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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时间:2020-09-20 01: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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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爷爷讲过去的故事

大概是在六代以前,我的先辈从徽州江村发脉,而后搬到了江苏乌江。江氏堂门唤作“笔花堂”,这个名字的由来颇为传奇,传说是我的先祖进京赶考时,夜里梦到了皇榜考题,就按照梦境指示去准备试题。结果应试那天发现确乎如此,一朝金榜题名,梦境得以应验,“笔花”由此得来。

“梦笔家声远,倚楼世泽长。”这是我们江氏宗族的姓氏对联。对联肇始,江氏开端。“泽”字按照班辈来排,应为“袭”字。江氏宗族共有16字班辈排行,我的曾祖父为国字辈,祖父为宗,父亲为祖,我为相字辈。2014年,江氏宗谱修订过一次,原来的班辈已经用罄,又请草圣林散之新拟了16字,即“承先继后,家业光辉;子孙绵延,才德谦让”。

在我4岁的时候,日军进入南京屠城。8岁那年,祖父因病去世。我的祖父在当地享有声望,他凭借自己的辛勤劳动和忠厚品性,在乌江桥北开了一家猪行,买卖牲畜,毫厘入袋,成了当地有名的士绅。他活了一甲子的光阴,生养了一儿一女,也就是我的父亲和姑姑。

他一生最得意的时光,既不是赚取佣金差价受乡人敬仰,也不是作为乡贤在林蒲玉镜庵主持敬香,而是生养了我的父亲和姑姑。姑姑尚未嫁人,就病故了。姑姑的死也藏有玄学,那时候医学不发达,我的父亲生了一场重病,姑姑在家占卦,说是父亲不会离世,她会离世。不料一语成谶,不久姑姑就真的因病去世了。

父亲曾经说过:“有儿穷不久,无儿久久穷。”无奈,他是家里的独苗。也许是想延续祖上的辉煌,也许是想摆脱积贫年代的脆弱。在那人多地少、青黄不接、饥饿感如影随形的艰难岁月里,父亲依然生下了五儿二女。我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我们兄妹七人,除了四弟因饥荒没挺过来,加上另一妹妹夭折,剩下的五个兄妹都活了下来。

父亲小时候念过私塾,受过正统文化熏陶,长大后子承父业,与人合开猪行,生活也还凑合。但祖父去世之后,我们家开始家道中落。家庭稍有起色,则是在解放后,那时政府实行土地改革,我们家被定性为贫农,分到了六亩良田,收割上来的粮食够一家人吃了。1950年大哥做搬运工,两年后我参加工作,我俩作为大家庭里的两大劳动力扛起了这个家。至此,家里的经济状况逐步得到了改善。

我们家以前不住那,住在原老宅后面。祖父兄弟三人,他在家中排行老大,分家的时候分到了一间堂屋,顺势选在屋前盖了间房。到了我父亲这一代,家里面孩子太多不够住,就和人协商以田换田,才在现在住的地方盖了房子。房子是父亲盖的,费用是我大哥出的,因为那时候我工资低,一个月才17元,参加工作一年后才转正。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就是1952年,家里条件还不宽裕。那时我在家里割稻子,接到通知要到桥林区政府(新中国成立后,废保甲制,以区、乡、村为区划单位)报到。我出门连像样的鞋子和衣服都没有,还是问人借了身衣服去的。桥北乡只举荐了10个名额,因为我家庭成分好,就被幸运地推荐去了。经过身份审核,最终筛选出了7个人,另外3个则被淘汰。那时候条件很艰苦,我们走到桥林天色已晚,也没有车,都是徒步走过去的。

学习半个月后,1952年8月1日,我被江浦县供销合作总社分配到桥林轧花厂担任职工。1954年,又调回乌江,半年后入团。不久,桥林成立基层供销合作社,分管陡岗、石桥、乌江等地。1956年,我被调至桥林合作社。1958年入党,然后被提干。那时桥林有家国营商店,我被提拔为商店经理,同时身兼支部委员,委员共有5人,我是分管组织的。1962年,调到江浦县供销合作总社人秘股,当时供销社和国营商店上下共有1100多名员工,我在那里负责人事关系。

到了1957年反右,整党整风整社,开始流行大字报。1962年,我因工作调动,去了江浦,那时我的大女儿出生。随后,中央发生内部斗争,社会局面开始动乱,不久中央展开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也就是“四清运动”,我被组织选中到扬州平山堂(江浦县当时归扬州专区管理)学习,三查四报,汇报社会关系、经济情况、家庭成员,接受组织审查。1964年,又在句容县天王寺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学习了七八个月。当时发生三年自然灾害,我们过去主要是学习中央文件精神,改变农村生产方式,要让百姓吃得上饭,避免自然灾害的再次发生。当时国家很困难,我们去的时候,连肉都吃不上。

1966年5月16日,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暂停,文化大革命随之兴起。当时农村的基层干部文化水平低,看不懂文件内容,以为只是短暂开展教育运动,实际上反腐运动最后演变成了阶级斗争——写大字报,揪走资派。中央内部甚至还出现了两派——革命派和保皇派,我们县也相应形成了对立两派,一个是江浦工农兵总司令部,另一个是炮联,这两派进行武斗,我们县还打死了三个人。

那时候社会很动乱,人们白天不敢上班,晚上也不敢出门,我就回来了,回来不久就生了大儿子。毛泽东随后派解放军支援部队下来,统一管理,稳定地方局势。当时我被调到江浦县全无敌战斗队,他们选我当副队长,在这种多事之秋,我担心惹祸上身,没有应允。解放军来了之后,开始搞“斗批改”,把我们集中编组学习,学习几个月才回来。江浦县革命委员会成立后,我被调到革命委员会办事组信访室,管理文件档案,接待人民群众来访。工作2个月后,又接受审查,说我是反革命。

我当时在县委办公室管理档案,可以看到党内刊物《参考消息》,这种报纸在当时只有科级干部才能看到,一般百姓是看不到的。我午睡的时候带了一份报纸回来。一天,我的兄弟江相传从乌江来看我,他从没有看过这种报纸,感到很稀奇,就把报纸带回了乌江。他把报纸给了他弟弟江相华看,他的弟弟后来被抓受审。这种报纸只有科级干部才能看到,审查人员就问他是怎么看到这种报纸的,于是就把我供了出来。

当时江浦县归六合专区管理,江相华被抓后,组织准备枪毙他,原因是他纠集了一批年轻人在乌江桥北成立反动组织,加上他的父亲是国民党人。其父是江浦县原民团副总长第三大队队长,手上握有不少命案,建国前就逃到了香港。革命时代有着异于常态的逻辑,能让人啼笑皆非。命运此时也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使其生死悬于一线,置之死地而后生。当时六合专区撤销,划归南京市管,这一关键时刻的县域调整,让江相华的半条命捡了回来。

当时组织把我认定为新型反革命,派人跟踪监视我,但我心里明白,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所以也不怕被人监视。当时我在永宁农场参加劳动,县委书记王培林和县人武部申部长过来视察,我心里有委屈,就去找他们诉冤。县委书记说,老江你别着急,你有问题的话跑不掉,没有问题我们也不会冤枉你的。我跟他原本并无交集,唯一有交集的是文革时期揪造反派,我们保护过他,所以对他来说有知遇之恩。县人武部部长看到我说,老江你的肚子气鼓鼓的,里面有一定有冤屈,我们是来给你放气的。

1969年,江浦县的革命形势趋于缓和,某天王书记打电话过来,通知“斗批改”小组放人,让我去组织部报到,之后我被调到陡岗公社,任社长助理。平反之后还能出来工作,说明我确实没有问题。次年,就生了小儿子。我还记得当时被部队送回去之后,老伴抱住我,笑着对我说,我们又有了一个儿子。

1975年,王书记看到我说,老江你的两边鬓发已经渐白,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说,我身体不好,希望工作能调整到合适的岗位,于是王书记就通过组织部,把我从陡岗调到了桥林,任镇长助理,两年后调到桥林粮站当主任,相当于二把手。到了1979年,家里小孩多,照顾不过来,我向县粮食局要求,想调回林山工作。

1979年,国家扩大公检法,就把我调到了法院,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法院的老院长坚持让我去,于是就去了。当时我是助理审判员,从基层做起。到了1982年,想要获得城市户口不易,中央最后一届老干部退休,其子女可以替父顶职。我的大儿子不是党员,也不是干部,于是就把他调到了陡岗供销社。1984年,朱镕基上台,国企改革,我托人找关系才把大儿子安排进去,哪知道供销社形同虚设,每个人给了6000元买断工龄,就算了事了。

我是1958年入的党,我肯学习,爱学习,在县委办公室看过很多内部文件,如果不是文化水平低,我的人生恐怕会是另一番景象。小时候在我们村的陶家巷,有个国民小学,那里的老师跟家里长辈说我念书用功得很,上课眼睛都是盯着老师看的。我这一生过得既顺遂,又不平凡,但也算很不错了,我在我们村男性同辈中寿岁算是最大的,能活到今天,我已经感到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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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评论内容(2)
  1. 箬2022-07-22 16:48[国外网友]203.14.26.113
    每次听爷爷讲过去的故事都能感受到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厚重,这种传承真是无价的。
    顶7踩0
  2. 和平天使2021-08-21 09:00和平天使[新疆网友]45.123.138.39
    听爷爷讲过去的故事让人感到亲切和温馨,真是一种珍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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