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整个冬天的降水都集中到了年前的这几天。长江南北的中国大地普遍都在下雪,下得本来已经是人满为患的火车、汽车站更是挤得水泄不通。总能让我想到电视里的中东难民营。
纪颜又出门搜索离奇鬼事了,可能要到年二十九才能回来。这几天我也忙得不亦乐乎,因为落蕾给我安排了一个新任务:当一把临时雇佣工去给报社离休的老领导总年货。虽然我极不喜欢这个差事,不过看在她的面子上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这天从一个领导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为了方便我就超了胜利路这条回家较近的路。胜利路是本市的一条老街,解放前的市中心就在这里。到现在还汇集了不少多年的老字号店铺。后来由于市政府南迁才逐渐萧条起来。不过因为家离得较远,这里我平日是鲜有来过的。
刚拐过胜利路的街道,就能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像是夏天雨前忙着搬家的一窝蚂蚁。开始我以为是购买火车票的人,不过走近了才发现有些不对。因为现在还没有到卖票的时间,而且买火车票的人虽多但远没有这队人众,也没有这么壮观。排成两队的人密密麻麻地有一公里长,从队尾走到队头足足用了我五分钟的时间。
我被他们引起了浓厚的兴趣,也挤到跟前凑过头去想看清到底是什么名堂。不过这一看倒让我有点失望,原来这里只是一个买熟肉制品的小店罢了。心底的不满随口就发泄了出来,我不由得自言自语道: 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买肉的呀。
身边一个排队的老头听了我的话转过脸来,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我说道: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不是,我是本地人。只不过没住老城区。
哦,难怪你不知道。这家卖肉的是老字号 易德居 ,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这里的熟下水(指动物内脏,如心、肝、肠等。)是全市最好吃的,你看到这里的人没有?天天如此。 老头微笑着向我介绍道。
是嘛?这倒新鲜?难道几十年天天如此? 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当然了,天天如此。我今年六十五岁了,二十年前他们家就这样。
听着他的介绍我倒有些惊愕。一个二十多年的老店自己居然没有听说过,看来着实有些孤陋寡闻。老头前面的一个驼背老太太听着我们说话,也扭过脸来插嘴道: 是啊,我吃了他们家几十年的下水了,又好吃又便宜。难得的是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他们家都没涨。
就是,现在做买卖有良心的太少了。 老头附和着说。
说着话,轮到老太太买了。她一边和里面卖肉的中年男人说着要的东西,一边对我说道: 你也买点回去尝尝吧,好吃得很呢。
让他们说得我倒真想买些回去,不过回身看了看望不到边的人群我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机会吧,今天人太多了。 我说道。
没关系,要不我给你捎点? 老太太热情地说。
那合适嘛? 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你捎吧。 那个老头在身后发言了。
我往里看了看,只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正忙活着。他的面前摆了几个铁制的方盒子,里面盛满了各种已经切成片或块的熟下水制品。男人抬起胖胖的脑袋,他的五官和常人不太一样,排得有点密。说白了就是挤到了一起,让人能联想起包子。笑着问我: 兄弟,来点什么尝尝?
哦,你给我各样来一些吧。 这倒有让我有点盛情难却。
我望着他熟练地从每个盘子里取食物,问道: 您怎么称呼?
男人抬起头来,憨憨地笑道: 我姓黍,大名叫博土,你叫我老黍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说着话,黍博土已经把东西给我装好了,递过来道: 各样给你装一斤,尝尝吧。
多少钱?
唉,这次算我送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 我拿出钱包来执意要给他。
黍博土看推辞不过,拿起一块油糊糊的布子擦着手道: 这样吧,你这一斤给我八块钱吧,给你按最低价算。
看老板多会做生意呀,我买了这么多年他都要九块钱呢。 驼背老太太无比羡慕地说道。
刘大娘,今天给我介绍生意。我给你也按八块,行吧? 黍博土笑着说道。
东西还包在袋子里,就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朴鼻而来。甚至超过了我闻过的任何食品的味道,我真有点垂涎三尺的意思。看来这里的东西还真是名不虚传。
就在我回过身准备走的一瞬间,一种强大的阴气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蓦地,我从脚面到头顶都像被电击了一样不能动弹。眼中的镜妖也不安地跳动起来。
为什么我突然间会有这种感觉?
虽然我不是什么看破阴阳的人,不过和纪颜的日子久了。自己也多少掌握了一些这方面的技巧。最起码平时从殡仪馆或医院路过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阵阵的阴气。这是一种不属于人间的气息。但那些地方的阴气远非今天感觉到的这阵强大,他们之间甚至没有可比性,就像溪流与之太平洋。
我不能确定这股强大的阴气从何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就在我的周围。也许纪颜在的话可以一语道破。不过我确没这个本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左右望着,试图找出这阴气的源头。老头、陀背老太或是那个叫黍博土的肉铺老板?他们到底谁才不属于这个世界?
很遗憾,我没有成功。那股阴气也如突然而来的暴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是我最近忙得有点精神紧张过度吧。我并没有把这事放到心里。
回到家,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平日很少喝的白酒。然后吃着从黍博土那里买的熟下水。说实话,他的东西真的很不错,超过了我平生吃过的任何珍馐美味。甚至与龙虾、鲍鱼、驼峰、皇帝蟹、鱼翅这些佳肴相比也毫不逊色。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味。
就在这时,那种强烈的阴气再度卷土重来。这次在阴气的作用下,我感觉到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棺材。而我,像这个大棺材中的主角一样坐在那里。或者是太平间也合适,因为现在我房间里的阴气远比一般的太平间要多得多。我仿佛看到了一奇异的一幕:太平间里,一个死去许久的尸体从冰冷的床上坐起,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酒杯,正在自斟自饮。慢慢地,尸体的容貌也逐渐清晰起来:他是个漂亮的年轻男人,有着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棱角分明的面庞和一双充满怨恨充满幽怨充满痛苦的双眼。
他正望着我!
我正望着他!
他是谁?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没有人能给我任何,我就像尊腊像一样静静地坐着,直到这股阴气带着感觉完全消失。整个房间又恢复了活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晚上,我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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