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了卡罗尔的一个短篇小说《镜子》,里面写了一对夫妻,像那些戒烟、戒酒、戒色的人一样,戒了镜子,多年来家中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一面镜子。一天,他们在一家餐厅就餐时,竟在墙上的镜中看到了自己,许久不照镜子,女主人对镜中人感到陌生,她并没有像那些“移居国外的人忘记自己的语言一样”忘记自己,随之她对镜中的自己笑了起来,并敬了一个礼。由此,我却奇怪地想到了寨山。
寨山与《镜子》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也有相似之处。不久前,周老师打算写一写寨山,便向周边朋友打探寨山。不问还好,相问之下,许多人竟被问懵了,不知寨山位于何处,一说千秋塔,众人才恍悟,原来眼皮底下的景色竟如此陌生!生活中,当所熟悉的东西被忽视后,就会有这种感觉。这种生疏,就像我们在街上偶遇某个熟人,当你想向他致意时,发现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一样。
此刻,寨山就像那面镜子一样,你无视它,它便无视你。如若能够照见,又会从镜中认出自己。
我对寨山的记忆也像照镜子一样,要回到多年前。那是一个下着细雨的冬日午后,那是我第一次踏进这个小城。进入城口,远远就看见矗立在山顶上的塔。在烟雨迷蒙的水气中,塔身擎天一柱,直入云霄,古朴雄浑中给人以力量之美。在众多的建筑里,我总觉得这种建筑充满着神秘,以及来自文学、文艺里的奇异印象。无论塔里藏着佛经、佛骨,还是有个神秘的敲钟人,抑或塔下压着妖怪,都给这种建筑增添了不可捉摸与未知的神秘。
所见便是千秋塔,位于寨山顶上。文成是个多山的地方,县城也在重山包围之中。寨山是唯一的城中之山。寨山山体不高,横亘百余米,顶部是一个平坦的小平地,像个祭坛一样。就是这么一个百余米的城中山,在600多年前,曾是聚众抗元的吴成七反抗朝廷的众多分寨之一。
吴成七,瑞安嘉屿乡五十二都黄庄(现为黄坦)人。相传,吴成七从小就拜石鼓僧为师,刀枪棍棒,件件精通。早年,他从事家耕,兼贩私盐。元至正十三年(1353)春,在瑞邑五十四都埠头(现巨屿)售贩私盐,因当地盐霸横行,一怒之下,拳毙盐霸,被诬为“谋反”。吴成七逃回黄坦,相约各方穷苦弟兄,揭竿反元。先在黄羊毛弯围栅驿营议事,又分别在北向辟建两座通黄坦咽喉大寨,后在近县边界建天狗、水盘、水牯、白羊、牛头等五寨,百姓纷纷响应,起义队伍很快发展到上万人。次年被推为首领,自号“吴王”,以金山为总寨,翼以七营,列寨百余,寨与寨首尾连络。寨山便是其前哨寨之一。
旧时,前哨作为军队驻扎时前线警戒部队,对战事起着重要作用。一旦有敌来犯,前哨便可及时通报敌情。
寨山虽为山,却不高大,也不险峻,四周绿植环绕,乍一看,倒像北方的丘陵。因起伏不大,坡度低缓,实在看不出有巍峨之感。攀登寨山,只消一会儿功夫,便可到达顶端。寨山虽不高大雄伟,因紧临公路与泗溪河,又是周边盆地之中的制高点,在旧时人烟稀少,一马平川的地方,仍能起着观察瞭望作用。站在寨山顶端,放眼望去,方圆百里的景象,也能尽收眼底。彼时寨顶有哨兵把守,便于守护与通风报信,故取下“寨山”之名。尽管几年后,吴成七因兵败而亡,但寨山一名一直延用至今。
寨山前临泗溪河,后接珊门村。如想攀登,由泗溪河,或珊门村均可登顶。站在寨山顶端,近可俯看县城全貌与蜿蜒的泗溪河,远可观看苍茫的天空与起伏的群山。
由于山上四季常青,风景优美。1993年旅意华侨胡奶荪女士出资,在山背上兴建了千秋塔。塔高7层,为砖混钢筋混凝土结构,塔上塑有佛像,塔身檐角都挂有悬铃,风吹铃动,悠扬清脆,如袅袅梵音,细听有一种空灵之感。
千秋塔虽然历史不久,但对年轻一代来说,是一座地标性建筑。无论进城、出城,它都立在高高的寨山顶上,将人迎来送往,即便茶余饭后闲逛时,一举头也可望见它。无论风里雨里,清晨黄昏,还是水波映照的灯影里,它都像一位佳人一样,遗世独立。久而久之,它不再像一座建筑,倒像是一位你所熟悉的人一样,见之亲切,远之思念。
而对于寨山,人们像似遗忘了它的曾经过往。如若将它遗弃,却又不舍。几年前曾有委员提议移掉寨山,引起强烈反响。人们反对移山,是觉得寨山是一个地方的记忆。一座城市如果缺少了记忆,就如同缺少了灵魂。后寨山被改建成公园,千秋塔经过了一番美化后,变得纤细而白皙。乍一看,倒没有当初看它的那种威严与凌厉之感,而像一个久经沉淀的人,变得温婉宜人起来。白天,寨山是休闲娱乐的场所。夜晚,寨山上亮着银色灯光的塔则像岛上的灯塔一样,为迷途的人领航与照亮前进的路。
最近,寨山的一侧正在改建中。我曾两次从还在挖掘的新路登上山顶。我较喜欢怀旧,曾边走边想,我多么怀念去塔顶的老路,那是一条蜿蜒于田间、山边、青青的草丛中,犹如一条不成形的黄色飘带中的路;那是一条有着历史烙印,有着野趣,尽情呼吸自然空气登山的路。
原标题《寨山,一座有故事的山》文 / 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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