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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西雨 在老家的东南方数里外，有棵百年古榆。爷爷生前讲，在他小的时候，这棵树就两人合抱不住。树大就有灵气，许多年前有人企图砍伐这棵树，无奈，断锯折斧数条，无功而返。其实，戈壁滩上这种孤立大树不少，当地人都不去冒犯，毕竟，它们经历过几代人的生生息息，雕刻着岁月的磨痕，时代的印迹。 前些年母亲病菌困扰，偶遇一道士路过，饭罢，道士行至高点，随意瞭望却语出惊人：这地界早年有人冻死。中。父母遂请道士算卜卦命寻病因，道士拿出香蜡纸扎，密密麻麻写画条幅数张，遂点燃，观其烟灰散落，捻指掐算毫无含糊道：令家东南有棵老榆，上有蛇精筑巢修行五百年，是大患。父母破财诏安。 数年后，听说该道士在别处趁天色微茫替人祛病捉妖，房前屋后掘地驱邪，不料袖筒中遗落一斑斑锈迹剪刀，恰被主人发觉，主人故作不察，岂料道士急踩脚下后捡起，煞有介事地说：三年前你与别人结怨，为报复，宿敌深夜来此填埋剪刀诅咒你全家云云。主人言语木讷，情急之下夺过剪刀，藏匿袖中遗落后拂袖而去，骗局揭开，全村哗然。至此，蛇精一说不究自灭，小村又恢复了往日平静。 但父母坚决抵制我近距离接触古榆，有一次我还是去了，心有忐忑却无法解读生命中太多不可理喻的东西，孜孜探求，聊以自慰。古榆枝伸延八方，叶茂，便遮盖了方圆几十平米的空旷地，仲夏七月大树下凉风习习，腰部粗壮多有洞穴，根多外露一人粗，顺地平线几米外伸入地表。我不敢贸然攀爬，惟坐良久。昔年我闲游酒泉公园，目睹过“左公柳”，并无惊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惟有古榆历经古事旧事新事，记录着万千事物，岿然屹立，雷打不动。近四十年的人生岁月，期间有过快乐，苦累，彷徨业已成往事烟云，但有些事，总不能释怀，叩问老榆，不语…… 望夕阳如血，染红西天，远近天地被晚霞点燃，金灿灿。生怕二老忧心，悄然抽身而去，猛然间，“哗哗”作响，多枚叶片纷纷落地，无风无雨，叶落为谁？再览古榆，静如画中，冥冥中似有感悟，终不清不楚，寂然离去。 来年我还会去的。 2006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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