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后的这首歌,朴树却没能完成一次完成的表演。他哭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熟悉的旋律响起,朴树的声音便有些颤抖,唱到第二段时,他突然哽咽,哭了起来。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直到歌曲的最后,朴树终于泣不成声,他用手扶住麦克风流泪,音响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
这首李叔同作词的《送别》是朴树十分喜爱的歌曲,他曾说:“如果《送别》是我写的,我当场死那儿都可以。”我们无从得知这首歌对于他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他只在开唱前轻轻地说:“有的时候生活就像炼狱一样,特别难熬,觉得在音乐里面的时候,即使唱最悲伤的歌也觉得是享受。”
在这期节目上线的几天前,朴树还曾哭了一次。
那是在12月9日的郑州演唱会上,开场没多久,朴树就歉疚地对观众说:自己今天状态不好,连续失眠了一个星期,演唱会前一晚与朋友在一起聊天,已经大哭了两场。而在现场唱到《我爱你,再见》时,朴树情绪突然失控,大哭了起来。
执拗、敏感、细腻、脆弱……这些孩子般的特质,如今依旧清晰地保留在朴树的身上。这几年,他逐渐学会了从容,虽然还远远不够,但已经让他觉得自己像变了一个人。曾经为一张专辑等待十几年的少年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一些迈不过去的坎儿过去了,可另一些坚持的东西却依然无法妥协。
今年4月的一天,《猎户星座》按时上线了,经历了长达14年的煎熬和等待之后,朴树终于发行了他的第三张新专辑,可在那天下午,他却把自己一个人关进酒店房间,嚎啕大哭了好久。
专辑上线的版本中,很多细节和缩混都没达到朴树的预期,并不是他完整要表达的音乐。他非常愤怒,极度悲伤。
几个小时后,演唱会首站演出开始,朴树勉强从酒店房间走出来到现场,他站在台上,唱到《且听风吟》的时候,忍不住又哭了。
当时的这一哭,让朴树上了热搜。可歌迷们心里清楚,这不是什么炒作营销,这是真的朴树,这是朴树的“真”。
面对歌迷,他倾诉了专辑和预想的差距:听过后我极度愤怒甚至失控,感觉之前做的工作全部被浪费掉,后期配不上自己的前期的付出,中午平复下来了,学着接受不如意的东西。
204天后,《猎户星座》实体专辑发行。他酝酿了14年的专辑,他对音乐的表达,不想就这样草率做出交代。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在演出、宣传、采访,这一切的间隙之中,朴树和团队一点一点,重新的修改缩混。
在发行前夕,朴树说:“我还在等待着那种满足感。然而它一直没有来。这让我明白,其实我根本不愿录完这张唱片。梦有时不必实现。当它成为现实,便失去了所有的可能。是的,我终于可以不在意关于这张唱片的一切了。相比而言,我更能记住的是曾为她付出的和遭遇的。他们给予了更多。”
《猎户星座》两个版本的封面
实体专辑发行前,在封面选择时,朴树又和团队成员意见产生了分歧,最后不得不保留两张不同的封面,难以取舍。一张是泛黄陈旧的门框,一张是墙皮脱落的墙角,投射进画面的几缕阳光,为日常旧物注入温暖与希望。
或许,生活不易但是依旧值得期待,就像朴树所说:也许将来,我会怀念这艰难又拼尽了全力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