于一三六 四年五月 ，在此剧 开始时应 已有三十七岁 ，比亨利 四世还要年长一些 。十 四岁的孩 子不可能成为主将 ，三十七岁的人亦不好再算是青年 （虽然哈利 王子确 曾出现在舒斯伯来 战场上而且相 当出力 ）。可能莎士 比亚 把他们 的年龄 一增一减 ，都变成 了青年 。据何林塞 ，王军 的胜 利 ，应归功于 国王 的英勇 ，亨利 四世正在壮年 ，在战场上手刃 了 三十六名敌人 。而在戏里 ，国王 的威武却为王子所掩 。第五幕第 一景所描 写 的王子 向霹雳火挑衅 决斗 ，在历史上也是没有根据 的。霹雳火之死 ，是在败乱 中被人刺杀 ，不知是死于何人之手 ， 并不如戏 中所描写 的被王子 当场格毙 。国王之 险遭德格拉斯毒 手 ，幸遇王子援救 ，这一节在何林塞 的 《史记》里亦不见叙述 。 凡此种种 皆是莎士 比亚有意使王子成为剧 中英雄而不得不采取 的 歪 曲史实的艺术手段。 除了何林塞 的 《史记 》之外 ，莎士 比亚可能也看过 。这是一部 体 的叙 事诗 ，四开本刊于一五九五年 ，对折本刊于一六 一年 。对 于 莎士 比亚 的 《亨利 四世上篇》影响最大 的是该诗 四开本 的卷三第 八十六至一一 四各节 （亦 即该诗对折本之卷 四第十五节 以下各 节 ）。莎士 比亚可能从这首诗里得到很多的启示 ，因为 有很多点与莎士 比亚是一致 的。例如 ：①哈利王子之援救父王 ， 免遭德格拉斯 的毒手； 王子与霹雳火之对打； 霹雳火之被 写成为一个年青人； 舒斯伯来之 战 ，格兰道渥 的军 队未到场 助 战； 亨利 四世之遭受封建势力 的围攻 以及王子 的生活之放 荡 ，被视为其篡位之报应 。总之 ，凡莎士 比亚之修 改史实之处 ，几乎完全和 雷 同。我们有理 由推测 ，莎士 比亚 受 此 诗影 响极 大 ，至 少 在 观 点方 面 。 〔参 看 ”（ ） 除了上述两部作品之外 ，就要提到一部著者不 明的旧剧本 ， ，此剧于一五九 四年五 月在书业公会登记 。大家公认 ，莎士 比亚从这戏剧里没有受到 多大影响，没有袭取任何词句。 在 一 九 二 八 年 的卷四里有一篇精到的论文， 据他 的研究，莎士 比亚从此剧得到三方面 的影 响，如 一 、历史与喜剧的混合 。莎士 比亚的历史剧里 ，只有三 出是 相当匀称 的把历史与喜剧揉和在一起 。这就是两篇 《亨利 四世》 和 《亨利五世 而 这 正是那 出 旧剧 的特 点 ，二十 二 景之 中有 九景是喜剧 ，包括第一 、二 、四、五 、六 、八 、十二 、十八 、廿 一诸景，分配得如此均匀。 二 、包括 的时代 。旧剧剧情是 自嘎兹 山抢劫始 ，至法兰 西 嫁 女给 亨利五世止 。关于抢劫 的细情 ，史无记载 ，而莎士 比亚 也是遵照旧剧描述的。 三 、剧 中人物 。四个历史上无根据 的剧 中人物不但在两剧 中姓名相 同，而且担任 同样 的角色 。主角是 ，莎士比 亚最初亦采用此名 。旧剧 中的 ，莎士比亚亦命名为 旧剧 中 的强 盗绰 号为 ，莎士 比亚沿用之 。 为 旧剧 中匠人之一 ，莎士 比亚剧 中之搬运夫 乙则呼搬运 夫 甲为 “ ” 必 定 是 一字之所暗示 。两 剧所描写的王子常常临幸之地 ，均为东市一古老的酒店 。 四 舞台历史 《亨利 四世上篇》虽然 自初 即是极受欢迎 的，但是 以 《亨利 四世 上 篇 》 的名 义 公 开 上 演 的正 式 记 录 却 很 晚 。一 六 年 招待 的大使 曾演 出此剧 ，这仍然不 是公开上演 ，而且戏名是 “ ，并非是 《亨利 四世上 篇 一五九七年冬是大家公认 的此剧最早公演 的年代 ，但实际上 并无正式记录可为凭证 。 一六一三年伊丽莎 白公主结婚 ，此剧 曾经上演 ，而戏名是 ，可能即是 《亨利 四世上篇 是年 另有此剧上 演 的记 录 ，戏 名 是 “ ，可能是指 《亨利 四世上 篇》而言。 （参看 一六二五年元旦夜 ，宫廷 中 曾上演一剧名 ： “ 。一六三八年 五月二十 九 日公主 生辰 ，宫 中又 上 演 此 剧 ， 名 “ 。我 们 无 法 辨 明一 六 年上演 ”及一六三八年上演 的 “ ”究竟 是否 即是 《亨利 四世上篇》 ，抑是 《下篇》 ，还是上下两篇 。也 很 可 能这 是把 有 关 孚斯 塔 夫 的几景 （尤 其 是属 于上 篇 的 ）拼 而 成 的另外 一部作 品，如那有名 的 之所代表 的 。 复辟 以后 ， 的 记 ”于 一 六 六 年十二月三十一 日 记载着此剧 的上演 ，表示失望 ，但于次年又认为是很好 的戏 。一 六六七年他特别喜欢 所扮演 的孚斯塔夫一角 。当时 著 名演 员 演霹雳火 。这一角色于一六八二年 由 扮 演 ，于 一七 年 左 右 改扮孚斯塔夫一角 ，据说是 空前 的成 功 。 的此剧之舞 台本 即是前面所述 的 “第九 四开本”，其特点是在最能吻合莎士 比亚 的原版 。 到 了十八世纪初期 ，最著名扮演霹雳火 的是 ，扮 演 孚 斯塔夫 的是 于一七四六年亦 曾五次扮演霹雳火 ， 但不太成功 ，厥后 即放弃尝试 。自 以后最好 的孚斯塔夫是 ，他于一七七七年开始扮演此一角色 ，一直到一七八 五 年 。 此后二十年 间 （即浪漫运动初期 ）此剧不 曾上演 ，后来 才又于一八 二年重演此剧 ，扮演霹雳火 。他 的胖弟弟 于 同年演孚斯塔夫 ，虽然批评家 讥笑他 身体够胖而头脑不足 ，仍然是颇受欢迎 的，因为他从一八 二年 演起 ，演到一八二 年 ，其 间并无人能与竞争。 一八三八年最奇特 的一场表演是诗人 在 包 租戏 院把上下两篇缩成为一 出戏 ，用德文上演 。诗人 自行扮演霹 雳火 ，另一肥胖 的业余演员于数月前努力加餐使身体益为硕大 以 便扮演孚斯塔夫 。 自浪漫运动 以后 ，此剧在英 国即逐渐较不大时髦 ，一般趋 向 是要把孚斯塔夫演得文雅 一些 。维 多利亚 时期一般观众对 孚斯 塔夫渐怀反感 。此一 时期根本也没有 多少杰 出的莎士 比亚喜剧 近代 的著名 的演 出是 于一八九六年的表演， 扮 孚斯塔夫 。 较喜 《亨利 四世下篇》 ，但亦 曾偶尔演 出 《上篇》。 剧院于一九二 年亦 曾演 出此剧 。 在美 国，此剧在 舞 台上亦有悠 久之历史 。最早 的演 出是在 一七六一年 ，在 纽约 。此后也有几个著名 的孚斯塔夫演员 ，如 等 。在若干著名大 学里 ，此剧亦不时上演 。 五 几 点批评 莎士 比亚 的历史剧在我们 中国是 比较不被大家所注意 的，因 为我们很容易发生一种误解 ，误 以为莎士 比亚 的历史剧 既然是 以 英 国历史为题材 ，则对于不大熟悉英 国历史的中国读者们当无多 大 的兴趣 。其 实不然 。他 的历史剧 ，固然用英 国历史 的故事及 人物作为骨干 ，但是他用 的是戏剧 的方法 ，他从英 国历史里撷取 若干精彩 的情节 ，若干性格 凸出的人物 ，以最经济 的最艺术 的手 腕加 以穿插编排 。是 以动作及对话 ，不是 以叙述及描 写 ，来表 达 一段历史 。我们不 需要 多少有关英 国历史 的知识 ，即可充分 领 略一 出历史剧 。至少一 出英 国历史剧不 比英 国的任 何悲剧或 喜剧更令我们发生陌生之感 。 《亨利四世》 （尤其是 《上篇 之所 以特别 的受人欢迎 ，主 要 的有两个原因，一是孚斯塔夫这个幽默人物 的创造 ，一是这 出 戏之政治 的意义 。 孚斯塔夫 不是一个 简单 的丑角 。他 的复杂性几乎 可 以和 悲 剧 的哈姆 雷特相提并论 。他在 《亨利 四世 》里所 占的重要性远 超 出寻常丑角的比例 。 《上篇》一共十九场 ，孚斯塔夫 出现 了九 场 ，第二 、五 、七 、十 、十二 、十五 、十七 、十八各场都有他 的 戏 。在没有 露面之前 ，他在 幔帐后面鼾声雷动 ，已引起 了观众 的大笑 。他 的颟顸 ，他 的天真 ，他 的妙语如珠 ，他 的饮食 男女 的大欲 ，使得他成为一个又好玩又可 爱又可恶 的东西 。这样 ， 莎士比亚破坏了一出戏之应有的 “单一性”，使得历史剧变了质 。 但是哪一个观众或读者能舍得不要这一个特殊 的角色呢 ？许多的 批评家都费了笔墨研讨孚斯塔夫 。 于一七七 七年发表 的 在莎 士 比亚批评里是划时代 的，他把孚斯塔夫当做一个实有其人 的角 色来分析 ，替他辩护 ，说他不是一个懦夫 ，说他在性格上是勇敢 的 ，说他是一连 串的矛盾 的综和 。这是一派浪漫批评 的开始 。 一直到 教授在一九二 年 的 《双周评论 》发表 《论 孚斯塔夫 的被斥》而登峰造极 ，另一派是写实的历史的批评 ，可 推 教授于一九一四年发表的 《孚斯塔夫论》为代表， 最近 的出色 的著作 当属 教授一九 四三年 的剑桥讲演 “孚斯塔夫的命运 ”。我们客观 的看 ，孚斯塔夫无疑 的是莎士 比 亚 的最成功 的杰作之一 ，他是丑角 ，他是配角 ，他异于传 统 的 ，他是异于 中古剧 中的 ，他太有趣 ，所 以他 喧宾夺主 ，如是而 已。 一个戏剧家 的政治意识本是不易加 以说 明的，但是在选材遣 词之 间他总不免要流露一些轻重偏倚 的趋 向，我们亦不妨从而加 以推测衡量 。历史上 的亨利五世 （即此剧 的哈利王子 ）在伊丽莎 白时代 的英 国人心 目中，是英 国最伟大 的英雄 ，最英武 的国王 ， 因为他统一全 国扬威域外 。他是万 民拥 戴 的偶像 。莎士 比亚无 疑 的也抱着 同样 的一份爱 国的心情 。所 以他在两篇 《亨利 四世》 和一篇 《亨利五世》里 ，一心一意的要形容这一位英主 ，其他人 物均是陪衬 。我们知道 ，亨利 四世面 临着一个全 国再度 陷于分 崩离析 的局面 ，他 的两大敌对势力一是天主教僧侣 ，一是封建 主 。这两大势力互相勾 结 ，想要维持他们 的摇摇欲坠 的既得利 益 ，主要 的是土地 。统一 的政府 ，王权 的增加 ，固然可 以带给 全 国人 民以和平与繁荣 ，但不啻是给封建势力及僧侣阶级敲 了丧 钟 。所 以亨利 四世之获取王位纵然非法 ，但就整个历史发展趋 势而 言 ，他 （国王 ）代表 的是一种前进 的力量 。拥护 国王最力 的是人 民，伊丽莎 白时代 的新兴的商人阶级之拥护伊丽莎 白女王 亦正是 同一 的前进力量 的现 象 。莎士 比亚个人 ，在戏里描 写反 叛 的封建主及僧侣 ，是不惜加 以贬抑 的 。他对 亨利 四世是处处 加 以誉扬 的 。所 以我们可 以看 出 ，在封建与统一 的整个 的斗争 中，莎士 比亚 的位置 是应该放在 哪一方面 。关于这一课题 ，一 九三五年 有一本小册子 ， 有极透彻 的说 明。当然 ，一 出戏 的政 治意义 ，或作者 的 政治意识 ，并不一定就影响一部作 品之艺术的价值，但是我们要充 分 了解一个作者或一部作 品，却不可不加 以注意 。 亨利 四世 剧 中人物 亨利 四世 （ 亨利 （ ，威尔斯亲王 国王 之子 。 兰卡斯特的约翰 韦斯摩兰伯 爵 瓦 特 布仑特 爵士 （ 汤姆斯 波 西 （ ，乌斯特伯 爵。 哈利 波西 （ ，脑 赞伯兰伯 爵。 哈利 波西 ，绰号霹雳火 （ ，其 子 。 哀德蒙 毛提摩 ，玛尔赤伯 爵。 利查 斯克庐 帕 （ ，约克大主教 。 阿奇鲍 （ ，德格拉斯伯 爵。 欧文 格兰道渥 利查 魏尔南 爵士 （ 约翰 孚斯塔夫 爵士 （ 迈克尔先生 （ ，约克大主教之友 。 波音斯 （ 嘎兹希耳 （ 皮 图 （ 巴多夫 （ 波 西夫人 （ 霹雳火之妻 ，毛提摩之姊 。 毛提摩夫人 （ ，格兰道渥之女，毛提摩之妻 。 魁格来夫人 （ ，东市野猪头酒店之女店主 。 诸 亲 贵 、官员 、警长 、酒商 、茶房 、酒保 、二搬 夫 、旅 客等 、及 侍从等 。 背景 ：英格兰 。 第一幕 第一景 ：伦敦 。王宫。 亨利王 ，韦斯摩兰等上 。 王 我是如此 的疲惫 ，如此 的烦恼 ，现在找一个喘息的时候吧， 在 喘息 中我们且来商讨那将要在远方 国土里掀起 的新 战争 吧 。本 国土地 的裂罅 以后不再用本 国子孙 的血涂染她 的唇 了；战争不再在本 国土地上刻划壕沟 了，也不再用敌骑 的铁 蹄来践踏她 的花草 了：本是 同根 同种 ，而近来竟瞪起仇恨 的 眼睛 ，像是雷雨 中的电闪一般 ，从事 内战，互相残杀 ，此后 要齐一步伍 ，在一条路上前进 ，不可再在亲族友好之 间互相 敌视 ：战争的锋芒 ，像是没有套好鞘 的利刃 ，不可再伤害 自 家的人 。所 以，朋友们 ，远至基督的坟墓 ， 我们现在就 是基督的战士 ，就是在他 的十字架下被募集去赴战的， 我们要募集一队英吉利 的大军 ，他们 的胳臂是在娘胎里就 已 经锻炼好 ，专为驱逐那些异教徒们 ，从那一千 四百年前为我 们死在十字架上的那人圣足所 曾履践的土地上驱赶出去 。 这原是我一年前 的打算 ，用不着再告诉你们我是愿意去 的。 我们 不 是 为 了这事 才 来 开会 的 。那 么你 告诉我 ，我 的好 兄 弟韦斯摩兰 ，为 了促进这 回重要 的急事 ，枢密 院昨晚有什么 决 定 。 韦 陛下 ，这 紧 急 的事 曾经 热 烈研 讨 。昨 晚颁 发 了许 多命 令 给 各将 领 ；不料 这 时节 从威 尔斯 来 了探 报 ，带着 噩 耗 ；最坏 的是 ，高贵 的毛提摩 ，率领着海福县 的人马去征讨那狂悖不 法 的格兰道渥 ，竟被这威尔斯人生擒 了去 ，部众一千人都被 杀戮 了；威 尔斯女人对这些尸体还加摧残 ，其惨 无人道 ，说 起来都不能不觉得耻辱 。 王 这战事 的消息似乎是 阻挠 了我们到圣地去 的计划 了。 韦 陛下 ，再加上别 的消息是要阻挠我们 的计划 的；因为从北方 来 了更恼人 的消息 ，大意是这样 的：在圣十字节 那 天 ， 英勇 的霹雳火 ，就是那年青 的亨利 波西 ，和那勇敢干练 的苏格兰人阿奇鲍 ，在和谟屯交锋 了，战事很是酷烈 ；听他 们 的炮声 ，想像当时的情景 ，所 以有这样 的消息传来 ；因为 传消息的人是在他们紧急相持 的时候驰来 的，所 以尚不知胜 负 如 何 。 王 一位亲爱忠诚 的朋友方才来到 ，瓦特 布仑特 爵士 ，才下马 来 ，身上还 沾着从和谟屯到我们此地之 间的各样 的泥土 ；他 给我们带来 了好消息 ；德格拉斯伯 爵溃败 了，瓦特 爵士亲见 在和谟屯平 原上有一万名勇敢 的苏格兰人和二十二员骑士血 肉模糊地堆在一起 ：霹雳火还俘虏 了费辅 的伯 爵毛戴克 ，就 是败绩 的德格拉斯 的长子 ，还有阿曹尔 、墨雷 、安格斯 、曼 提 斯 诸 伯 爵 。这 不 是 很 体 面 的胜 利 品么 ？很 漂 亮 的俘 获 么 ？哈，兄弟 ，是不是 ？ 韦 老实说 ，真是值得令一位帝王夸耀的胜利 。 王 是呀 ，可是 因此你使得我忧愁并且起 了罪恶 的念头 ，我嫉妒 脑 赞伯 兰 伯 爵竟有 这样 的儿子 ，这 儿子 成 为人 人称 赞 的资 料 ；是林 中矗立 的最直挺 的树 ，是幸运女神 的情 郎与夸耀 ； 而我 ，看 了他 的受人赞扬 ，再返看我 的年青 的哈利 ，他 的额 上 沾染 的是放 荡和 不 名誉 。啊 ？但 愿 夜游 的小仙 真 能把 我 们 的孩子们在襁褓 中交换位置 ，把波西作为是我 的，帕兰塔 贞奈 特 作 为 是他 的 ，那 么我 就 可 以有 他 的哈利 ，他 有 我 的 了。不过 ，我也无 需想他 了。兄弟 ，这年青 的波西 的骄纵 ， 你 以为怎样 ？他在奇袭 中捕来 的俘虏 ，他竟 自行扣 留，并且 派人传话给我 ，除了费辅伯 爵毛戴克之外我一个也得不到 。 韦 这是他 的叔父 的教唆 ，这必是乌斯特伯 爵，他在各方面都和 你作对 ，他不但 夜 郎 自大 ，而且鼓动年青人也 昂然对你无 王 不过我 已唤他前来应质 ；为 了这事 ，我们一定要把我们到耶 路撒冷去 的事情 暂缓进行 。兄弟 ，星期三我们在温莎 宫会 议 ；去通知各位大 臣 ：你 自己快 回来见我 ；因为 比我在怒 中所能说的还有更多的话要说 ，更多的事要做 。 韦 我 就 回 来 ， 陛 下 。 〔同 下 。 〕 第二景 ：伦敦 。太子居室 。 太子与孚斯塔夫上 。 孚 喂，哈尔 ，现在是什么时候 了，孩子 ？ 太 你 的头脑怎么这样 昏聩 ，老酒喝得太多了，晚饭后解纽扣 ， 午后倒在木凳上死睡 ，所 以你忘记 了问你真要知道 的事 。 白昼几点钟 ，与你何干 ？除非钟点是一杯杯 的白酒 ，分钟是 阉鸡 ，时钟是鸨妇 的舌头 ，钟面是娼家 的招牌 ，神圣 的太 阳 是个穿着火焰色缎子袍 的风骚美貌 的姑娘 ，我看不 出你有什 么理 由要多管闲事打听现在是什么时候 。 孚 真是的，你这话说得 中肯极啦 ，哈尔 ；因为我们 以路劫为业 的人都是靠 了月亮和金牛星 ，不是靠太 阳， “那漂亮的游行 骑 士 ” 。我请你 ， 好孩子 ，等你做 了国王 ， 上帝保佑你这好心的， 我该 说 陛下 ， 因为好 心你是没有 的， 太 什么 ！没有 ！ 孚 没有 ，我敢说 ；就是有 ，也不够在一顿鸡蛋牛油前面做祷告 用的 。 太 好 ，怎么 样 呢 ？直 说 吧 ，直 说 吧 。 孚好 ，乖孩子 ，那 么 ，等 你 做 了国王 ，我们 这 些护夜 的勇士别 再令人称做 白昼 的盗贼 ：我们 算是戴安娜 的猎户 ，绿林 的绅士 ，月亮 的情人 ；让一般人说 ，我们是有节制 的人 ，像 那大海一样 ，受那高贵贞洁 的月亮 的节制 ，在她 的眷顾之下 我们去偷 。 太 你说得好 ，而且也很恰 当；因为我们 既是月亮 的部下 ，我们 的命运也 的确像海一般有涨有落 ，像海一般受月亮 的节制 。 我 且 举 个 证 明 ：一 袋 金 钱 在 星 期 一 夜 里 顶 随 便 地 抢 了过 来 ，在星期二早晨顶 随便地就花 了出去 ；得来 的时候吼一声 “交出”；花去的时候喊一声 “拿来” ：现在是在落潮 ， 低得像是梯子 的脚跟 ，不久又高涨 ，高到绞架 的横梁 。 孚 天呀 ，你说得对 ，孩子 。女店主不是一个顶甜 的女人 吗？ 太 像海布拉 的蜜一般 ，你这老家伙 。牛皮衣不是最甜 的 坚 牢 的衣 服 吗 ？ 孚 什么 ，什么 ，瞎扯 ！又是你那一套胡说八道 ？牛皮衣可跟我 有 什 么关 系 ？ 太 噫 ，女店 主 可跟 我 又 有 什 么 关 系 ？ 孚 嗯，你常常喊过她来算账 。 太 我可 曾令你付你那一部分账吗？ 孚 没有过 ；你 的好处我得承认 ，账确实都是你付 的。 太 是呀，在别 的地方也是呀，只要我手里有钱 ；没钱 的时候 ， 我 记 账 。 孚 是呀，你 到处记账 ，假如不是很显然 的你是显然 的王位继承 人 ， 但是 ，请 问你 ，好孩子 ，你做 了国王 的时候 ，在英 格兰还有没有绞架 ，有 勇气 的人是不是还要受那老朽 的怪物 所谓法律者 的骗弄 ？你做 国王之后 ，不要再绞杀盗贼 了吧。 太 不 ；你 要 去 绞 杀 。 孚 我要 ？嘻，稀奇哩 ？天呀，我要做一名很威武 的法官 了。 太 你 已经判 断错误 了；我 的意思是 ，你要去绞杀盗贼 ，成为一 名威武的刽子手 。 孚好 ，哈尔 ，好 ；我 告诉 你 说 ，从某 一方 面 看 ，这 很合 于我 的 脾 气 ，和在 朝 中做 官是 一样 的好 。 太 为 了求得什么好处 吗 ？ 孚 对 啦 ，当然有 好 处 ，刽 子手 得 来 的衣 服 当然 不在 少 处 。哎 呀，我忧 闷得很 ，像一只雄猫 ，又像一只被牵着走 的熊 。 太 或是一 只老狮子 ，或是一具情人 的琵琶 。 孚 对 啦 ，或是林 肯县 的风笛 的嗡 嗡声 。 太 或者像一只兔子 ，或是像肮脏 的摩尔臭沟 ，你 以为如何 ？ 孚 这真是难 闻的比喻，你真是一个最善 比喻，最泼野 ，最可爱 的年青的太子；但是， 哈尔 ，我请你不要和我 胡扯 了。我真愿 意你和我能够 知道 好名誉从什么地方可 以买得来 。前些天有一位枢密 院的老 爵士在大街上为 了你 的缘故把我大骂一顿 ，我没理他 ；但是 他说得很冠冕堂皇 ，而且是在大街上 。 太 你做得对 ，因为智慧在街市上 呼喊 ，无人理会 。 孚 你倒真会乱用圣经上 的文字 ，一位圣徒都会被你 引诱坏 了。 你害我不浅 ，哈尔 ；上帝饶恕你 ！我在认识你 以前 ，哈尔 ， 我是什么都不晓得 ；而我现在呢，如果一个人该说老实话 ， 我 比一个坏人实在好不 了多少 。我要放弃这种生活 ，我要 放弃 ；我对上帝发誓 ，如果我不放弃 ，我是坏 蛋 ：我不 能 为 了任何王子而让我 的灵魂下地狱 。 太 明天我们到什么地方行抢 ，杰克 ？ 孚 哼 ！随便你到哪里 ，孩子 ，算上我一个 ；如果我不去 ，你唤 我坏蛋 ，任 凭你羞辱我 。 太 我看你确是生活改善了；从祈祷一变而为抢劫 。 波音斯遥上 孚 ，哈尔 ，这是我 的本分 ，哈尔 ；一个人在他本分 内努 力 ，不算是罪过 。波音斯 ！现在我们可 以知道 嘎兹希耳准 备好一桩抢案没有 了 。啊 ！人要是靠 自己的美德而获救 ， 像他这样 的人 ，地狱里哪一窟才算是够热的？对善 良的人喊 “站住 ！”的强盗，要 以他为最能干的了。 太 早晨好 ，奈德 。 波 早晨好 ，亲爱 的哈尔 。悔过先生 今天好么 ？糖酒约翰 爵 士今天好么 ？杰克 ！ 你在 “耶稣受难 日” 把你 的灵魂 出卖给恶魔 ，换取一杯 马代拉酒 ，一根冷鸡腿 ，这交易你们做得如何 了？ 太 约翰 爵士守他 的诺言，恶魔是要得到这笔买卖 的；他是从来 没有破坏过那句谚语 ；他给恶魔所应得的东西 。 波 那么你对恶魔守信用便要下地狱了。 太 否则他欺骗了恶魔也要下地狱 。 波 伙计们 ，伙计们 ，明天早晨 ，四点钟 ，早早 的到棍棒 山 ！ 有香客到坎特伯利去 ，带着丰富的祭 品，还有客商到伦敦 去 ，带着饱 满 的钱 囊 ：我 给 你 们 都预 备好 了假 面具 ；你 们 自己有马 。嘎兹希耳今夜就住在洛柴斯特 了；明晚在东市 我 已预 备下 晚饭 ：我们可 以像 睡觉一般 安稳 地 去下手 。如 果你 们 愿意去 ，我 可 以把 你 们 的钱囊 塞 满 了金钱 ；如 果 不 去 ，在家里守着 ，等着绞死吧。 孚 你 听我说 ，哀德华 ：如果我守在家里不去，我将为 了你 去而绞死 你 。 波 你会 吗 ，大块头 ？ 孚 哈尔 ，你去不去 ？ 太 谁 ，我 去抢 ？我做 强 盗 ？我 发 誓 不 肯 。 孚 你这人没有一点诚实 ，男子气 ，也没有义气 ，如果你不敢抢 十先令 ，你也不配称 国王 的儿子 。 太 好 吧，我这一生 中也可偶然发一次狂 。 孚 唉，这才说得对。 太 好，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去。 孚 那么 ，我对主发誓 ，等你做 国王 的时候 ，我做叛徒 。 太 我不在乎 。 波 约翰 爵士 ，让我和太子私下谈一下 ；我会说 出前去行抢 的理 由，使他不得不去。 孚 好吧，愿上帝给你一套劝人 的本领 ，给他一双受教 的耳朵 ， 好让你说 的话使得他受感动 ，他听见 的话使得他信服 ，让一 位真正 的太子为 了游戏起见变成一个 盗 匪 ；因为我们现在 所 能有 的一 点可怜 的荒唐 ，正需要有人支援 。再见 吧 ：你 们在东市可 以找到我。 太 再会 吧 ，你这暮春 ！再会 吧 ，你这冬行夏令 的东西 。 〔孚斯塔夫下。〕 波 喂，我的好大人，明天和我们一同骑马去：我有一个顽笑可 开 ，我一个人却办不 了 。孚斯塔夫 ，巴多夫 ，皮 图，嘎兹 希耳，去抢那些人，而我们先埋伏在一旁；你同我不要露面； 等他们得到赃物之后 ，我们两个若不能把他们再抢 了，把我 的头割 下去 。 太 我们和他们 出发时却怎样分手呢 ？ 波 噫，我们可以先走，或后走一步，和他们定好一个地方见 面 ，届 时不到 ，只好 由我们 了；那 么他们 只好独 自进 行抢 劫 ，等他们刚刚到手 ，我们就下手 。 太 对，但是他们看见我们的马，我们的衣服，以及其他的装 备，怕要认识我们呢。 波 嘻！我们的马他们不得看见，我拴在树林里；我们的面具在 离开他们 的时候就换过 ；并且 ，先生 ，我 已准备好几套粗布 袍子，可 以遮盖起我们外面令人认识的衣服 。 太 对，但是我恐怕斗不过他们。 波 嗯，其 中有两个 ，我知道是最会 向后跑 的纯种 的 夫 ；还有 一个 ，如 果他 看 事 不祥 而还 肯 多斗一会 儿 ，我 从此 戒绝 武 器 。这玩 笑 的妙 处就 是 ，那 胖 贼在 我们 晚饭 相 会 的时候 一 定要讲 出一大套不着边 际的谎话 ：至少 ，他和三十人苦斗 了 一场 ；怎样 的防卫 ，怎样 的进击 ，他 忍受 了什么样 的困苦情 形；这场玩笑就在反驳他的谎话 。 太 好 吧 ，我和你 去 ：预备好我们 必 需 的一切 ，明天 晚上 在 东市和我相会；我在那里吃晚饭 。再会吧。 波 再 会 吧 ， 殿 下 。 〔下 。 〕 太 你们这帮人我全看透 了，对于你们 的无聊 中的放肆 的行为 ， 我暂时容忍：但是在这种地方 ，我要模仿太 阳，太 阳也允许 恶劣 的乌云遮盖它 的丰采 ，可是在 需要 的时候 ，只要它高兴 显露它 的本来面 目，它就会冲 出那好像要掐死它 的丑 陋的云 雾 ，它会 格 外 受人 景仰 。如 果整 年 的游 荡 ，嬉 戏 ，将 要 和 工作一样地令人腻烦 ，偶一为之 ，就觉得惬意 ，除了稀罕 的 事情之外 ，一切都不能令人高兴 。所 以，一旦我摒绝这种游 荡 的生活 ，偿付我所不 曾欠下 的债 ，我 的为人要 比我表现 的 好得多，这样便可超 出了一般人对我 的期望；我的改邪归正， 就好像是一块亮 晶的金属衬托在黑暗的背景上一般 ，被过去 的错误衬得格外光彩，比毫无衬托 的要显得更美丽动人 了。 我犯错是把犯错当做手段； 乘人冷不 防我要突然改善。〔下。〕 第三景 ：伦敦 。王宫。 亨利王，脑赞伯兰，乌斯特，霹雳火，瓦特 布仑 特 爵士及其他上。 王 我太没有火气 ，太温和 了，对这些侮辱都不 易激动 ，你们可 抓住我 的弱点 了 ；因此你们就践踏我 的耐性 ：但是 ，要知 道 ，我从此要还我本来面 目，要威猛而严厉 ，不能再任着我 的天性 ，像油一般 的滑润 ，像鹅绒一般 的软和 ，以致 失掉 了那骄傲的人只有对骄傲的人才肯起的敬意 。 乌 陛下 ，我们一家人实在不该接受陛下的震怒 ；尤其是陛下的 威严乃我们亲手帮助造成 的。 脑 陛下， 王 乌斯特 。你走开 ；我在你 的眼里 已看 出危 险和叛逆 。啊 ， 先生 ，你来见我也未免太大胆 了，国王永远不能忍受一个 臣 仆 的恼怒 的面孔 。我准许你立刻离开这里 ；我 需要你 的时 候，我会召唤你 。 〔乌斯特下。〕 〔对脑赞伯兰 。〕你是刚要 开 口来 的。 脑 是 的，陛下 。 以陛下 的名义所要索取 的俘虏 ，就是哈利 波西在和谟 屯所 捕捉 的那些 ，据他说 ，他并没有像报告给 国王 的那样强硬 的 拒绝交献 ；所 以，这或是 由于嫉恨 ，或是 出于误会 ，绝不是 我儿子 的错 。 霹 主上 ，我没有拒献俘虏 ；但是我还记得 ，战事 刚结束 ，我又 气又累 ，口渴得要命 ，气都喘不过来 ，靠在我 的剑上休 息的 时候 ，来 了一位大 人 ，衣 冠 楚 楚 ，打扮 得 整整 齐 齐 ，像 新 郎一般 的新艳 ；他 的下 巴，是新剪 的，好像是收谷时才割过 谷 秆 的 田地 一般 ：他 浑 身香 气 ，好 像 是个 女帽商 。他 的大 拇指二拇指之 间捏着一个香料盒 ，不时的送到鼻端 ，然后又 拿 开 ；鼻子 好 像生 气 了 。等 下 次送 过 来 的时候 ，一气 吸进 去 了 。他 不 断 的微 笑高谈 ；士兵抬 尸过去 ，他 骂他 们做 没教养 的奴才 ，没有礼貌 ，竟敢在风 向和他 的贵体之 间抬过 一具肮脏丑 陋的死尸 。他用许 多矫揉造作 的词句和我谈话 ； 其 中一项便是代表 陛下索取我 的俘虏 。我 的创伤才凉 ，当时 痛疼难熬 ，这鹦鹉竟来和我胡缠 ，我于苦痛烦躁之 中随便 回 答 了几句 ，我也不记得说 了什么 ，说可 以，或是不可 以；因 为他真使我 冒火 ，看他打扮得那么漂亮 ，浑身那么香 ，那么 像一个 宫女似 的谈论着炮 ，鼓 ，和伤 ， 上 帝 保 佑 ！ 他还告诉我为 了内部 的创伤世上最好 的东西无过于鲸蜡 ，又 说那 实在 是太 可惜 了 ，可 恶 的硝 石 竟 从 良善 的土 里挖 了 出 来 ，以致那样卑劣 的毁灭 了多少结实强大 的人 ；又说若是没 有 这 些 下贱 的炮火 ，他 自己也要 做 一 名 军人 。他 这 一套 断 续 的空谈 ，陛下 ，我空泛 的回答 了，我才说过 ；我请求你 ， 不要教他 的报告成为我 的忠诚与陛下之 间的一种离 间。 布 考虑过这种种 的情形之后 ，陛下 ，哈利 波西当时对这样一 个人 ，在这样一个地方 ，在这样一个 时候 ，无论是说 了些什 么 ，以及其他所报告过 的一切 ，都应该一笔勾消 ，不该再成 为害他 的 口实 ，也不必再谴责他 当时所说 的话 ，只消他现在 否认便 是 。 王 噫，他现在还是拒献俘虏，不过带了条件要我立刻出资去赎 他 的 内弟 。那 胡涂 的毛提 摩 ；他 带兵去 征讨 那伟大 的魔 术家 ，该死 的格兰道渥 ，我敢拿灵魂赌咒 ，他必是故意 的把 他 的部 队出卖 了，因为我 听说最近玛尔赤伯 爵竟娶 了格兰道 渥 的女儿为妻 。那 么我 要 掏 空 了财 库 去赎 回一个 叛徒 吗 ？ 他们 自作 自受 ，难道我还要花钱去收买叛逆 ，和这可怕 的东 西打交道么 ？不 ，让他在荒 山里去饿死 吧 ；谁若是要我 出一 文钱去赎那叛逆 的毛提摩 ，我永远不把他 当做我 的朋友 。 霹 叛逆 的毛提摩 ！他从未叛变 ，陛下 ，那 只是 战争 中意外 的 事 ，他勇敢 的受 了那么多的伤 ，张着 口的伤 ，一个伤 口就够 证 明他 的忠实了，他在温和 的塞汶河 的芦苇岸上 ，和那伟大 的格兰道渥短兵相接 ，独力奋战，足足有一个钟头之久 ，他 们休 息 了三 次 ，彼此 同意 ，就着 急流 的塞汶河边 喝 了三 次 水 ，这河水都被他们 的血染的面 目给吓坏 了，向抖颤 的芦苇 里乱 窜 ，把 带鬈纹 的头躲进那染 了这 勇士们 的血 的岸边 空 隙 。卑鄙狡诈永远不 能用这样 的重伤掩饰他 的行为 ；高贵 的毛提摩 也永远不会诚 心愿 意 的受这么 多 的伤 ：所 以不要 用叛逆的字样来诬蔑他 。 王 你把他看错 了，波西 ，你看错他 了，他根本就没有和格兰道 渥对 打 。我告诉你 吧 ，他 怕和格兰道渥作对 ，就和 怕单独 和恶魔相遇 一样 。你不觉得惭愧 吗 ？但 是 ，先生 ，以后你 别在我面前提起毛提摩 了 。用最快速 的方法把你 的俘虏送 来 ，否则你要 听我一番令你不愉快 的话 。脑 赞伯兰 ，你和 你 的儿子可 以走 了 。把你 的俘虏给我送来 ，否则你要受处 分 的 。 〔亨利王 ，布仑特及 随从等下 。〕 霹 就是恶魔来 吼叫要我 的俘虏 ，我也不给 ：我立刻追上去 ，干 脆这样 告诉他 ；就是 冒了丢掉头颅 的危 险 ，也要 出一 口恶 气 。 脑 怎么 ！你气疯 了么 停 住 ，且 考 虑 一 番 。你 的叔 父 来 了 。 乌斯特上 。 霹 不许提毛提摩 ！呸 ！我偏要提 ；我若是不和他联合起来 ，让 我死后受罪 ：为 了他 的缘故 ，我愿流干 了我 的血 ，一滴一滴 的洒在尘埃上 ，我要把这被践踏 的毛提摩高高的拥起 ，拥得 和这忘恩负义 的阴险的国王布灵布洛克一样 的高 。 脑 老弟 ，国王把你的侄子气疯 了。 乌 我走开之后是谁招惹 出这场冲突 ？ 霹 他居然决心要我 的所有 的俘虏 ，我再度请求赎我 的内弟的时 候 ，他 的脸变 白了，对着我 的脸怒 目相视 ，甚至于一听到毛 提摩的名字就抖起来了。 乌 我不怪他 ：故王利查不是宣布他是血统上最近 的么 ？ 脑 他是 ；那宣布我是 听见 的 ：随后那不幸 的 国王 ， 我 们 对不起他 的地方愿上帝饶恕 ！ 就开始远征爱尔兰； 他归来被阻，他 的王位被篡夺 了，不久就遇害 了。 乌 为 了他 的死 ，我们在舆论 中很受指责 ，很不体面哩 。 霹 但是 ，且慢 ！我请 问你 ，利查王当时可 曾宣布我 的内弟哀德 蒙 毛提摩做王位继承人么 ？ 脑 他宣布了；我听见的。 霹 对 了，那么我不能怪他 的本家 国王之愿他饿死在荒 山了。但 是你 ，你把王冠放在这无情 的人 的头上 ，你为 了他而蒙受大 逆不道 的恶名 ，难道你就情愿受世人 的唾骂，甘心做工具 ， 做 帮 凶 ，做一根绞绳 ，做一架绞梯 ，甚至一名刽子手 吗 ？ 啊 ！饶恕我把你说得这样不堪 ，把你在这狡诈 的国王之下的 真正 的地位和关系都说 穿 了 。是不是就让世人辱 骂 ，或 留 给将来做历史 资料 呢 ，像你们这样 的权贵 ，不惜为 了一件 不法 的行为把威望声名孤注一掷 ，像你们二位 上 帝 恕 罪 ！ 所做 的，锄倒 了利查 ，那棵温柔可爱的玫瑰 ，栽上 这株荆棘 ，这棵野蔷薇 ，布灵布洛克 ？是不是更进一步 的要 令人耻笑 ，你们为 了他蒙受 了这么多耻辱 ，而结果被他骗弄 了，遗弃 了，丢掉 了？不 ；时间还来得及你们可 以恢复你们 失去的名誉 ，还可 以重新获得世人的好感 ； 要报 复这骄傲 的国王 的傲慢无理 ，他是在 日夜 的研求如何 偿 还 他 欠 下 你 们 的债 ，就 用 你 们 的死 来 清 偿 。所 以 ，我 乌 别说 了，孩子 ！别再说 了。我现在要宣布一个秘密 的计划 ， 我要把一些严重危 险 的 内容告诉你那容 易接 受 的愤 惫 的心 灵 ，这计划是充满 了危机和 冒险的精神 ，犹如在一条怒吼的 河流之上架上一枝枪 ，很不安稳的踏过河去 。 霹 他若是滚下去 ，下世再见 ！除非他会游泳 ：尽管从东到西全 是危 险 ，只消荣誉从北到南 的穿过它 ，就让它们 斗争 吧 。 啊 ！我 的血脉跳荡得好快 ，与其说可 以撩拨兔子 ，毋宁说可 以惊动狮 子 。 脑 想像 中的伟大的行动使得他忍耐不住了。 霹 我指天为誓 ，我觉得跳上天去从惨 白的月亮那里抓取灿烂 的 荣誉 ，或是钻到深不可测 的海底把淹死 的荣誉抓着头发扯上 来 ，都是容易事 ；假如这 冒险抢救 的人能独 自享受那荣誉 ， 没人来分享 。但是寒伧相 的同谋设计 ，就算 了吧 ！ 乌 他心中涌现 的幻想倒是不少 ，但是还不 明白他该做 的事情 的 真相 。好孩子 ，且听我说。 霹 我请你原谅 。 乌 你所俘虏 的那些高贵的苏格兰人 ， 霹 我全 要 自己留下 ； 以上 帝为 誓 ，他一个 也 不 能得 到 ：即使 一个苏格兰人能拯救他 的灵魂 ，他也不能得 到 ：我要全都 留 下，以此手为誓。 乌 你又胡扯 了，你不肯 听我说话 。那些俘虏可 以由你 留着 。 霹 不 ，我 要 留下 ；这 是 绝 对 的 ：他 说 他 不 愿 赎 毛 提 摩 ；不 准 我 再 提 起 毛 提 摩 ；但 是我 要 乘 他 熟 睡 的时候在 他 耳边 大 吼 一声 “毛提摩”！不，我要养一只八哥，只教它说 “毛提摩”， 把鸟送给他 ，让他 的忿怒永不消歇 。 乌 听我说，孩子；听我一句。 霹 一切 的事 情 我 完全 放 弃 ，除 了如 何 的使 这 个布 灵布 洛克 吃 苦 ：至于那个招摇生事 的威尔斯亲王 ，若不是他 的父亲根本 不爱他 ，看他遭些意外会更称愿 ，我真想用一壶毒酒把他毒 死 。 乌 再会 吧，我 的本家 ，等你脾气好一 点能听话 的时候我再和你 说 。 脑 唉 ，你 真 是 一个 暴 躁 的傻 瓜 ，怎么变 成 这样 的女人 气 ，一 味 的絮聒 ，不听别人一句 ！ 霹 唉 ， 你 要 知 道 ， 我 一 听 到 提 起 这 卑 鄙 的政 客 布 灵 布 洛 克 ，我 就 觉 得 像 是 受鞭 抽棍打 一般 ，针刺 一样 ，蚂 蚁螯 了似 的 。在利查 的时 候 ， 在什么地方来的？ 该 死 的 ！ 是在格 劳斯特 县 ； 他 的那个 荒唐 的叔 父约 克公 爵就住 在那 里 ；当你 同他 从雷文 斯堡 回来 的时候 ，就在那里 我初 次 向这满 面春 风 的国王这布灵布洛克屈膝 ，该死 ！ 在伯克莱堡垒 。 霹 你说得对 。唉 ，这谄媚 的狗 ，当时对我说 了多少甜言蜜语 ！ 你 听，“等我 的好运真个 实现 的时候 ”，“好 哈利 波 西 ”，“亲 爱的弟兄”。啊 ，恶魔来抓去这样 的骗子吧。上帝饶恕我 ！ 好叔父 ，你说你的吧，我说完 了。 乌 别 ，你若是没 说完 ， 自管说 下去 ，我们 听候 着你 。 霹 我说完了，真的。 乌 那么再提到你 的那些苏格兰 的俘虏 。不要赎款 ，立刻全部 释放 ，令德格拉斯 的儿子作为你 的全权代表在苏格兰招起一 支兵马 ；为 了许多理 由，我 以后写信告诉你 ，这事必定很容 易的办到 。 〔向脑赞伯兰 。〕你 的儿子在苏格兰这样张罗 的 时候 ，你呢，就秘密 的联络那高贵可敬 的大主教 。 霹 约克大主教 ，是么 ？ 乌 是 的 ，他 的弟弟斯 克庐 帕死在伯利斯 多 ，他怀恨在 心 。我 说这话并非是一片揣想 ，并非是我 以为可能 ，而是经过仔细 考虑谋划而决定的；只等机会一到就可 以进行 。 霹 我明白了。我 以性命打赌 ，必定顺利 。 你总是不等兽跑出来就先放出猎狗 。 霹 噫，这准是一个极好 的计划 ：就叫苏格兰 的队伍和约克 ，都 和毛提摩联合起来，对不对 ？ 鸟 就是这样 。 霹 真是的，这主意打得极好 。 乌 我们还有理 由要赶快去做 ，我们要 出头叛变 ，好保住我们 的 头 ；因为我们无论怎样谨慎 自处 ，国王总觉得欠我们 的情 ， 他 以为我们必是不满 ，除非他找 到一个 时机把我们彻底解 决 。你看他 已经开始对我们没有好的颜色了。 霹 他是，他是：我们要报复他 。 乌 再会 吧 ：此事不必再谈 ，等我 写信指导你进 行便是 。时机 一 成 熟 ， 那时候会立刻到来， 我就溜到格兰道渥 和毛提摩那里去 ；我会安排好 ，你和德格拉斯和我们 的队伍 就在那里会师， 用我们 的强大 的武力去支援我们 的现在动摇 中的命运 。 脑 再见吧，好兄弟：我们会成功的，我相信 。 霹 叔父 ，再会： 啊 ！我愿时间快快的过去， 让 战 场 的 叫 嚣 赞 扬 我 们 的胜 利 ！ 〔同下 。 〕 第二幕 第一景 ：洛柴斯特 。一旅馆 院里 。 一搬运夫手携灯笼上 。 搬 甲 哦喝 ！现在若不是早晨 四点，我情愿 吊死 ，大熊星正在那 新烟 囱上面 ，可是我们 的马还没有套呢 。唉，马夫 ！ 马 夫 〔在内。〕就来，就来。 搬 甲 我请你 ，汤姆 ，打一打秃尾 巴的鞍子 在鞍子头上再放 些羊毛；这可怜的马的肩骨磨伤得很厉害。 又一搬运夫上 搬 乙 豌豆黄豆都湿得不得 了，这是最快 的法子令马肚里生虫 ； 马夫罗宾死了之后，这家子一切全乱了。 搬 甲 可怜的人 ！自从大麦涨价之后，他就没高兴过一天，活活 把他 急死 了。 搬 乙 我觉得这是伦敦路上跳蚤最多的一家 ，我这一身咬得像鲤 鱼似 的 。 搬 甲 像鲤鱼 ！真要命 ，从一点起没有一个人像我被咬得那样厉 害 。 搬 乙 哼，他们从不给我们预备夜壶，于是我们就只好在壁炉撒 尿，尿能生跳蚤就像泥鳅一般。 搬 甲 喂，马夫！到是来呀，该死的，到是来呀。 搬 乙 我有一条腌猪腿和两捆姜 ，要一直送到柴令克劳思去呢 。 搬 甲 上帝呀 ！我 的笼里 的火鸡都快饿死 了。怎么啦 ，马夫 ！ 你真该死 ！你 的头上没有 眼睛吗？你听不见 吗？敲破你 的脑 袋 若不 是像 喝酒一般 的有趣 ，我 算是坏 蛋 。来 ，该死 的 ！ 你丧尽天 良了么？ 嘎兹希耳上 嘎 早安 ，搬夫们 。几点钟 了？ 搬 甲 我想有两点吧 。 嘎 请你把灯笼借给我到马厩去看看我的马。 搬 甲 不，且慢 ，比这更高明的把戏也骗不了我 ，老实说 。 嘎 把你的灯笼借给我吧。 搬 乙 哼 ，你休想能得到 ！把你 的灯笼借给我，是这样说的 吧？呸 ！你先去 吊死再说吧。 嘎 搬运夫先生 ，你什么时候到伦敦去 ？ 搬 乙 差不多点烛上床 的时候吧 ，我告诉你 吧 。来 ，老街坊 磨格斯 ，我们把那 几位 先生 喊起来 吧 ，他们要和我们搭伴 走 ， 因为 他 们 有 值 钱 的 行 李 。 〔二 搬 运 夫 下 。 〕 嘎 喂 ！茶 房 ！ 茶 〔在 内。〕“就在 你 身边 ，扒手 会 这样 说 。” 嘎 这就等于是说 ， “就在你身边 ，茶房这样说 ”；因为你和盗 贼的分别也不过是一个指点一个下手 ；计划是你定下的。 茶房 上 。 茶 早安 ，嘎兹希耳先生 。我 昨晚告诉你 的话是不错 的：有一 位坎特 乡下 的小地主 带着三百马克 ，我听见他昨晚在 吃 饭 的时候告诉他 的同伴 ，大概是个审计官 ，手里也有不少 的 贵重 东西 ，说不清是什 么 。他们 已经起来 了，要鸡 蛋牛油 呢，他们立刻就要走了。 嘎 先生 ，他们在路上若不遇到圣 尼古拉的信徒 ，砍 掉 我 的 脑 袋 。 茶 不 ，我不要你 的脑袋 ，请给刽子手 留着 吧 ，因为我知道你是 和真正的坏人一般专崇拜圣 尼古拉的。 嘎 你和我谈起刽子手干什么 ？如果我被绞死 ，我得有一对特大 的绞架 ，因为如果我死 ，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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