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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故事:回忆母亲往事”讲述了一位母亲的生活历程,以及她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这个系列通过老照片的形式,展现了母亲年轻时的容颜,以及她和家人共度的美好时光。故事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怀念和感激之情,同时也呈现了家庭生活的点滴细节,让读者感受到那个年代的生活氛围和家庭温馨。通过回忆母亲往事,读者可以感受到母爱的伟大和无私,同时也引发了对自己家庭的回忆和思考。这个系列将带领读者走进一个充满温情和回忆的世界,让人们重新思考和珍视家庭的重要性。
母亲于1931年出生,到今年农历八月初二,已经90寿诞,我们老家那里都记虚岁。我很早就到铁路工作了,每每回到老家,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和我谈过去的往事,让我历历在目。
母亲的出生地,在一个叫潘家咀的小山村,那里十分闭塞,交通不便。母亲很小就开始谋生,和她同龄的梅埂小姑一起上山打毛栗,回家经过剥剪脱壳,煮熟加工,再拿到十几里以外的横埠河老街去叫卖。为了赶早市,经常鸡叫三遍就开始出门赶路,那里都是山路,人烟稀少,经常野兽出没,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相互壮胆,鼓励对方“不要怕”,梅埂小姑比较老练,总是走在前面,可能是长了一辈的缘故,底气比较足。
母亲年轻时
有一次,她们走到一个叫涧边汪的地方,月亮还挂在中天,地里的青苗都有一人高,那晚夜风习习,草随风动,怪影绰绰,两人都心生怕意,就在这时候,地里的庄稼叶子“沙沙”作响,按照农村迷信说法叫“鬼撒沙”,两人吓得抱成一团。这时候又是梅埂小姑壮起胆子,让母亲背起箩筐走在前面,她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小步快走,一口气跑了三里地,才敢回头张望。
听母亲说:她13岁那年外公就去世了,第二年大母舅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刚进门的媳妇最后也走了。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外婆去世的时候,老人嘴里还念着“朗如、朗如”。大母舅到最终也没有魂归故里,家乡只有他的衣冠冢。为了顶起门户,外婆节衣缩食让二母舅读了两年书,算是家里唯一一个识文断字的文化人,小母舅给大户人家放牛,母亲靠打毛栗赚取微薄利润贴补家用。
一直到母亲出嫁,到了父亲家以后,才有了根本性好转。当时母亲不要嫁妆,通过媒人只提了一个要求:谢绝所有聘礼,只要求过门后上学读书。这个要求当时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没有这样的先例啊。我的祖父在解放以前有一个戏班子,家庭够得上温饱。赶上解放初期成立农业合作社,我祖父把全部家当都投入了,父亲也由当年搞土改的村干,转为吃商品粮的正式国家干部,安排在安庆市农特产品贸易公司工作。对于母亲的这个特殊要求,我祖父一口答应了。
母亲当年出嫁已经21岁,和身高还不到一半的小孩子们一起读书。母亲读书是非常用功的,她只用了两年半时间,就读完了小学6年课程。初级中学课程,也只花了一年半时间,而且学习成绩优异,连年连跳几级。当年母亲报考了安庆师范,那时候正怀上我大姐,结果学业只好提前结束了。
在安庆上学期间,最让母亲难忘的一件事,是坐船到安庆,那是一次人生历险。当年学校放假后,母亲回到阔别一年多的娘家,陪外婆度过一段温馨时光。到准备启程回校时,赶上二舅妈生产第一胎,在家又耽搁些日子。开学时间迫近,母亲就日夜兼程赶到桂家坝轮船码头,准备从水路到安庆。那时候水路也是唯一的路径,解放初期没有什么像样的公路。到了码头以后才知道,由于江面有台风,航运公司接到上级通知,轮船已经停航,无奈在码头找一处客栈临时住下。
第二天一早风力减小,但江面依然不平静,轮船依旧没有续航的迹象。这时候几个胆大的旅客私下找了一艘民船,准备沿江而上,船老大经不住诱惑,决定铤而走险。其实这是一只很小的渡船,船舱最大容量乘坐旅客不到20人,俗称“葫芦瓢”船,在江中就像一片树叶飘在江面。母亲考虑开学在即心里十分焦虑,加上住宿吃饭也花钱,还不如早点出发,所以也上了这艘渡船。结果船离岸还没到江心,看似风浪不大,对于这么小的渡船,可是历经生死的考验。小船一下子被抛上浪尖,一会儿又被砸向谷底,船舱内一片惊叫,哭喊声不绝于耳。这时候江面又开始起风了,江面波涛汹涌,一个浪潮接着一个浪潮,小船险象环生,根本就不能自己选择退出,只能随波逐流。被砸向谷底靠近水面一侧的,有人想爬到高出水面的另一侧,被船老大大喝一声:谁也不能动!依当时情况,只要船内有人走动,必然翻船。也有人不停地往船外舀水,但船舱内哭声盖过了一切。
母亲没有哭,当时她在想:自己做出的选择怨不得别人,认命吧。这样一想,恐慌的心理反而变得异常平静,船舱里的几个大男人看到身边女孩这么沉着冷静,也不好意思放声大哭,哭声慢慢消停了。事后,听说岸上的人都在惋惜:“这下子完了,全完了!”
母亲学业没有完成,就回到家乡横埠河老屋,和我的祖父祖母相伴,准备在老家待产。刚解放那几年,各行各业都缺人,社会到处招工,特别是有文化的人都被单位争着录取。母亲选择了教师这个职业,她认为教书育人是自己最理想的职业,从踏进学校走上教师这个岗位,一直到1982年退休,她从没有离开过横埠河小任庄小学,在这所小学的三尺讲台上,一站就是26年。
那时候教师很辛苦,每天要到学生家去做家访,农村学生家庭居住分散,最远的有七、八里地。母亲每天都是白天上课,课后家访,晚上批改作业,属于自己的时间几乎没有。我大姐小时候吃奶时,经常是祖母抱着她到处找妈妈。等我二姐出生时候,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大人肚子经常吃不饱,仅靠粮站供应的微薄口粮度日。祖母挪动着她那双小脚,在学校周边荒地上开垦,种上一点红薯。母亲每次家访前,都要啃上几口红薯增强体力,否则会倒在家访的路上。
母亲对待学生,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班里有的学生棉袄少了扣子,母亲就从自己的针线盒里找出扣子进行缝补,深怕学生冻坏了身体。遇到雨雪天,一些家贫的学生脱了布鞋赤着脚上学,母亲在校就准备了一盆热水,让他们温暖冻僵的身体。越是有困难和疾病的人群,她越是怜惜。
我的大妹一岁多的时候得了“麻花”,身体羸弱不堪,胳膊只有成人的拇指粗,抱她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稍不留神,胳膊就会被折断,所以每次抱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轻拿轻放。为了医治大妹,母亲和我婶婶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她到处找人看病,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大妹除了眼睛会动外,身体手脚都不会动。医生看了后说:孩子经络不通,气血不畅,发育严重滞后。最后断言:这孩子就是今后长大成人,也会落下残疾,留下后遗症。很多人都劝母亲干脆放弃算了,上面还有三个孩子。可母亲于心不忍,一直死马当着活马医。经过一番打听,有一位民间医生懂小儿科,母亲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他请到家中。他用针灸遍插身体穴位,农村俗称“挑筋”,一个多时辰后,大妹就开始翻白眼,手脚抽筋,吓得这位“土郎中”偷偷溜走。土改时他家成分高,如果医出人命,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走时连招呼都没打。
这时候,家里人不知所措,大家面面相觑。抽筋抽了一会儿,不知是扯住了身体哪个部位,大妹开始大口呕吐,呕吐物褐黑色,奇臭无比,整个一条街都闻见臭味。祖父见这个情况,干脆倒着大妹身体,让她吐个干净。说来也怪,自从出了这件事情以后,大妹经络通了,手脚变活泼了,淤积在身体里的“麻毒”清除了,身体恢复得非常好,后来姊妹6个就数她身体最壮实。
小时候我们姊妹6个,母亲同等对待。记得只要学校食堂加餐,母亲就开始轮流留我们姊妹几个,中午不回家,和她一起在学校食堂用餐。那时候老师都是定量的,一小碗米饭和一小碟菜。遇到加餐,一般是用小碗蒸好一碗红烧肉,分给每个老师一份。那时候我就感觉学校食堂红烧肉特好吃,吃在嘴里,脂而不腻,肉味醇厚,用汤汁拌出的米饭,那种味道让人回味无穷。现在想想,当时还是太小不懂事,只顾自己享受,母亲有没有吃,实在想不起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母亲是把自己那份口粮省出来给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是在饿着肚子。
母亲年老了,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经常在电话中唠叨。有时候没耐心听,我就挂了电话,现在想想,感觉自己心里十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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